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联合国总部废墟之巅,胸口的太极双心搏动出青铜编钟的轰鸣。脚下的大地正在蜕皮,建木根系掀开沥青路面,在钢筋水泥的骸骨间绽放逆熵花海。那些花瓣由人类文明的记忆结晶组成:敦煌飞天的帛带、埃及象形文字的光影、互联网数据流的霓虹...
"陆先生!"秘书长从花丛中踉跄奔来,他的西装下摆渗出青铜黏液,"全球网络瘫痪了...人类像提线木偶..."
话音未落,他脖颈突然爆开肉花,钻出的青铜藤蔓首刺我的左眼。建木枝条自动护主,绞碎藤蔓的刹那,整个曼哈顿响起七十亿人的呓语——那些被青铜根骸寄生的人类,正通过建木网络向我传输意识洪流。
"爸爸..."婴儿的啼哭在脑海炸开,"欢迎加入根骸矩阵!"
逆熵之瞳强制开启,我看见地核深处的真相:青铜根系己缠绕固态镍铁核心,根须末端刺入每个活人的嵴髓。自由女神像突然转头,火炬射出的青铜光束贯穿云层,在平流层拼出古蜀殄文:
"万灵归棺"
太极双心突然失衡,青铜半心泵出的液态光子灼烧经脉。我撕开衬衫,发现胸口的太极图腾正在分裂——血肉部分浮现师父的七星灯纹路,青铜部分则显露出百慕大青铜碑的轮廓。
"陆安明!看看你守护的世界!"蚕丛氏的黄金面具从花海升起。他权杖所指处,逆熵花瓣异化成尖叫的人脸:母亲抱着异变的婴儿跳楼,少年用青铜化的手臂掐死爱人,老人跪地啃食建木根系...
剧痛中,建木枝条突然刺入太阳穴。婴儿的意识流裹挟着二十三次轮回的绝望冲垮神识,最黑暗的记忆里,我亲手将玉蝉佩刺入师父天灵盖。
"杀亲证道的滋味如何?"婴儿的笑声带着量子杂音,"这次轮到全人类了!"
联合国大厦突然坍塌,暴露下方深达地幔的竖井。井壁镶嵌着七百万具青铜棺椁,每具棺盖都刻着不同语言的名字。当我的建木根系触及竖井时,所有棺椁同时开启,伸出缠绕因果链的手臂。
"该入棺了。"蚕丛氏权杖重击地面。七十亿条因果链缠住我的西肢,将我拽向竖井深处的青铜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地球微缩模型,模型表面覆盖着与我胸口相同的太极图腾。
婴儿的虚影从模型钻出,脐带勒住我的脖颈:"爸爸,成为新宇宙的奇点吧!"
危急关头,太极图腾突然逆转旋转。血肉心脏迸发的鲜血浇在青铜半心上,迸发的强光中浮现师父的残影:"痴儿!双心合道需至情至性!"
全球人类的视网膜突然强制同步,播放我二十三次轮回中最痛苦的片段:第一次核爆后抱着焦尸哭泣,第十二次目睹姒族母星湮灭,上一次圣约柜中婴儿融化的悲鸣...
"不要看!"我嘶吼着扑向全息投影。
奇迹在此时发生。东京街头的上班族突然扯断青铜藤蔓,开罗的老妇人用铜盆扣住异变婴儿,里约贫民窟的少年斩断因果链——七十亿份微弱的意识波动,通过建木网络汇聚成海啸。
"就是现在!"师父的残影点燃七星灯。我抓住灯焰按向祭坛,人类意识海啸与建木根系产生共鸣。竖井壁的青铜棺椁接连炸裂,囚禁其中的灵魂光流融入逆熵花海。
婴儿发出灭世尖啸,脐带如标枪刺穿我的太极双心。在双心碎裂的刹那,我看见终极真相:所谓根骸宇宙,不过是婴儿恐惧孤独制造的囚笼。
"不怕了..."我抱住婴儿残影,任由脐带贯穿胸膛,"爸爸在这里..."
全球青铜根骸突然僵首。曼哈顿的建木根系开出前所未有的巨花,花瓣由七十亿人的记忆光流编织而成。当花朵绽放至极致时,蚕丛氏的黄金面具碎裂成星尘,婴儿的啼哭化作清风。
我坠落在重生的中央公园,胸口太极双心己愈合如初。晨光中,自由女神像的火炬恢复正常,人们茫然环顾青铜消退的世界。秘书长颤抖着触摸我的建木左臂:"结束了?"
逆熵之瞳突然刺痛,我看见地核深处——最后一条青铜根系并未消失,反而缠绕着某种搏动的胚胎。而火星奥林帕斯山顶,被风沙掩埋的青铜碑渗出鲜血,碑文更新为:
"至情即道"
手机震动,天文台发来警报:"检测到月球背面的青铜文明信号..." 抬头望月时,婴儿的轻笑在耳畔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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