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宛(羲和)的“伤重恍惚”之计悄然展开。
锦书依言前往太医院,红着眼眶,声音带着哭腔,向当值的陈太医描述德贵人如何“伤口剧痛”、“夜不能寐”、“精神恍惚”、“时常呓语”。陈太医本就得过梁九功的暗示(康熙对德贵人伤情的“关切”),又见锦书形容凄惨,不敢怠慢,斟酌着开了几剂药性温和、以安神止痛为主的方子,并特意叮嘱:“贵人产后体虚,又遭此大创,心神受损,需得静养,万不可再受刺激。”
消息很快传开。“德贵人伤重难愈,神思恍惚”的流言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取代了之前的“妖异”、“克子”之说。永和宫西配殿愈发门庭冷落,连内务府送份例的太监都脚步匆匆,仿佛怕沾染了晦气。
德宛则闭门不出,整日“昏睡”。偶尔被锦书瑞雪“搀扶”着在殿内走动,也是眼神空洞,脚步虚浮,对旁人的问候恍若未闻,口中还时常“喃喃自语”些听不清的破碎词句(实则是用洪荒语吐槽佟妃),将一个“饱受创伤、精神崩溃”的可怜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
佟妃闻讯,起初疑心是德宛装病。她派刘嬷嬷以“探病”为名前来查看。
刘嬷嬷踏入弥漫药味的西配殿,只见德宛披头散发,穿着素净的里衣,靠坐在窗边软榻上,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对刘嬷嬷的到来毫无反应。锦书在一旁“低声”啜泣:“贵人……您喝口药吧……”
瑞雪则红着眼眶对刘嬷嬷道:“嬷嬷见谅,贵人自那日受惊,便时常如此……太医说是……是心神受损……”
刘嬷嬷试探着上前,故意提高声音:“德贵人,佟妃娘娘特命老奴来探望您,还赏了上好的血燕……”
德宛依旧毫无反应,仿佛魂魄离体。过了许久,她才缓缓转过头,眼神空洞地“看”了刘嬷嬷一眼,嘴角忽然扯出一个怪异的、带着痴意的笑容,含糊不清地吐出几个字:“燚燚……光……冷……”(洪荒语:光明……寒冷……)随即又转回头,继续望着窗外发呆。
刘嬷嬷被她那诡异的笑容和听不懂的呓语弄得心头一毛,又见德宛脸色苍白憔悴,眼窝深陷,确实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疑心去了大半。她敷衍地说了几句“好生养着”,放下东西便匆匆离去,回禀佟妃:“娘娘,那德贵人……怕是真废了!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瞧着……没几日活头了!”
佟妃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废了?哼,便宜她了!不过……她既‘病’得如此厉害,如何还能照料阿哥?待她‘病故’,阿哥自然……” 她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
然而,佟妃并未完全放松警惕。她一面命人继续散布德宛“疯癫”的流言,一面暗中指使刘嬷嬷加快动作——她要让德宛“病故”得更快、更“自然”些!毒炭之计虽被识破(佟妃尚不知情),但宫中让人“悄无声息”消失的法子,多的是!
永和宫西配殿内,德宛的“病”演得愈发逼真。锦书和瑞雪则如同最忠诚的卫士,严防死守,对所有入口之物检查得更加仔细。
这日深夜,德宛正靠在榻上“发呆”,瑞雪脚步匆匆进来,脸色凝重,手中捏着一个揉成一团的小纸条。
“贵人,荣嫔娘娘宫里的春桃姐姐……方才在角门递给我的……” 瑞雪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惶。
德宛眼神瞬间清明:“荣嫔?”
她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潦草的小字:
“当心膳食!刘嬷嬷重金收买御膳房杂役小邓子,欲在贵人药膳中混入‘醉心散’!此物无色无味,久服致人痴傻衰竭而亡!速避!”
德宛瞳孔骤缩!【醉心散?!致人痴傻衰竭?!】
佟妃!她竟如此歹毒!不仅要她的命,还要让她在疯傻中痛苦死去!彻底绝了她与胤禛的母子情份!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全身!若非荣嫔……若非荣嫔暗中援手……
【荣嫔……她为何帮我?】德宛心中惊疑。荣嫔马佳氏,皇长子胤禔生母,素来低调谨慎,不参与佟妃与慧嫔等人的争斗,今日竟冒险传讯?
来不及细想!杀招己至!
“锦书!” 德宛声音冷冽如冰,“立刻去小厨房!盯死那个小邓子!他若敢靠近药罐半步……当场拿下!”
“是!” 锦书眼中寒光一闪,转身疾步而出。
德宛看向瑞雪:“瑞雪,你立刻去太医院,就说我突然高热惊厥,胡言乱语,情况危急!请陈太医速来!记住,动静闹大些!”
“奴婢明白!” 瑞雪会意,立刻冲了出去。
德宛则迅速躺回榻上,闭上眼,调动神格那点微弱的感知力,努力让自己进入一种“濒死惊厥”的状态——呼吸急促,脸色潮红,身体微微抽搐,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呓语……
她要以身为饵,引蛇出洞!更要借这场“突发急症”,将佟妃的毒计彻底暴露在康熙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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