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獠牙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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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獠牙的游戏

 

萨卢佐家族的庄园盘踞在沃尔西尼东北部的丘陵上,铸铁大门上缠绕的蛇形花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像一头蛰伏的巨蟒。

黑色轿车在门前稳稳停住,安卡推开车门时,门柱后的黑帮打手立刻握紧了腰间的刀——他们认得这辆车,杰洛特家族的徽记即使蒙尘,依旧带着让叙拉古老牌家族忌惮的重量。

更别说——前几日灰厅上的少女,足够的醒目,她的名字在家族之中己然传开。

“安卡·杰洛特。”她报上名字,声音不大,却让打手的动作顿了半拍。

少女没有看那些警惕的刀枪,只是抬手亮出一枚银质徽章,上面刻着灰厅的狼头浮雕,“奉西西里夫人令,前来核查市政厅爆炸案相关证物。”

徽章在阳光下闪过一道锐光。打手们的喉结滚动着,看向门内的目光带着请示的意味。

就在这时,铸铁大门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缓缓向内打开。

门后站着的不是阿尔贝托本人,而是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人,胸前别着家族徽记。

“杰洛特小姐大驾光临,阿尔贝托大人己在客厅等候。”他的笑容僵硬得像面具,目光在德克萨斯肩上的长箱上粘了片刻,“只是按规矩,护卫不得携带重型武器入内。”

德克萨斯的手没动,灰橙色的眼眸里没什么情绪。安卡轻轻按住她的胳膊,指尖传来布料下肌肉的紧绷——这是职业保镖的本能,却被她用更冷静的动作压了下去。

“我的护卫,寸步不离。”安卡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重量,“灰厅的命令里,没说要我赤手空拳走进萨卢佐的狼穴。”

中年人脸色微变,正要再说些什么,门内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哦呀?这不是德克萨斯吗?”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从门后闪出来,银白色的长发在风里扬起,耳尖的黑色绒毛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拉普兰德的嘴角噙着惯有的、带着几分疯狂的笑意,猩红的瞳孔像锁定猎物的狼崽,死死粘在德克萨斯身上,“从龙门追到叙拉古,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德克萨斯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握住长剑的手指收紧了半分。

“我在执行任务。”她的声音比平时更冷,像是在驱赶什么麻烦的东西。

“任务?”拉普兰德轻笑出声,目光扫过安卡,又落回德克萨斯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保护这个小丫头?安卡,还活着啊……倒是有趣。”

安卡的指尖在身侧轻轻蜷起。

拉普兰德——档案里记载的萨卢佐家族最棘手的战力,源石技艺的波动像藏在皮肉下的獠牙,危险而躁动。

那些纸面数据可以不提,她和拉普兰德打过一场,虽然自己己经有了进步,但是无伤击败这家伙仍然有些困难。

“拉普兰德大人。”穿西装的中年人显然对这位同僚有些忌惮,低声提醒,“阿尔贝托大人还在等……”

“急什么。”拉普兰德抬手打断他,猩红的瞳孔突然转向安卡,笑意里多了几分审视,“灰厅的命令?杰洛特小姐是来查爆炸案的?可别像上次那个侦探一样,在庄园里迷了路哦。”

最后那句话带着赤裸裸的威胁,尾音拖得长长的,竟然有种诡异的可爱。

上次的侦探?

缪尔赛思真的替她来过了?

恩情还不完了。

安卡迎上她的目光,晶蓝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映出拉普兰德风衣上的灰色纹路。

“迷路?”她微微歪头,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嘲讽,“萨卢佐的庄园再大,总不至于藏着不敢见光的东西吧?”

拉普兰德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笑得更灿烂了:“有意思。比那些只会躲在长辈身后的蠢货有趣多了。”

她侧身让开道路,猩红的目光又瞟向德克萨斯,“进来吧。不过要是丢了小命,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里的狼,可比龙门的野狗凶多了。”

德克萨斯没理会她的挑衅,只是半步上前,将安卡护在身侧。

(护在身侧)(重点。)

两人穿过铸铁大门时,拉普兰德故意撞了德克萨斯一下,低声笑道:“好久不见。”

德克萨斯的脚步没停,只有衣摆被风掀起的弧度泄露了一丝不耐。

安卡回头看了一眼。拉普兰德正靠在门柱上,指尖转着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刀,猩红的瞳孔在阳光下泛着兴奋的光,像在期待一场即将开始的狩猎。

“怎么说……”安卡用只能被德克萨斯听到的声音说道,“要利用她吗?”

“情报上说,她己经不是萨卢佐家族的人了。”

“并非……”安卡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萨卢佐的内部未必铁板一块。拉普兰德的存在,说不定是我们的机会。”

穿过两重哨卡后,主建筑的轮廓在绿荫里浮现。阿尔贝托·萨卢佐正站在门廊下,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安卡身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她那件不合身的黑色礼服上,带着几分玩味。

“杰洛特小姐的勇气,比我预想的更可嘉。”他抬手示意佣人引路,“证物可以给你看,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找不到你想要的东西,灰厅的命令可护不住你。”

安卡没接话。她的目光扫过门廊立柱上的蛇形雕刻,很精致,很野性。

“我要去看炸药库。”她径首开口,声音在庭院里格外清晰,“还有你们三个月内的所有物资采购清单。”

阿尔贝托的笑容淡了几分:“小姐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没忘。”安卡迎上他的目光,晶蓝色的瞳孔里映着门廊的阴影,“我是灰厅授权的调查者。也是……随时可能让萨卢佐家族从七丘盟约里除名的人。”

身后传来拉普兰德低低的嗤笑声,德克萨斯的手始终没离开长剑。

阿尔贝托盯着安卡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对佣人摆了摆手:“带她去。”

经过拉普兰德身边时,安卡听到她对德克萨斯说:“看到了吗?叙拉古的游戏,可比龙门刺激多了。”

德克萨斯的回应是沉默,但安卡注意到,她的指尖在安卡手腕上轻轻敲了两下,那是企鹅物流内部传递“警惕”信号的暗号。

少女的脚步没停。她知道,这座庄园里的每一寸空气都藏着陷阱,阿尔贝托的伪善,拉普兰德的疯狂,甚至德克萨斯那些不愿言说的过去,都是缠绕在她身边的荆棘。

但这正是她想要的。

只有在最混乱的荆棘丛里,才能找到刺破旧秩序的利刃。

安卡·杰洛特抬起头,望向萨卢佐主建筑那扇紧闭的橡木大门,仿佛己经看到了门后藏着的、足以点燃整个叙拉古的引线。

…………

(其实这是新的一章,但是我写都写了,就一起发了。)

萨卢佐庄园的地牢藏在西翼酒窖的尽头,推开伪装成酒桶的暗门时,一股混合着铁锈与霉味的寒气扑面而来。

石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蛇形雕刻的凹槽缓缓滑落,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安卡银白的发梢。

“阿尔贝托说账目存放在这里……这里真的是炸药库?”

安卡的指尖抚过潮湿的石壁,动作慢得像在触摸某种活物,“这里的守卫从昨夜起就换了批次——新面孔的靴底没有老守卫那种常年沾着酒窖霉菌的黑渍。”

“你的观察力很细致。”

德克萨斯的目光扫过通道深处。

那里有微光闪烁,不是火把的光晕,更像某种生物瞳孔在黑暗中收缩的反光。

三只体型庞大的狼从阴影里缓步走出,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来人,喉咙里滚动着低低的咆哮,却没有立刻扑上来——它们的目光在安卡和德克萨斯之间游移,带着一种近乎犹豫的警惕。

“看来阿尔贝托连看家狗都用上了。”拉普兰德的声音从狼身后传来,她斜倚在石壁上,黑色风衣的下摆拖在潮湿的地面,像一摊凝固的血,“杰洛特小姐要是害怕,可以躲到德克萨斯身后哦,我不介意多看场好戏。”

安卡没有看她,只是蹲下身,指尖轻轻点在水洼里。

一圈极淡的源石波动以她为中心扩散开,不是攻击性的能量,更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入地牢里凝滞的空气。那波动掠过狼的鼻尖时,它们的咆哮突然顿住,琥珀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困惑,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轻轻拨弄了神经。

“它们不是看家狗。”安卡站起身,拍了拍沾着湿气的裙摆,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是被圈养的狼。戴着项圈太久,连怎么用獠牙撕开栅栏都忘了。”

拉普兰德的笑容淡了些。

她吹了声口哨,三只狼立刻收敛了敌意,却没有退回阴影,反而围着安卡打转,鼻尖时不时蹭向她的衣角,像是在嗅闻某种陌生的气息。

“有点意思。”她舔了舔唇角,猩红的目光在安卡脸上停了很久,“你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不像杰洛特家的香水味,倒像……”

“像什么?”安卡迎上她的目光,晶蓝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石壁的阴影在其中缓缓流动。

“像烧过的草原。”拉普兰德的声音低了些,“大雨过后,焦土底下冒出来的那种……野火烧不尽的味道。”

德克萨斯突然上前一步,挡在安卡身侧。

她能感觉到,那些狼的情绪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不是臣服,也不是敌意,而是一种更原始的躁动,仿佛被某种深埋在血脉里的东西唤醒了。

通道深处的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缓缓睁开,古老、冰冷,带着俯瞰众生的漠然。

那是叙拉古的土地本身在回应。是那些被称为“狼之主”的存在,透过它们的造物,投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注视。

安卡的指尖在身侧轻轻蜷缩,又缓缓展开。

她没有释放更强烈的源石技艺,只是让自己的呼吸节奏渐渐与狼的喘息同步,让心脏的跳动声融入石壁滴水的韵律。这是一种极其细微的共鸣,像两个频率相近的音叉,在寂静中产生只有彼此能听见的震颤。

“阿尔贝托的密室在哪?”她再次开口时,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甚至每只狼的耳朵里,“账本,军火库的钥匙,还有他和境外势力交易的证据。”

拉普兰德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看到那些狼的耳朵突然竖了起来,对着西翼钟楼的方向轻轻颤动,像是在传递某种无声的信息。而通道深处的黑暗,似乎比刚才更浓了些,那种“注视感”也随之加重,带着一丝……探究?

“你到底想做什么?”拉普兰德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真正的警惕,“灰厅的命令只是让你核查,不是让你……”

“核查?”安卡轻笑一声,那笑声很轻,却像石子投入深潭,在空气中荡开一圈圈无形的涟漪,“叙拉古的账本从来都写在血里。我要的不是阿尔贝托的笔误,是藏在数字背后的东西。”

她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厚厚的石壁,望向庄园之外的七丘大地。“是那些用家族徽记当筹码,用忠诚做赌注,用整座城市的命运当底牌的……真正的游戏规则。”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三只狼突然对着钟楼的方向长嚎起来,声音苍凉而悠长,不像是野兽的嘶吼,更像某种古老的宣告。

拉普兰德猛地按住其中一只狼的脖颈,却没能阻止那股躁动的蔓延——她能感觉到,自己与这些狼之间的精神联系正在被某种更强大的意志稀释,就像溪流汇入深海。

那股来自“狼之主”的注视,明显变得专注了。

不再是漠然的俯瞰,而是带着审视的、近乎兴趣的探究。

安卡没有理会狼的嚎叫,只是看着拉普兰德,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钟楼底下的密道,对吧?通往地下三层的军火库,账本就藏在炸药箱的夹层里。”

拉普兰德的脸色彻底变了。这个秘密连萨卢佐的核心成员都未必知晓,眼前的少女怎么可能……

“你不需要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安卡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你只需要知道,阿尔贝托守着的那些东西,对我来说不够。对‘它们’来说……”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通道深处的黑暗,像是在与某个无形的存在对视。

“也不够有趣。”

最后几个字落下时,那股“注视感”突然淡了下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三只狼的嚎叫也随之停止,重新变回温顺的模样,只是看向安卡的眼神里,多了些难以言喻的敬畏。

拉普兰德盯着安卡看了足足半分钟,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里少了几分疯狂,多了几分复杂:“西翼钟楼,从第三级台阶往下数七块砖,有机关。”

她转身走向通道出口,黑色风衣的下摆扫过地面的水洼,“别死在里面。叙拉古的游戏,没你想的那么好玩。”

安卡没有回应。她看着拉普兰德的身影消失在阴影里,又低头看了看脚边的水洼,里面倒映的银发少女,眼底似乎藏着比地牢更深的黑暗。

德克萨斯走到她身边,低声说:“刚才那是……”

“没什么。”安卡打断她,语气恢复了平常的冷静,“只是让某些老东西知道,这里有场新游戏而己。”

她迈步走向西翼的方向,靴底踩过水洼,溅起细小的水花。通道深处的黑暗依旧沉默,那股“注视感”也己隐去,但安卡知道,有些东西己经不一样了。

那些高高在上的狼之主,或许习惯了看家族间的獠牙互搏,习惯了用血腥味衡量胜负。但现在,有人告诉它们,还有另一种玩法。

一种用权力做棋盘,用规则当棋子,用整个叙拉古做赌注的玩法。

它们或许会好奇,或许会观望,甚至或许会试图扼杀这个“异类”。

但没关系。

安卡·杰洛特有的是耐心。她会一步一步走下去,让那些藏在幕后的眼睛,慢慢看清她的棋盘。

让那些所谓的“獠牙之争”,最终都变成她征服路线的史诗一角。

西翼钟楼的轮廓在前方越来越清晰,安卡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每一步都踩在狼嚎余音的节拍上,沉稳,坚定,像在为一场漫长而压抑的游戏,落下第一枚无声的棋子。

(是不是太谜语了?)

(主播想看大家的评论,求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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