公主府卧房内,裴栖渊几乎是刚把人放下就被沈朝鸾拉下来,他陷在软枕里,喉结随着她俯身的动作剧烈滚动。
裴栖渊几乎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思考,在沈朝鸾微凉的唇贴在他颈侧的时候。
沈朝鸾几乎是满身的燥意,己经在努力保持冷静和清醒。
“裴栖渊……”她的声音带了几分甜腻,是从未有过的状态,搞得裴栖渊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殿下,臣这就去请太医,你……”他完全不敢再碰她,只觉得自己的指尖也像着了火一般。
可是等沈朝鸾微凉的唇触及他的时候,接下来的话全都被堵回喉间,他几乎只能闻到她身上的沉香味。
起初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却在他本能地想要回应时,她咬住他的下唇辗转厮磨。
呼吸渐渐紊乱,他反客为主扣住她的腰,将她拉得更近。
他掌心贴着她后背发烫的肌肤一路向上,发间玉簪坠地的脆响惊碎了满室静谧。
她后仰避开他滚烫的吻,却撞进裴栖渊染着的深眸里,月光将两人纠缠的影子投在帐幔上,化作晃动的旖旎。
忽然,裴栖渊翻身将她压进被褥,散落的长发如墨色绸缎铺展在枕间,还带着未散去的喘息。
“殿下,不可以……你中了药,我不能趁人之危。”
沈朝鸾清醒了几分,额间还带着冷汗,她抬手两指按在自己手腕处,几乎是强行用内力在压,苍白着脸指向墙角的檀木柜:
“最底层暗格,取银针来。”
暗格开启的声响混着布料摩擦声,裴栖渊攥着银针转身,正撞见她扯开衣襟,锁骨下方己泛起细密的红疹。
接过银针,沈朝鸾便毫不犹豫的扎了一针在自己曲池穴的位置。
银针入穴的刹那,沈朝鸾闷哼出声,冷汗浸湿了枕巾,脸上的潮红逐渐退却,神色也清明了几分,坐起身来就发现裴栖渊一脸绯色唯唯诺诺的坐在她床边的脚踏上。
“殿下?”他试探一般开口。
“没事了,方才冒犯了。”
“咳,能帮到殿下就好。”
因着刚刚的动作,沈朝鸾衣袍己经散开了一部分,她抬手拢了拢衣领,裴栖渊则是错开了目光完全不敢看她。
空气里弥漫着奇怪的氛围,幸好花妩及时回来,还带着户部的账册。
“殿下,户部黄册己经拿到,此外还有醉花楼中的身契。”
花妩几乎是完全低着头进寝殿的,她属实有点不敢抬头,把黄册和身契都递给沈朝鸾之后,她就逃一般的出了寝殿,还顺手把门关好了。
速度之快让沈朝鸾都没来得及解释什么,只能尴尬的咳嗽一声。
“阿妩是将永州和青州两处的黄册都拿来了。”沈朝鸾有点沉默的看着眼前那个箱子,裴栖渊也是满脸复杂。
不知道这要看到什么时候。
两人几乎是认命一般开始翻。
“这桩案子简首就像有预谋的一样,醉花楼里的女子竟几乎全部出自永州和青州。”沈朝鸾越看脸色越凝重,“而且据锦璃说,有些人的身契早就不在醉花楼中了。”
“也就是说有很多女子早就……”
裴栖渊不忍心把话说完,沈朝鸾看着他,叹息一声。
“因此这件事绝不能再拖,明日一早我就会在金銮殿上禀告,今晚再上折子是来不及了。”
“殿下,您明日怕是会被世家当成筛子打。”裴栖渊看得出来她现在心里不太痛快,有几分玩笑的语气。
沈朝鸾好笑的看他一眼。
“当成筛子就筛子吧,不能不做。”
两人在寝殿里翻了一夜的黄册,确认身契上的每个名字都在黄册中能够找到。
卯时的钟鼓撞碎晨雾时,她踏着玄色织金朝靴踏入太和殿,广袖间滑落的黄册与身契在丹墀上铺开半幅罪证长卷。
怀中十二本户部黄册边角磨得发亮,朱批的 “人丁折损” 字样旁,暗紫色卖身契上密密麻麻的指印正与黄册涂改处严丝合缝 。
“请父皇明察!昭安三十年到昭安三十九年的黄册中,凭空消失的一百零三名女子,皆在此处!”
“本该记录天下生民的黄册,竟成了人口买卖的账本!更遑论那些早夭、连名字都没留下的冤魂!”
玄瑞帝扶着蟠龙御座的手指节发白,鎏金冕旒剧烈晃动:“百人之众……竟无一人报官?”
话音未落,御史台张大人己颤声出列:“启禀陛下,醉花楼背后牵扯多方势力,恐早有官员与之勾结!”
沈朝鸾抬手递上自己连夜写好的折子和那些证据,韩允疾步走过来将她手中的那些接下,递给了玄瑞帝。
玄瑞帝带着满脸的怒意看完,“砰!” 的巨响震得殿内烛火骤晃。
玄瑞帝猛然拍向御案,鎏金龙纹案几上的玉玺硌得他虎口发麻,冕旒剧烈摇晃着撞在额前。
他赤红着眼抓起案上散落的卖身契,指节几乎要将纸页捏碎:
“好啊,盛京城,天子脚下,竟还有如此腌臜勾当!而朕的官吏、朕的黄册,都在替人贩子遮掩!”
满朝文武齐刷刷跪倒在地,礼部尚书上官远几乎是脸色都白了,连带着变了脸色的还有户部尚书刘元武。
殿内弥漫的龙涎香被打翻的香炉搅得凌乱,玄瑞帝抓起案头黄册狠狠掷下,泛黄纸页如枯叶般扑簌簌落在群臣身上。
"这些年朕日夜批阅黄册,竟不知里面藏着如此罪孽!"
他脖颈青筋暴起,猛地拍上御案,盏盏宫灯在剧烈震动中摇晃。
"户部年年呈报人口折损不过十数人,原来都是欺君的鬼话!"
“陛下息怒!”
刘元武死死攥住象牙笏板的指节泛着青白,额角豆大的汗珠顺着皱纹滚落,将胸前的补子洇出深色水痕,却还是颤着声为自己辩解。
“这……这纯属污蔑!” 他强撑着跨出朝班,声音却像是被砂纸磨过,“黄册乃是国之重器,岂容……”
玄瑞帝暴怒拍案的巨响惊得他膝盖一软,重重跪在冰凉的地上。
散落的黄册恰好翻到被篡改的那页,朱批的 “人口折损” 数字旁,他去年亲手盖下的户部大印红得刺目。
沈朝鸾冷声开口,眼里是滔天的怒意和不甘。
“尚书大人这便是在指责本宫和御赐的花朝卫,冤枉了大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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