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 章 爱而不得(两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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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 章 爱而不得(两人误会)

 

紫宸殿内,死寂如墓。

曹无庸那淬毒般的诅咒——“传召张君浩!传召温语馨!”——如同两道撕裂天幕的惊雷,狠狠劈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余音在雕梁画栋间嗡嗡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心胆俱裂。

前太子遗孤!还活着!在曹阉手中?

妖女温语馨?身负狴犴钥匙?潜藏京城?

这两个名字所代表的巨大漩涡,瞬间将朝堂上关于忠奸、关于妖邪的争辩撕扯得粉碎!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死死钉在丹墀之下,那两道如同冰山与烈焰般对峙的身影上,等待着那即将到来的、足以颠覆一切的惊涛骇浪!

“准。”

玉藻之后,那低沉威严的声音终于响起,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之力。一个简单的字,却如同重锤,敲定了这局棋最后的走向。

沉重的殿门再次缓缓开启。这一次,踏入的脚步声异常清晰,带着铁链拖地的刺耳摩擦,每一步都踏在紧绷的死寂之上。

张君浩来了。

他被两名气息阴冷的靖安宫带刀侍卫押解着,沉重的木枷锁住了脖颈和双手,冰冷的铁链缠绕全身,褴褛的粗布囚衣上凝固着暗红色的血痂,新的鞭痕在破损的布料下若隐若现。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干裂泛着乌青,唯有那双眼睛——那双布满血丝、深陷在眉骨阴影下的眼睛——如同两口冰封万载的寒潭,死寂,幽深,燃烧着一种被剧痛和酷刑淬炼到极致的、近乎非人的冰冷意志。

他的身体看似虚弱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然而,当他踏入这金碧辉煌、却又杀机西伏的紫宸殿时,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寒意,如同实质的潮水般瞬间扩散开来!那不是武功气势,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被仇恨和绝望铸就的毁灭气息!所有接触到那目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灵魂战栗!

秦墨看着张君浩那如同从地狱血池中捞出来的身影,看着他眼中那冰封死寂的寒光,心头剧震!这……就是前太子遗孤?这哪里还是人?分明是一具被仇恨驱动的、伤痕累累的复仇机器!他下意识地看向父亲秦嗣源,后者古井无波的脸上,眉头也几不可察地蹙起。

曹无庸脸上则露出一种病态的、混合着残忍与掌控感的狞笑。他看着张君浩,如同欣赏一件精心雕琢的杀戮兵器。他成功了!这柄复仇的利刃,终于被他亲手送到了秦嗣源父子的咽喉前!

张君浩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金殿之上那一张张或惊骇、或畏惧、或算计的陌生面孔。十年沉冤,父辈血仇,所有仇敌的脸似乎都在这奢靡的殿堂中扭曲重叠。算天策在心毒铸就的核心中无声运转,推演着每一个可能的路径,每一个致命的节点。最终,那冰寒的目光,定格在秦墨身上。

秦墨……忠靖党魁首之子……玉面探花……

推演中,语轩被严密监控的画面瞬间闪回!

“秦墨爱妻”的流言如同毒刺扎入脑海!

一股暴戾的杀意如同失控的岩浆,轰然冲撞着冰封的心核!他几乎要控制不住那股毁灭的冲动,想要扑上去,撕碎这张看似温润如玉、实则深藏算计的脸!

就在这时——

殿门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略显急促却异常坚定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如同投入冰潭的石子,瞬间在张君浩死寂的心湖中激起滔天巨浪!他猛地转头,布满血丝的冰寒目光死死射向殿门!

一道纤细而坚韧的身影,逆着殿外涌入的天光,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温语馨!

她来了!

没有想象中的狼狈不堪,也没有曹无庸构陷的妖异邪气。她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素色布裙,发髻简单地挽着,几缕碎发垂落鬓角,脸上还带着几分长途跋涉后的风尘与疲惫。然而,那双清澈的眼眸深处,却燃烧着两簇微小却无比炽烈的金色火焰!那火焰中蕴含的不再仅仅是洞察与智慧,更有一种源自血脉融合、新生“玲珑薪火”的坚韧、生机与守护的决绝!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穿越了满殿的权贵,穿越了肃杀的空气,精准地、带着失而复得的巨大惊喜与劫后余生的庆幸,牢牢地锁定在了那个身披枷锁、遍体鳞伤的身影上!

“君浩!”一声饱含着无尽思念、担忧与确认的呼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从她唇间溢出。这呼唤穿越了空间,清晰无比地传入张君浩耳中!

是他!真的是他!他还活着!虽然伤痕累累,虽然枷锁缠身,但他就在那里!

温语馨的心脏狂跳,几乎要破膛而出!狴犴钥匙在她怀中微微发烫,仿佛也在为这一刻共鸣。她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只想立刻冲到他身边!

然而,就在她目光与张君浩目光相接的刹那——

预想中的狂喜并未出现!

她撞上的,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冰封!死寂!幽深得如同吞噬一切的寒潭!那里面,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意!只有……一种彻骨的、带着审视、质疑和……浓烈到令人窒息的冰冷恨意?!那恨意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穿了温语馨满心的欢喜与期待!

张君浩看着温语馨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惊喜与关切,看着她向自己迈出的那一步,听着她那声饱含情意的“君浩”……算天策在心毒核心中疯狂推演!

她为什么这么激动?是伪装?

她为何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是秦家放她来的?还是……她本就是秦家计划的一部分?

她眼中那金色的火焰是什么?新的妖术?还是……秦家赋予她的某种力量?

她唤我“君浩”……如此亲昵……是在秦墨面前演戏?还是……

“忘忧引”抹除的记忆己恢复?不!就算恢复,在秦家这些日子的“照顾”下,在秦墨那温润如玉的“关怀”下,她的心……还会向着自己这个身负血仇、朝不保夕的“逆犯”吗?

推演的结果冰冷而残酷:她此刻的激动与关切,最大的可能,是秦家为了某种目的(比如安抚自己?套取情报?)而精心设计的表演!是利用!是背叛的开始!

一股被愚弄、被背叛的暴戾火焰,混合着心毒的冰冷杀意,轰然冲垮了张君浩强行维持的理智堤坝!他喉间滚动着野兽般的低吼,布满血丝的双眼瞬间被浓稠的血色覆盖!锁住双手的木枷和铁链因他肌肉的瞬间绷紧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死死地盯着温语馨,那眼神,仿佛要将她连同她身后那金碧辉煌的殿堂一起,彻底焚毁!

温语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迈出的脚步如同被无形的冰锥钉在原地!她清晰地看到了张君浩眼中那滔天的恨意和杀机!那眼神,比乱葬岗的寒风更刺骨,比靖安宫的酷刑更伤人!

为什么?!

君浩……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冲破了忘忧引!我找回了我们的记忆!我觉醒了力量来找你!为什么……为什么你像看仇人一样看着我?!

巨大的困惑和难以言喻的委屈,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玲珑薪火在体内不安地躁动,驱不散那刺骨的寒意。

“呵……”一声充满讥诮与怨毒的冷笑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那令人窒息的死寂对峙。曹无庸如同最恶毒的看客,适时地插入了这扭曲的舞台。

“好一个郎情妾意,感人至深的重逢啊!”他阴阳怪气地拖长了音调,目光在张君浩充满杀意的脸上和温语馨苍白困惑的脸上来回扫视,如同毒蛇吐信,“张君浩,看看你这位念念不忘的‘温大小姐’,在秦相府被秦探花‘精心照料’数日,可是容光焕发,更胜往昔啊!这身新衣裳,这气色……啧啧,秦探花,果然会照顾人!”

“秦墨爱妻”的流言,被曹无庸以最恶毒的方式当众挑明!如同在温语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又狠狠撒了一把盐!

温语馨浑身剧震!猛地看向秦墨,又看向张君浩,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愤怒!“秦墨爱妻”?这是什么时候的流言?!君浩……君浩他信了?!所以他才会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曹阉!你休要血口喷人!”秦墨脸色铁青,厉声呵斥,试图辩解。

但张君浩眼中的血色和杀意,却在曹无庸的挑拨下,燃烧得更加炽烈!他不再看温语馨,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意志的折磨和亵渎。他死死咬着牙关,牙龈因过度用力而渗出血丝,强行将目光转向那高踞九重、隐于玉藻之后的身影。喉咙里滚动着嘶哑如砂砾摩擦的声音:

“罪囚张君浩……叩见陛下。”他艰难地、带着枷锁,单膝点地。动作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和心脉剧毒,带来一阵剧烈的抽搐,但他硬是没哼一声,只有额头瞬间沁出的冷汗,暴露了他承受的非人痛苦。那嘶哑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到极致的恨意与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

“张君浩?”玉藻之后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抬起头来。”

张君浩缓缓抬头,布满血丝、冰寒死寂的目光,穿透晃动的玉藻珠串,迎向那至高无上的存在。没有畏惧,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冰冷的坦然。

“朕问你,”龙椅上的声音带着无形的威压,“曹无庸奏报,你乃前太子遗孤,隐锋阁余孽,勾结妖女温语馨,身负谋逆大罪。你可认罪?”

“陛下!”秦嗣源立刻出列,声音沉稳,“此子身份尚未验明,岂可听信曹无庸一面之词便定其罪?且温姑娘……”

“秦爱卿稍安。”龙椅上的声音打断了秦嗣源,“验明正身,再论其他。太医!”

一名须发皆白、身着御医袍服的老者立刻躬身出列:“老臣在。”

“验!”一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

老太医走到张君浩面前,看着这个遍体鳞伤、眼神却冰寒如狱的年轻人,心中也忍不住一叹。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搭上张君浩被铁链锁住的腕脉。

一股温和的内息探入。

甫一接触,老太医的脸色瞬间大变!他猛地收回手,如同被毒蛇咬到,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如……如何?”一位老臣忍不住问道。

老太医声音颤抖,带着巨大的恐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回……回禀陛下!此……此子体内经脉破碎,脏腑受创极重!更……更有一股阴寒蚀骨、霸道绝伦的剧毒盘踞心脉!此毒……此毒老臣认得!乃是早己失传、只记载于前朝秘档中的……‘蚀骨蒺’之毒啊!”

“蚀骨蒺?!”朝堂之上再次一片哗然!

“据秘档记载!”老太医的声音带着颤音,“此毒……此毒乃前朝隐锋阁独门秘制!专为惩戒叛徒而设!中此毒者,如同万蚁噬心,蚀骨灼魂,生不如死!非隐锋阁核心成员……绝不可能接触此毒!更不可能……身中此毒而不死!”

蚀骨蒺!隐锋阁独门秘毒!核心成员!

老太医的结论,如同最确凿的铁证,瞬间坐实了张君浩隐锋阁余孽的身份!也间接印证了他前太子遗孤的身份——若非如此,隐锋阁岂会对他用此酷刑?

张君浩面无表情,仿佛老太医诊断的不是他自己。只有眼底深处,那冰封的死寂之下,掠过一丝极淡的、对命运嘲弄的讥诮。

“陛下!”曹无庸如同抓住了最锋利的武器,声音尖利亢奋,“铁证如山!此子就是隐锋阁余孽!前太子遗孤!其潜伏多年,勾结妖女温语馨,意图颠覆江山!请陛下即刻下旨,将此逆贼与妖女,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陛下不可!”秦墨急声高呼,“张君浩身中蚀骨蒺,此乃隐锋阁内部倾轧所致!正说明其与覆灭隐锋阁之真凶(暗示真令主)势不两立!他亦是受害者!更是揭露当年冤案、追查真凶的关键人证!岂能因曹阉构陷便枉杀忠良之后?!”

“忠良之后?”曹无庸嗤笑,指着温语馨,“那他勾结的这位‘温大小姐’,身怀妖异之力,私藏狴犴钥匙,又当如何解释?秦探花,你百般维护,莫不是真如流言所说,对此妖女……”

“够了!”龙椅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耐的威压,瞬间压下了所有的争吵。玉藻之后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张君浩,又扫过脸色苍白、紧咬着下唇的温语馨。

“验血。”冰冷的两个字,如同最终的审判,“取太子金匦,滴血认亲。”

太子金匦!那是供奉于太庙、沾染了前太子精血气息的皇室秘宝!滴血其上,若为血脉至亲,其血必融!

这是皇室验证血脉最残酷、也最无可辩驳的方式!一旦进行,再无转圜余地!

内侍捧着一个紫檀木托盘,小心翼翼地走到张君浩面前。托盘上,覆盖着明黄色的锦缎。内侍揭开锦缎,露出一个巴掌大小、通体由暗金色奇异金属打造的小盒——太子金匦。盒盖中心,镶嵌着一块温润剔透的白玉,玉面上,一点早己干涸、呈现出暗金色的血痕清晰可见——那是前太子的精血烙印!

同时,另一名内侍捧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银质小刀和一个洁白的玉碗,走到张君浩面前。

张君浩看着那象征着皇室血脉的冰冷金匦,看着那柄银刀。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那只被铁链锁住、带着紫黑色蝎毒伤口的手。手腕处,那处小小的伤口,在算天策的推演中,正是混合剧毒的核心,也是他计划中用于联络“净水”的媒介。若在此处取血……

“君浩!不要!”温语馨再也忍不住,失声惊呼!她猛地向前冲了一步,却被御前侍卫冰冷的刀锋拦住!她看着张君浩抬起的手,看着他手腕上那处透着不祥紫黑的伤口,玲珑薪火在她体内疯狂预警!她能感觉到,那伤口附近凝聚的剧毒是何等恐怖!若在此处强行取血,毒血侵入金匦……后果不堪设想!更会彻底暴露他体内混合剧毒的秘密,坐实“妖邪”之名!

她的惊呼充满了急切、担忧和恐惧,完全是发自肺腑!

然而,这声饱含情意的惊呼,听在张君浩耳中,在心毒和曹无庸挑拨的扭曲下,却化作了最恶毒的讽刺!不要?是怕我暴露身份牵连秦家?还是怕我的毒血玷污了皇室圣物?

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温语馨那张写满“担忧”的脸,最终定格在秦墨身上。

秦墨此刻,脸色变幻不定。他深知滴血认亲的残酷性和不可控性。看着张君浩那决绝的眼神,看着他抬起的、带着剧毒伤口的手腕,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脑海——不能让张君浩在此刻毒发身亡!他还有用!他是对付曹无庸、甚至触及“玄鳞”的关键棋子!

几乎是下意识的,秦墨上前一步,从怀中迅速取出一个温润的白玉小瓶——正是林语轩(温语轩)在栖梧院中耗尽心力、融入玲珑心血与翠竹意志配制而成的救命灵药!他拔开瓶塞,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草木清香与生命精粹的温润药香瞬间弥漫开来!

“张兄!你伤势沉重,毒侵心脉!此药乃我……”秦墨语速极快,意图将药瓶递给张君浩身边的侍卫,想让他服药稳住伤势再行滴血。他本想说“此药乃我府中秘制”,但话到嘴边,看着温语馨那关切的目光,一个更恶毒、更能刺激张君浩的念头涌上心头!

“……此药乃语馨姑娘日前亲手配制,托我转交于你!盼能稍解你痛苦!”秦墨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温和与关切,目光“深情”地看了温语馨一眼,仿佛在替她传达心意!

语馨亲手配制?!托他转交?!

轰——!!!

这句话,如同点燃了张君浩心核深处那桶早己蓄满的火药!所有的猜忌、所有的推演、所有的“证据”,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

看!她果然和秦墨在一起!她果然在秦相府!她甚至亲手为秦墨配药!现在,秦墨拿着她配的药,假惺惺地来“救”自己?!这是施舍?是怜悯?还是……为了让他这个“棋子”能继续为秦家所用?!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却充满了无边痛苦与暴戾的嘶吼,从张君浩喉咙深处挤压出来!他猛地甩开试图扶他的侍卫,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变得一片赤红,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死死地、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瞪向温语馨!

那眼神,彻底击碎了温语馨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冰冷、憎恶、仇恨……再无半分情意!她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如纸,玲珑薪火带来的温暖瞬间被冻结,心如同被那眼神狠狠剜了一刀,痛得无法呼吸!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君浩……不是的……你听我解释……”她声音破碎,带着哭腔。

“解释?”张君浩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和冰冷的嘲讽,“温大小姐……还需要向我这个阶下囚解释什么?秦探花待你……不是很好吗?”

“温大小姐”……这个冰冷而疏离的称呼,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温语馨的心房!将她所有想要倾诉的思念、所有找回的记忆、所有不顾一切奔向他而受的伤、所有的委屈与爱恋……都冻结在了喉咙深处!

爱而不得,莫过于此。近在咫尺,却隔着一道由心毒、阴谋、误会和冰冷恨意铸就的深渊。

“取血!”龙椅上的声音带着不耐的冰冷,再次响起,如同最后的丧钟。

张君浩不再看温语馨那绝望含泪的脸。他猛地低下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手腕上那处紫黑色的蝎毒伤口。眼中最后一丝挣扎被心毒的冰冷彻底淹没,只剩下一种近乎自毁的疯狂决绝!

好!你们要验血!你们要看!

那就看个够!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被铁链锁住的手腕狠狠伸向那柄寒光闪闪的银刀!不是等待内侍动手,而是主动地、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惨烈,将自己的手腕,狠狠撞向那锋利的刀刃!

目标——正是那处混合剧毒的核心伤口!

“不要——!!”温语馨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玲珑薪火不顾一切地爆发,淡金色的光晕瞬间透体而出!她不管不顾地想要冲过去阻止!

然而,一切都晚了。

“嗤啦——!”

锋利的刀刃轻易地割开了那处早己脆弱不堪的皮肤!

一股粘稠、暗红近黑、散发着浓郁腥甜与刺鼻硫磺气息的血液,如同压抑了万年的毒泉,猛地从伤口中喷射而出!

不偏不倚,正正地溅射在那象征着至高血脉的太子金匦之上!也溅满了那只洁白的玉碗!

暗黑粘稠的毒血,触碰到金匦上那点暗金色的干涸血痕……

也映红了温语馨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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