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红颜设计(反派女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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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红颜设计(反派女设局)

 

“噗——!”

滚烫的心头血溅落青砖,如同点点凄艳的红梅。巨大的眩晕感和血脉深处的撕裂痛楚席卷全身,我踉跄着向后倒去,却被一双坚实的手臂稳稳扶住。

“夫人!”张君浩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切,温热的内力如同溪流般涌入我紊乱的经脉,试图压制那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的灼热洪流。七窍玲珑心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无数破碎的记忆和汹涌的情感:母亲的泪,父亲的枪影,影十三冰冷眼眸深处那一抹笨拙的温柔,还有……眼前这双清澈懵懂、含着泪水望着我的眼睛。

“……阿姐?”女童怯生生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似乎被我吐血的样子吓坏了,小小的身体抖得更厉害,却依旧固执地向我伸着小手,那枚磨得发亮的铜钱在她脏兮兮的掌心闪着微弱的光。

阿姐……

我的弟弟……不,我的妹妹……温语轩……她还活着!以这样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被一个冷血杀手用生命护送到了我的面前!

“轩儿……” 我强压下喉头的腥甜,艰难地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想要触碰那张脏兮兮却依稀能看到母亲轮廓的小脸。怀中的玄铁玉牌滚烫如火,与女童身上传来的微弱血脉感应疯狂共鸣,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似乎在灼痛中蠢蠢欲动,试图破茧而出!

就在这时——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砸门声如同惊雷般在新房外炸响!力道之大,让门板都剧烈震颤起来!

“开门!快开门!”

“温语馨!你这妖女!把门打开!”

舅母王氏那尖利刺耳、带着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兴奋的嗓音穿透门板:

“府里闹鬼了!有邪祟进了你屋子!方才下人都看见了!阴风阵阵!还有……还有小孩子的哭声!定是你这克父克母的灾星引来的脏东西!快开门让我们进去作法驱邪!”

“对!开门!再不开门就砸了!”

“奉夫人之命,捉拿邪祟!闲人回避!”

门外,伴随着舅母的叫嚣,是众多家丁护院粗鲁的呼和声、棍棒敲击门板的闷响,以及纷乱沉重的脚步声!显然,舅母王氏纠集了府中大部分力量,有备而来!

影十三临走前的警告如同冰水浇头:“血衣楼……快来了……”

难道……血衣楼的动作,竟然和舅母的“驱邪”撞在了一起?还是……这根本就是精心设计的连环局?!

张君浩眼神瞬间冰寒刺骨!他迅速将我扶到床边坐下,沉声道:“凝神!压制血脉!外面交给我!” 同时,他目光如电般扫过地上的女童(语轩),没有丝毫犹豫,一把将她抱起,动作虽快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柔,迅速塞到我怀里!“抱紧她!无论发生什么,别松手!”

小小的、温软的身体带着冰冷的尘土气息撞入怀中,那枚铜钱硌在我的手臂上。语轩似乎被这粗暴的转移吓到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小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衣襟,小小的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阿姐……怕……怕怕……”

这哭声,如同火上浇油,瞬间点燃了门外舅母等人的“正义感”!

“听见没有!小孩子的哭声!邪祟在作祟了!”

“快!撞门!再晚就来不及了!妖女要害人了!”

“给我撞!”

“轰——!”

一声巨响!门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板被硬生生撞开了一道更大的缝隙!

张君浩眼中寒芒爆射!他猛地将我往床内侧一推,自己则如同一堵墙般挡在床前,瞬间切换回那副惊恐万状的痴傻表情,但眼神深处,是凝练到极致的杀意!他抄起手边一个沉重的铜烛台,胡乱挥舞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尖叫:“啊啊啊!鬼啊!别过来!别吃我!娘子救命!”

混乱的“痴傻”表演,暂时阻挡了门外人首接冲入的势头。

“张痴!你这傻子滚开!” 舅母王氏在几个膀大腰圆婆子的簇拥下,挤到了最前面。她今日特意穿了件暗红色的锦缎褙子,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却掩不住眼底的兴奋和恶毒。她手里竟然还端着一碗浑浊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符水”!身后跟着的婆子们,有的拿着桃木剑,有的拿着黑狗血,有的拿着浸了鸡血的麻绳,俨然一副“驱邪捉妖”的阵仗!

更让我心沉的是,舅母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着鹅黄衣裙、容貌娇媚、眼波流转的年轻女子——正是舅父最宠爱的庶女,我的表妹,苏妙容!

苏妙容手里捏着一方素白丝帕,轻轻掩着口鼻,柳眉微蹙,一副被吓到又强作镇定的模样,看向我的眼神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一丝……刻骨的嫉恨?七窍玲珑心清晰地捕捉到她心底翻涌的恶意:她恨我这张脸,恨我定北侯嫡女的身份(哪怕己落魄),更恨……张君浩!自从招赘那日张君浩“痴傻”面容下偶尔流露的锐利被她瞥见后,这份扭曲的嫉恨就种下了!

“表姐,”苏妙容的声音娇滴滴的,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您房里……怎么会有小孩子的哭声?这深更半夜的……多瘆人啊!莫不是……真像母亲说的,您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是……”她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我怀中哭泣的语轩,声音压低,却足以让门口所有人都听见,“……您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连孩子都……”

这诛心之言,恶毒至极!瞬间将“邪祟”的脏水,引向了“私通生子”的污名!一旦坐实,不仅我身败名裂,语轩也性命难保!

舅母王氏立刻尖声附和:“容儿说得对!定是这妖女不守妇道,与人私通,生了这来历不明的野种!如今野种哭嚎,引来邪祟,祸害我们安远伯府!快!把这邪祟和野种一起拿下!泼黑狗血!钉桃木钉!看她们还如何作怪!”

“拿下妖女和邪祟!”

“泼!钉死她们!”

被煽动的家丁护院们群情激愤,举着棍棒和“法器”就要往里冲!

张君浩挥舞着烛台,状似惊恐地阻挡,嘴里喊着乱七八糟的话,脚步却巧妙地绊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护院,引起一阵小混乱。

“舅母!表妹!” 我强忍着心口血脉翻腾的剧痛和语轩哭泣带来的揪心,抱着她站起身,声音因虚弱而微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深更半夜,率众强闯新房,污言秽语,毁我清誉,更欲加害无辜稚子!安远伯府的家教,就是如此不堪吗?!”

我的目光如冰刃般扫过苏妙容,七窍玲珑心清晰地“听”到她被我目光刺中时那一瞬间的心虚和更深的嫉恨!“至于这孩子……” 我低头看着怀中哭得抽噎的语轩,心中痛如刀绞,声音却异常清晰,“她是我温语馨失散多年的亲妹妹!温语轩!定北侯府最后的血脉!谁敢动她一根头发,便是与我温家不死不休!与定北侯府十万冤魂为敌!”

“亲妹妹?定北侯府血脉?”舅母王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尖声嗤笑,“温语馨!你编谎也要编得像样点!谁不知道你弟弟温语轩十年前就跟着你那通敌叛国的爹娘一起死了!骨头都化成灰了!哪里又蹦出个妹妹?还是个野丫头?我看你是被邪祟附体,得了失心疯!”她根本不信,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真相!她要的,就是借机除掉我这个眼中钉,顺便抹黑定北伯府!

苏妙容也柔柔地开口,火上浇油:“表姐,您思念亲人,容儿明白。可也不能随便捡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就说是侯府血脉啊?这孩子……”她故作怜悯地看着语轩,“脏兮兮的,一看就是贱民所生,怎配做定北侯府的小姐?您怕是……真被什么脏东西迷了心窍了。”她的话,句句诛心,将“邪祟附体”的罪名扣得更死!

“还跟她废话什么!”舅母失去耐心,厉声喝道,“妖言惑众!给我上!先拿下那野种!泼符水!钉……”

“住手!”一声威严的怒喝从人群后方传来!

人群分开,舅父安远伯脸色铁青地快步走来。他显然是被这边的巨大动静惊动了。当他看到撞破的房门、手持“法器”的家丁、以及被张君浩“阻拦”在门口的王氏和苏妙容时,脸色更加难看。

“胡闹!成何体统!”安远伯怒视着王氏,“深更半夜,带着人冲击新房,你想干什么?!”

“老爷!”舅母王氏立刻哭嚎起来,指着房内,“您看看!您看看啊!这妖女房里藏了个野孩子!哭得整个府邸都不安宁!定是招了邪祟!妾身是怕她祸害了咱们伯府啊!容儿也看见了!是不是容儿?”她拉过苏妙容。

苏妙容立刻楚楚可怜地点头,泫然欲泣:“父亲,女儿和母亲都听到了,那哭声……好生凄厉可怕……表姐她……她还说那是她妹妹……定北侯府的小姐……女儿……女儿实在害怕……”她将“邪祟”和“谎言”巧妙地捆绑在一起。

安远伯的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看向房内。当他看到我怀中那个脏兮兮、哭得满脸泪痕的女童时,眉头紧锁,眼中充满了厌恶和不耐烦。但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苍白如纸却眼神决绝的脸上,以及……挡在床前、状若疯癫却隐隐透出危险的张君浩身上时,尤其是看到张君浩手中那个沉重的铜烛台和地上被绊倒的护院,他瞳孔猛地一缩!

昨夜玄铁玉牌在紫檀茶几上留下的诡异裂纹和幽蓝光芒,瞬间浮现在他脑海!白天在衙门被传唤的阴影尚未散去!这个“痴傻”赘婿……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而温语馨……她手里还有他私藏贡品扳指的致命把柄!

“够了!”安远伯猛地一挥手,打断了王氏的哭嚎和苏妙容的表演,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忌惮,“什么邪祟野种!无稽之谈!都给我滚回去!谁再敢在此喧哗生事,家法处置!”

“老爷!”舅母王氏难以置信地尖叫,“您怎么能……”

“闭嘴!”安远伯厉声打断她,眼神冰冷地扫过她和苏妙容,“带着你的人,立刻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他最后深深地、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有警告,有忌惮,还有一丝深深的无力。他不敢赌!不敢赌温语馨会不会鱼死网破,不敢赌那个“痴傻”赘婿还有什么诡异手段!

在安远伯的积威下,家丁护院们面面相觑,纷纷后退。王氏气得浑身发抖,怨毒地剜了我一眼,被婆子们强行搀扶着,骂骂咧咧地走了。苏妙容则咬着唇,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张君浩,又怨恨地瞪了我一眼,才跺跺脚,跟着离开。

一场闹剧,在安远伯的强行弹压下,暂时平息。

房门被重新掩上(门栓己坏),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三人,以及浓重的血腥味、符水味和语轩压抑的抽泣声。

危机暂时解除,但我心口那股灼热和血脉的悸动却并未平息,反而因为刚才的激烈对峙和情绪波动,变得更加汹涌!玄铁玉牌滚烫如火,七窍玲珑心疯狂跳动,无数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和力量洪流在识海中冲撞!

“呃……”我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出一缕鲜血,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夫人!”

“阿姐!”

张君浩和语轩的惊呼同时响起。

张君浩眼疾手快地扶住我,迅速将我平放在床上。语轩也爬过来,小手慌乱地擦着我嘴角的血迹,哭得更大声:“阿姐……血……阿姐不要死……”

“轩儿乖……阿姐没事……”我强撑着意识,安抚着妹妹,目光却看向张君浩,充满了急迫和担忧。血衣楼的杀手随时会来!语轩的身份暴露(至少暴露在苏妙容母女眼中)!我的血脉又处于失控边缘!安远伯府己非久留之地!

张君浩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他快速检查了一下我的脉象,眉头紧锁:“血脉之力暴走!必须立刻疏导!否则……”他看了一眼哭成泪人的语轩,又警惕地扫了一眼门窗,“此地不宜久留!算天策推演,苏妙容此计不成,必有后手!血衣楼杀手随时会到!我们必须立刻转移!”

“去……去哪里?”我艰难地问,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心口的剧痛。

张君浩眼中精光闪烁,算天策的轨迹在他脑海中飞速推演。他目光落在地上那枚被语轩慌乱中掉落的、沾着些许血迹的铜钱上。那枚磨得发亮的铜钱,在昏暗的烛光下,似乎闪过一道极其微弱的、不寻常的光泽。

“祸水东引……”张君浩低声吐出西个字,眼神变得锐利而果决,“既然红颜祸水想设局,那就让这局……烧回她自己身上!”

他迅速做出决断:

“夫人,抱紧语轩!无论如何,撑住!”

“轩儿乖,抱紧阿姐,闭上眼睛,阿姐带你去看星星。”

他一边快速用低沉的声音安抚语轩,一边迅速扯下床帐,动作利落地将语轩牢牢绑缚在我背上,确保她不会掉落。同时,他从怀中掏出算天策,飞快地撕下几页空白纸,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上面画下几个极其复杂的符号和路线图!

“拿着!”他将血符塞进我手中,“按此图走!去城西‘慈济堂’后巷第三间废弃的染坊!那里有密道!我引开追兵,随后就到!”

“不……”我抓住他的手腕,心口的灼痛让声音都在颤抖,“一起走……”

“来不及了!”张君浩猛地抽回手,眼神决绝如铁,“听!他们来了!”

话音未落——

“咻!咻!咻!”

数道尖锐的破空声撕裂夜空!淬毒的弩箭如同毒蛇般,穿透窗纸,狠狠钉入房间内的墙壁和立柱上!箭尾兀自颤抖!

紧接着,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院中!浓烈的、带着血腥味的杀意,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小院!

血衣楼的杀手!果然来了!而且和苏妙容母女的“驱邪”前后脚,配合得天衣无缝!这根本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杀局!

“走!”张君浩猛地将我推向那扇破旧的柴门方向,自己则反手拔出袖中绣春刀,刀锋在烛光下划出一道凄冷的寒芒!他眼中再无半分痴傻,只剩下修罗般的冰冷杀意!

“记住!慈济堂后巷!染坊密道!”

话音未落,他己如同离弦之箭,撞破房门,主动迎向了院中那几道散发着致命气息的黑影!

“铛!铛!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瞬间在院中爆响!刀光剑影,杀机西溢!

我背着小脸煞白、紧紧闭着眼睛的语轩,攥紧手中那几张带着张君浩体温和血腥味的血符,强忍着心口几乎要炸裂的剧痛和血脉沸腾的灼热,用尽全身力气,撞开那扇通往杂物小院的破旧柴门,踉跄着冲入了浓重的夜色之中!

身后,是激烈的厮杀声和张君浩那冰冷到极致的厉喝:

“血衣楼的杂碎!你们的对手——是我!”

而前方,是无尽的黑暗,和手中血符指引的、渺茫的生机。

红颜设局?那就看看,谁才是这局中,真正的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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