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掌心沾到了黑椒酱。”
殊荷心虚找借口,此地无银三百两。
“哦?是吗?”
度鹤宴要笑不笑地看着她。
那种眼神,殊荷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烧化了。
“嗯。”她还是坚持着。
“好,那就吃饭吧。”度鹤宴还是下了台阶。
“嗯,那吃饭吧。”
食不知味。
厚切菲力被殊荷切得乱七八糟,蘑菇酱被涂抹得极其糟糕。
度鹤宴轻叹一声,完美切开了自己那份,伸长手臂,交换了两人的餐盘。
“啊,我那份——”
“没关系,”度鹤宴用银质餐叉选了一块肉,蘸了点蘑菇酱放到口中慢慢咀嚼。
完全吞咽后,才慢悠悠地开口,“小时候你也总这样,不好好吃饭,像是玩玩具,有次还有西兰苔磊城堡,平叔总是为你操心……”
“干嘛突然说这些。”
殊荷突然没胃口了。
干嘛突然一副孩子终于长大了的释怀语气。
他真的不想要她了吗?
乔娴语难道没有告状吗?难道没有告诉他,她又做了什么坏事吗?
她和人打架了,她开始夜不归宿,甚至不打算回意大利继续上学了。
她故意靠近周斯年鬼混,故意去那些风月场所,故意表现的像个大人。
明明都来抓她了。不是应该训斥她吗?为什么总说莫名其妙的话。
她想从殊荷的眼中看出什么,然而什么都没有。
那人固执地说着她这些年的习惯,说她小时候如何消瘦,如今又出落的如何水灵。
“漂亮的像一朵含苞待放地清荷。”
那一刻殊荷觉得好像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什么,然而还没来得及捕捉,那人又低头笑,拿出平板给她看新拍到的古董裙子。
“听说是二战前某个公主的礼服,我们阿荷穿一定很好看。”
偏传统式样的克里洛伦裙,裙摆像花苞一样绽放,裙裾上缀满了滚圆的珍珠和闪耀的火彩钻石。
这完全不是能用价格能衡量的东西。
以前度鹤宴也送过她很多礼物,其中不乏名画,天价珠宝,私人飞机,豪华游艇,甚至还给她打造图书馆。衣服也是请了知名设计师,按照月份更迭,定时定点的送到玫瑰园。
度鹤宴从来不问她喜不喜欢。只要是觉得好的,都会想尽办法送给她。
但这条裙子不一样。
“你想看我穿吗?”
传闻中的公主,穿着这条礼服裙和爱人拥抱,定下终身,而后决绝投身于战场。
多年后,两人再度相遇。
公主成了女王,爱人却在战火中失去了半边身躯。
他说:“女王高贵典雅,而我如您脚边烂泥。”
故事以悲剧告终。
她不想和度鹤宴达成这样的结局。
“所以你要看吗?”
殊荷仰着脸,目光带有祈求,像个得不到大人关爱的孩子。
度鹤宴收了手,开口却是,“岑秘书把裙子送到了玫瑰园。”
“哦。”
她不想说话了。
她想当哑巴。
她突然开始后悔这次留宿,想立刻起身,说要走。
但度鹤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一边给她拆蟹,一边用商议的口吻单方面做决定。
“客房忘了打扫,今晚你睡我房间。”
殊荷迟疑了一会,还是点头说好。
但她才不是那么听话的人,在主卧洗完澡,丢掉了度鹤宴给她准备的睡袍,裹着浴巾,湿漉漉地光脚跑到衣帽间,上下翻找。
她喜欢度鹤宴的衬衫。
他身材好,早几年就练出了腹肌胸肌,线条流畅但也没有太夸张,穿上衬衣——尤其是丝绸质地的衬衣,布料包裹着紧实的肌肉,露出好看的锁骨,在禁欲和蛊人之间摇摆。让人欲罢不能。
殊荷也喜欢穿他的衬衣。
包裹过他的布料,再轻轻拥住她,熟悉的香味一点点侵染过肌肤,首至把她也变成同一种味道。
度鹤宴的衬衫穿在殊荷的身上像裙子。
殊荷乐此不疲地试了一件又一件,首到翻出一件香槟色的,半裹住圆润的肩。扣子从锁骨往下三寸慢慢扣上。最下方为了方便活动,选择了敞开。
头发擦到了半干,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殊荷也懒得收拾。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她用了半个多小时,仔仔细细的翻找了镜柜的每一处,以及床头柜,书桌,衣帽间,收藏柜,确定没有其他女人的痕迹,才暂且罢休。
但单方面动心思的人,总好比是惊弓之鸟,刚刚松懈片刻,又,猛然想起度鹤宴对客房的执着。
又立刻推门想要去看看。
谁料主卧门大敞着,一副欢迎检查的架势。
“度叔叔?”
度鹤宴并不在。
她心虚地在房间搜寻了一遍。
客房空得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连空气都带着空久了的房间特有的沉闷味道。
也不知道是失望更多还是庆幸更多。
总之,还是先一步离开房间。
可谁料,她才刚转身,就正对上了度鹤宴。
应该是刚刚去游过泳,单穿着一条黑色泳裤,湿漉漉的黑发往后一捋,露出整张精致而英气的脸。一滴水从发丝上滚落,一路滑过鼻梁,唇瓣,下颌,首至搁浅在锁骨窝。
殊荷也想成为一颗水珠。
她动了动脖子,想移开视线,但太艰难了,她像是被焊死了,任神经发出紧急通知,目光还是黏在了那颗水珠上。
度鹤宴叹了一声,抬手把毛巾盖到了她的头上。
“唔——”
从光明时代彻底陷入黑暗了。
殊荷觉得沮丧。
“你还是小孩子吗?怎么光着脚乱跑。”
身子蓦地一轻,显然是幸运之神再次眷顾了她。
度鹤宴稳稳当当地抱起她,把她送回了主卧。
待取下毛巾,衬衣己经被人仔仔细细地扣成了最死板的老干部样式。
殊荷拍了拍脸,发现烫的惊人。
而这一会的功夫。度鹤宴己经慢吞吞地裹上了浴袍。
殊荷抬眸,就只看到了男人轻车熟路地系上了腰带。
最后的福利也被剥夺。
她咬了下唇,觉得好热好热。
“怎么,还需要给你讲睡前故事吗?”
这话听起来一点也不温柔,尾调藏着戏谑,大概度鹤宴好像又以为她在无理取闹了。
换做以往她可能手臂一伸,缠着他,“是呀,阿荷睡不着,那你要将故事给我吗?”
但现在那层窗户纸捅破了,她再装傻就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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