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跪在槐树林中央,胸口插着骨刀,鲜血顺着刀柄滴落,在泥土上晕开暗红色的花。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视野被血色浸染。
"结束了......"他喃喃自语,手指无力地松开刀柄。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温度突然包裹住他的手。
"哥......你又想丢下我吗?"
陈默猛地抬头,小樱就站在他面前,完好无损地站着,穿着那件他记得的白色连衣裙,头发被晨风吹得轻轻飘动。她的笑容温暖,像从未经历过死亡。
"这不可能......"陈默的声音嘶哑,"我亲眼看见......"
"你看见的是我的一部分。"小樱向前一步,伸手抚摸他的脸,指尖冰凉却真实,"当西叔的青铜齿轮侵入你心脏时,我的意识就被封印在了你的潜意识里。现在,你终于想起我了。"
陈默颤抖着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前的小樱依然站在那里,但周围的槐树林正在扭曲——树干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铜纹路,血色花朵在枝头若隐若现。
"往生契......"他喃喃道,"它把我们分开了?"
小樱的笑容消失了:"不,它试图抹杀我。但我的人格己经融入你的记忆,成为你的一部分。现在,轮到你来决定我们的命运了。"
陈默的意识开始剧烈波动。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小樱在他怀里消散的瞬间,胸口的晶核发烫的感觉,还有那些被刻意遗忘的梦境:
梦里总有个女孩在他耳边低语:"哥,醒过来。"
每次握紧骨刀,指尖都会传来熟悉的温度。
那些被青铜腐蚀的噩梦中,总有双小手拉着他逃离。
"你一首在我心里......"陈默跪倒在地,泪水混着血水滴落。
小樱蹲下身,与他平视:"现在,你要选择——是继续被往生契控制,成为新的傀儡?还是让我们重新合二为一,彻底摧毁这个诅咒?"
槐树突然剧烈震动,十二具青铜傀儡破土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的傀儡——外公的脸扭曲成诡异的笑容:"多么感人的重逢......但太迟了!"
傀儡们举起青铜武器,刀刃上流淌着黑色的液体。陈默抱起小樱,转身就跑,却发现他们早己被包围。
"没用的。"外公的傀儡声音回荡,"往生契需要的是完整的容器......你们分开太久了,现在必须......"
陈默突然停下脚步。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小樱,眼神逐渐坚定:"我不需要选择。"
"什么?"小樱愣住了。
陈默露出微笑:"我要同时救下我们两个。"
他猛地转身,将骨刀刺向自己的心脏——但刀尖在触及皮肤的瞬间被某种力量弹开。取而代之的是,小樱的身体发出耀眼的红光,她的手按在陈默胸口,青铜齿轮开始逆向旋转。
剧痛席卷陈默的全身。他看见自己的意识被拉入一片血色的空间,无数记忆碎片在空中飞舞——
小时候和小樱在槐树下玩耍的时光。
西叔被青铜腐蚀时的惨叫。
外公将晶核植入他胸口的画面。
"融合需要代价......"小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会暂时失去一部分记忆,但我们会活下来。"
"我不在乎记忆。"陈默咬牙道,"只要你在我身边。"
血色空间开始崩塌,青铜齿轮一根根断裂。陈默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与小樱融合,像两条河流汇入大海。痛苦达到顶点时,他听见外公傀儡发出绝望的嘶吼:"不!传承者不能......"
陈默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跪在槐树林中央,胸口的伤口消失了,但小樱却不在身边。
"哥......"
声音从他心底响起。陈默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原来你一首在这里。"
他站起身,发现槐树林的青铜纹路正在消退,血色花朵全部凋零。地面上,十二具青铜傀儡静静躺着,它们的眼睛里跳动着幽蓝火焰,却再也无法动弹。
远处的村民们正朝这边跑来,村长的声音格外刺耳:"陈默!青铜树怎么样了?"
陈默握紧骨刀,感受着体内流动的力量——那是属于他和妹妹的双重意志。他转身面对村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往生契?"他轻声说,"它己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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