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首升机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时,曾霁之的行李箱己经立在玄关。
爱莉希雅正踮脚给他系围巾,织针勾出的齿轮花纹在晨光里泛着银辉——是她熬了三个通宵的成品,边缘还缝着小小的铃铛,一动就叮当作响。
“围巾要绕两圈,雨林早晚温差大。”
她的指尖在他颈后打了个蝴蝶结,突然低头咬住下唇,“节目组给的地图我描了三份,藏在你鞋垫夹层里的那份防水。”
说话间,发间的蝴蝶发夹蹭过他下巴,翅尖的水钻沾了点她的睫毛膏,是昨晚补妆时蹭上去的。
曾霁之握住她微凉的手腕,指腹摸到她掌心的茧子——是最近练习缝补护腕磨出来的。
“我会每天报平安。”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你和帕朵说,别总往我背包里塞零食,上次的巧克力在热带会化。”
“那是能量棒!”
爱莉希雅突然提高音量,又立刻放软了语气,“维尔薇改了包装,遇热会自动降温的。”
她从口袋里掏出个粉色哨子,塞进他护腕内侧,“紧急情况就吹三声,我们在黄金庭院能收到信号——她把卫星接收器藏在你行李箱的拉杆里了。”
首升机降落在草坪上时,螺旋桨的气流掀乱了她的刘海。
曾霁之伸手想帮她别好发夹,却被她按住手背:“到了那边要记得,泥浆池里的暗流方向是顺时针。”
她的指甲在他手背上划了个小小的圈,“维尔薇查过历年数据,这个角度游最快。”
登机前,她突然从背后抱住他,下巴磕在他肩胛骨上:“机械鸟我让维尔薇调成了待机模式,想我们了就按护腕上的第三个按钮。”铃铛声混着她的呼吸贴在他后颈,“还有……”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羽毛,“别输给那些外国选手,我的骑士大人从来都是第一。”
十西个小时的飞行后,热带雨林的湿热空气裹着草木腥气扑面而来。
曾霁之刚走出停机坪,就看见节目组举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为首的金发导演笑着递过对讲机:“曾先生,我们的临时营地在三公里外,需要先和团队通个话吗?”
他接过对讲机时,护腕上的齿轮徽章突然发烫——是黄金庭院的加密信号。
按下通话键的瞬间,帕朵的声音先炸了出来:“霁之哥!爱莉姐把你的备用袜子全绣上铃铛了!说是迷路了能听声辨位!”
“别听她瞎说。”
爱莉希雅的声音抢了进来,背景里隐约有维尔薇调试机器的滋滋声,“我只是……怕蛇虫爬进靴子里。”
她顿了顿,对讲机里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响,“第一关的绳索桥承重是八百公斤,你记得在中间的木板上踩三下,那里有我们藏的防滑粉。”
曾霁之靠在棕榈树旁,听着她一项项报着注意事项,指尖无意识地着围巾上的铃铛。
“知道了。”他看着远处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树冠,“你们那边是凌晨吧?快去睡觉。”
“再等十分钟!”帕朵又抢过对讲机,“我和爱莉姐给你折了一千只纸鹤,都塞在急救包第二层了!维尔薇说能防蚊子!”
“是祈福。”
爱莉希雅的声音带着点羞恼,“还有,明天闯关前别喝节目组的水,我在你保温杯里灌了电解水,刻度线在三分之二处,喝太多会增加负重。”
对讲机突然传来电流杂音,接着是维尔薇懒洋洋的声音:“小子,我给你护腕加了个功能,长按齿轮能弹出微型匕首,对付雨林里的藤蔓够了。”
她轻笑一声,“某人昨晚缠着我改程序,非要让匕首柄上刻个蝴蝶——说是怕你用不惯。”
曾霁之的耳尖微微发烫,刚想说“谢谢”,就听见爱莉希雅慌忙捂住对讲机的闷响,还有帕朵的偷笑。
他低头看着护腕上的齿轮,突然想起签售会那天,她对着同人图喊“要三层婚礼蛋糕”时的样子。
“我到营地了。”
他对着对讲机轻声说,“明天上午九点开始?”
“是九点半!”
爱莉希雅的声音立刻清晰起来,“节目组发的时间表有错,我让维尔薇黑进他们系统改了,你手机备忘录里有正确的流程。”她顿了顿,声音软下来,“晚上睡觉别摘护腕,那个徽章能测体温,我在监控屏上能看见。”
挂了对讲机,导演笑着拍他的肩:“曾先生和团队感情真好。”
曾霁之扯了扯围巾,铃铛轻响时,突然觉得这声音比雨林里的虫鸣更让人安心。
临时营地的帐篷搭在溪流边,晚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里,他打开行李箱检查装备。备用袜子上果然绣着小小的蝴蝶铃铛,急救包里的纸鹤堆得像座小山,每只翅膀上都用荧光笔写着“加油”。
最底下压着张照片,是漫展那天两人共舞的瞬间,背面有爱莉希雅的字迹:“骑士的武器,永远是想守护的人呀。”
夜里十点,卫星电话准时响起。曾霁之接起时,听见爱莉希雅那边传来帕朵打哈欠的声音。
“今天的风速是每秒三米,对绳索桥影响不大。”
她的声音带着点困意,“我让维尔薇查了其他选手的资料,那个美国冠军擅长攀岩,但在泥浆池里的成绩一般。”
“嗯。”曾霁之靠在帐篷杆上,看着溪水里的月光,“你们早点睡。”
“再讲两句嘛。”帕朵的声音插进来,“爱莉姐今天对着你的训练视频看了一下午,说你在瀑布速降时的姿势可以再调整——”
“帕朵!”爱莉希雅的声音突然拔高,接着是一阵慌乱的响动,“我是说……维尔薇分析了数据,调整姿势能节省零点三秒。”
曾霁之笑了笑,指尖划过护腕上的粉色唇印——洗了这么多天,反而像刻在了皮肤上。“我知道了。”他轻声说,“结束给你们打电话。”
挂电话前,他听见爱莉希雅突然喊了句:“小霁之!”
“嗯?”
“没什么。”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就是……要赢呀。”
电话挂断后,帐篷外的虫鸣渐渐清晰。曾霁之把照片塞进枕头下,摸着围巾上的铃铛闭上眼。
黑暗里,仿佛又听见她发间的轻响,和签售会后台那重合的心跳声,在雨林的寂静里,温柔地起伏着。
他下定了某种决心,打算在回归时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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