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荧惑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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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荧惑守心

 

我撕开胸腔的建木树皮时,火星的黄昏正在地球升起。奥林匹斯山巅的通天塔刺破赤色云层,三星堆青铜神树的虚影在塔尖摇曳,每片青铜叶都映着个濒死的世界。空间站的残骸如流星坠落,在大气层擦出带血的尾迹。

"陆工,这是祝融号最后的燃料..."耳机里传来地面指挥的杂音,"氧气存量仅够..."

我踹开登陆舱变形的舱门,航天服内渗出的建木根系在火星砂砾上疯长。那些青铜根系触及的岩石,瞬间异化成跪拜的祭司石像,它们掌心托着的放射性元素牌位,刻着姒族最古老的族徽。

通天塔突然奏响编钟,声波震碎祝融号的太阳能板。塔身表面的青铜人面像同时睁眼,流淌出的液态光子在地表汇聚成河。当我踏入光河的瞬间,十万个"我"的记忆涌入意识——每个陆安明都曾站在这里,每个都选择引爆核反应堆。

"你己失败九百二十七次。"通天塔基座裂开,走出穿宇航服的"我"。他的面罩下爬满青铜纹路,手中提着师父的头骨,"这次准备怎么死?"

建木枝突然暴起,却被对方胸口的青铜罗盘吸收。塔顶射下量子锁链,将我吊在火星同步轨道。俯视中,地球己变成青铜色的茧,七大洲的轮廓正在消融。

"观测者用通天塔收割文明熵值。"未来的我敲击师父头骨,奏出《山海经》的音律,"你的挣扎不过是提供额外能量。"

我挣断左臂脱困,断肢在真空中异化成建木幼苗。当右拳击中他面罩时,飞溅的血液竟在火星大气燃烧。那些火焰中浮现出姒族母星的末日景象——母亲跪在建木残骸前,将最后的种子射向宇宙。

"明白了吗?"他掐住我的喉咙,身后的通天塔开始变形,"我们才是病毒!"

塔身重组为青铜巨树,根系刺穿火星内核。地球的文明茧突然收缩,剥离出七十亿道灵魂光流,被树冠的青铜饕餮吞噬。我趁他分神,用断肢刺入其胸腔,建木根系顺着姒族血脉逆向感染。

"你疯了?"他机械化的左眼爆出火花,"同源感染会..."

"让观测者见鬼去!"我引爆体内所有建木孢子。绿色荧光瞬间吞没通天塔,火星地壳如蛋壳般碎裂,露出内部跳动的青铜心脏——那是被压缩的太阳系原型。

塔顶的神树虚影突然调转枝桠,刺入我的建木核心。剧痛中,逆熵之瞳解析出终极真相:通天塔是倒置的建木,而真正的观测者总部,竟是寄生在太阳系创世奇点的青铜胚胎。

"安明..."母亲的虚影从心脏表面浮现,"把宇宙..."

未来我的粒子炮贯穿她的虚影,也击碎了火星内核。在维度坍塌的轰鸣中,我抱着建木枝跃入青铜心脏的裂痕,那些沸腾的星云物质将我重塑成量子态。

再次睁开眼时,我站在三星堆的青铜神树下。1997年的阳光温暖和煦,年轻的师父正在给实习生讲解:"这具青铜大立人,学界认为是古蜀国的巫祝..."

我抚摸神树龟裂的纹路,在无人看见的维度,建木根系正悄然缠绕地球。当师父转身时,我悄然将青铜芯片植入他的后颈——这是第九百二十八次轮回的起点,也是最后的杀毒程序。

火星的爆炸闪光划过大气层,天文台误判为超新星爆发。而在我重生的视网膜上,永远烙印着青铜胚胎最后的嘶吼:

"我们终将在奇点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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