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踏入静止时空的刹那,怀表齿轮发出刺耳的咬合声。血色指针逆跳三格,眼前的景象如碎裂的镜面般层层剥落。记忆之馆的外墙剥蚀殆尽,露出内部由青铜管道编织成的巨大网络,那些管道正搏动着诡异的蓝光,仿佛某种巨兽的血管系统。
"这里......不是记忆之馆?"陈默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脚下踩不到实地,反而像是悬浮在某种粘稠的介质中。他低头看见自己的双脚正缓缓下沉,而西周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泛黄的照片、生锈的怀表、凝固的血滴,每一样物品都保持着被冻结瞬间的姿态。
突然,一张老照片从身边掠过。陈默本能地伸手抓住,照片上赫然是年轻时的林小樱母亲站在青铜树下,而树的枝干上缠绕着与此刻相同的荧光管道。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照片背景里隐约可见另一个"陈默"的身影,正背对着镜头操纵某种仪器。
"循环......"陈默的太阳纹路突然发烫,这句话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他尝试向前迈步,身体却穿透了一面由记忆金属构成的墙壁。墙后是间圆形实验室,中央摆放着与记忆之馆那台相似的水晶球,但体积大了十倍不止。球体内漂浮的不是光点,而是无数人形轮廓——他们保持着挣扎的姿势,皮肤下隐约可见青铜蠕虫蠕动。
"警告:记忆污染指数97%。"一个机械女声突然响起,"启动最终协议。"水晶球突然迸发强光,陈默下意识抬手遮挡。等光芒散去,实验室中央出现了十二具青铜棺椁,每具棺椁表面都刻满与老人脸上相同的符文。
陈默走近最近的那具棺椁,发现棺盖半开着。一股难以抵抗的吸力从内部传来,他看见棺内躺着与老人容貌完全相同的人——不,确切地说,那是老人的"原型":皮肤下流动着液态记忆金属,胸口嵌着与陈默戒指同款的能量核心。
"原来如此......"陈默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是记忆之馆,而是......"
"记忆源点。"机械女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明显的电子杂音。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动,墙壁上的管道纷纷爆裂,喷涌出荧光蓝色的液体。那些液体落地后立即形成青铜蠕虫的幼体,它们扭动着爬向陈默,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开始锈蚀。
陈默转身想逃,却发现来时的通道己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扇刻满符文的青铜门,门缝里渗出浓稠的记忆黏液。更可怕的是,那些黏液中漂浮着无数人脸——有林小樱父亲扭曲的面容,有灰雀临终前的微笑,甚至还有陈默自己逐渐青铜化的倒影。
"选择吧。"机械女声带着诡异的温柔,"成为新纪元的基石,或者......"声音戛然而止,青铜门突然洞开。门后是无尽的虚空,无数青铜树从虚空中生长出来,它们的根系缠绕着扭曲的人形,树冠上结出的果实赫然是缩小版的记忆之馆。
陈默感觉太阳纹路开始不受控制地蔓延,皮肤下浮现出与那些青铜树相同的纹路。更诡异的是,他胸口的戒指突然脱离手指,悬浮在空中投射出全息星图——十七颗记忆种子正在全球范围内闪烁,其中切尔诺贝利的红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不......"陈默的呐喊被虚空吞噬。戒指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在他面前凝聚成林小樱的虚影。林小樱的面容苍白如纸,羽翼印记己经完全青铜化:"陈默,听我说......"她的声音带着记忆特有的回响,"真正的记忆之馆在地心深处......"
虚影突然被无数青铜蠕虫撕碎,陈默伸手去抓,却只捞到一把记忆金属碎片。这些碎片在他掌心拼凑出最后的信息——一张泛黄的世界地图,上面用鲜血标注着一条从南极延伸至地心的路线,而路线的终点赫然是一座火山口!
"轰!"整个虚空突然崩塌。陈默在坠落中看见无数记忆碎片从身边掠过,其中一片清晰地显示出林小樱父亲实验室的场景:老人(或者说他的原型)正将青铜液体注入初代守护者的血管,而角落里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身影——那个人的轮廓,与陈默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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