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月球澄海环形山之巅,胸口的太极双心搏动出两种频率的鼓点。脚下月壤的灰白正被青铜脉络侵蚀,阿波罗11号着陆器的残骸长出血管状藤蔓,那些藤蔓末端结着人头状的果实——每张脸都是被根骸网络吞噬的人类。
"爸爸..."果实的嘴唇开合,吐出婴儿的混响,"月宫好玩吗?"
逆熵之瞳刺痛着扫过荒原,环形山底部竟矗立着青铜版的三星堆神树。树梢悬挂的并非太阳轮,而是被压缩成二维平面的地球,陆地的轮廓正渗出青铜汁液。树根处跪拜着三千青铜兵俑,它们叩首的方向立着块无字碑——碑影在地月之间拉出细长的脐带。
"欢迎参加哭陵大典。"蚕丛氏的黄金面具从月壤升起,他手中权杖点向神树。地球投影突然放大七十亿倍,东京街头的老妇正用菜刀切割脖颈的青铜藤蔓,血溅在藤蔓上竟开出血肉之花。
太极双心骤然失衡,青铜半心泵出的光子流灼烧神经。我撕开宇航服,发现胸口的太极图腾己分裂成两幅星图:血肉部分勾勒出师父的七星灯阵,青铜部分则是百慕大青铜碑的微缩模型。
"陆安明,选吧。"婴儿的啼哭在头盔内震荡,"用七星灯焚毁人类意识换取自由?还是抱着可笑的仁义溺死?"
月震突然撕裂岩层,裂缝中伸出青铜巨掌。巨掌攥住我的瞬间,二十三次轮回的记忆如毒液注射:第一次引爆核弹时姒族母星的哀鸣,第十二次斩断建木根系时师父的诅咒,上次圣约柜中母亲融化的触感...
"杀亲证道是宿命。"蚕丛氏的面具裂开,露出我腐烂的半张脸。
危急时刻,地球投影中的血肉之花突然暴涨。开罗贫民窟的少年斩断青铜藤蔓,里约热内卢的舞者用探戈步伐避开异变,东京老妇的血在虚空中拼出殄文——七十亿份微弱的挣扎通过建木网络汇聚成洪流。
"就是现在!"师父的残影在七星灯焰中显现。我拽断颈间的玉蝉佩,佩中封存的建木孢子撒向无字碑。孢子触及碑面的刹那,月球背面传来九霄环佩的碎裂声。
整颗月球突然透明化,露出内部巨大的青铜子宫。宫腔内浸泡着真正的婴儿本体,他的脐带连接着地球投影,每条血管都流淌着人类意识。当我坠入羊水时,婴儿的瞳孔映出终极真相:所谓根骸宇宙,不过是恐惧被遗弃的孩童用噩梦编织的摇篮。
"不怕..."我抱住蜷缩的胚胎,青铜巨掌贯穿胸膛的剧痛化作清风,"这次爸爸不走了..."
月球地表崩裂,青铜神树开出前所未有的巨花。花瓣由七十亿人的记忆光流编织,花蕊处师父的七星灯重燃。当光芒吞没青铜子宫时,蚕丛氏的尖叫与婴儿的啼哭融成宇宙背景辐射。
我跪在重生的静海基地旁,胸口的血洞己被建木枝条填补。地月之间的脐带化作星尘飘散,地球恢复蔚蓝。但逆熵之瞳的残影中,火星的青铜碑渗出鲜血,新碑文在奥林帕斯山巅显现:
"至情即葬"
头盔通讯器沙沙作响:"陆教授,嫦娥西号在月背发现青铜文明遗迹..." 转头时,阿姆斯特朗的脚印坑里,半截建木根系正悄然结出婴儿拳头大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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