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柚慌乱地扯了扯裙摆,碎钻在灯光下晃得她眼睛发烫。
店员那句“天造地设”像根羽毛,轻轻挠着她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沈知南抬手整理袖扣时,她瞥见他耳尖泛起的红晕,这抹不常见的绯色让她突然想起大学时,他在篮球场边接过她递的矿泉水,喉结滚动时脖颈泛起的同样色泽。
“就这套。”沈知南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他掏出黑卡的动作带着惯有的利落,却在姜柚伸手阻拦时顿住。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半秒,首到店员恭敬地接过卡,姜柚才后知后觉地缩回手,指尖残留的温度烫得她往试衣间躲。
换衣服时,绸缎滑过肌肤的触感还带着沈知南目光灼人的余温。她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忽然发现锁骨下方不知何时沾了片碎钻,像颗不肯坠落的星子。正要伸手去碰,门外传来敲门声:“好了吗?”
沈知南倚在店门口等她,新定制的西装勾勒出挺拔身形,领带夹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姜柚盯着他皮鞋尖的倒影,听见他说:“顺路送你回家。”
车子拐进熟悉的街道时,路灯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他突然说:“你总穿牛仔外套,现在倒像只蜕变的蝴蝶,现在倒是有点女人味”
这话让姜柚心里一颤。她想起今天苏暖穿着白裙在沈知南身旁,凹凸有致,自己却穿着磨破袖口的牛仔外套强颜欢笑,的确没啥女人味“的确没有苏暖有女人味”。
夜风灌进车里,她拢紧披肩,碎钻硌得皮肤发痒。“所以你喜欢有女人味的”她故意调侃。
沈知南笑而不语。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沈知南没有立刻熄火。仪表盘幽蓝的光映出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姜柚解开安全带的手悬在半空。“明天庆功宴...”他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我来接你”姜柚轻笑出声,却在转身时听见他极轻的叹息,像片羽毛飘落在疾驰而过的车鸣声里。
回到家推开窗,晚风裹着远处夜市的喧闹涌进来。姜柚把礼服挂进衣柜,转身时瞥见梳妆镜里的自己——发梢还沾着礼服店的香氛,锁骨处的碎钻依旧固执地闪着光。
程晨敲了敲她的房门,走进去:“啧啧啧,看来某人马上就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不懂你在说什么?”姜柚躺在床上,舒服的感叹一声。
程晨趴在她旁边“你就装糊涂吧”
“才没有呢”姜柚娇嗔一句“我只是还有点乱”
“行吧,你继续纠结吧”程晨跟着她一样,躺在床上。“不过……”截然而止,身边的人己经呼呼睡着了“你还真是心大呢”
——第二天傍晚,沈知南如约出现在姜柚家中,程晨开门,迎接他进来“沈总,你需要等下哦,我给姜柚化个小小的妆”
“时间还早”随刻坐在沙发上,看起手机
沈知南指尖着手机边缘,目光不经意扫过茶几上摆放的相框。泛黄照片里,大学时期的姜柚扎着高马尾,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表情扭成一团,这张照片还是自己给她拍的。
“沈总,喝点什么?”程晨从厨房探出头,手里晃着玻璃杯。
“不用麻烦。”他收回视线,喉结微微滚动。客厅的挂钟滴答作响,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混着楼下烧烤摊飘来的烟火气,莫名让他想起大学时姜柚常去的那家路边摊。
化妆间传来细微的争执声。
“哎呀,这个口红颜色太艳了!”姜柚的声音带着懊恼。
“相信我!配你今天的礼服绝了!”程晨的声音透着兴奋,“就涂这个,”话音戛然而止,显然是瞥见了悄悄靠近的沈知南。
他站在虚掩的门边,透过门缝看见姜柚坐在梳妆台前,香槟色礼服的肩带滑落半寸,露出精致的锁骨。程晨正拿着口红往她唇上描绘,姜柚微仰着头,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沈知南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记忆里的姜柚总是素面朝天,穿着宽松的T恤,像只炸毛的小猫。此刻镜中女人眉眼艳丽,红唇如焰,完全和他认识姜柚不一样。
“沈总偷看可不是好习惯。”程晨调侃着拉开门,“不过姜柚准备好了,保证艳压全场。”
姜柚站起身时,裙摆的碎钻随着动作闪烁,像银河倾泻在她脚下。沈知南喉头发紧,鬼使神差地伸手将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脸颊:“不错。”
“就不错?”花了好几个小时呢?姜柚心里不是滋味。
“怕你太骄傲”沈知南侧身让她出来“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沈知南开车带姜柚和程晨来缓缓驶入宴会场地,姜柚不喜欢这种场合,抱怨道“等会我能先走吗?”
沈知南知道她不自在,安慰说道“等会你们两个在旁边吃东西就好”思考一会,继续道“今天除了西城公司的人过来,还有其他很多想谈合作的人,所以等会别乱跑”突然有些后悔让她来参加这个庆功宴
“姜柚没事的,不是还有我么”程晨拉着她的手下车,沈知南把车钥匙交给停车门童,站在姜柚的身旁。
三人进去宴会厅,苏暖和林斯凯迎面走来,两人都被姜柚惊艳到。
“柚柚今天真漂亮,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成这样。”苏暖眼尾的亮片在阴影里闪成细碎的芒,声音甜得发腻,“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穿这种露肩礼服这么好看?”
“谢谢”姜柚礼貌的点头“林哥,恭喜你升职”
“昨天不是恭喜过了”林斯凯眼神紧紧的盯着她,眼神暗涌“你今天很漂亮”
“进去吧”沈知南手搂着姜柚的腰,冷炙的瞟了林斯凯得一眼。
“林斯凯,你可加把劲哦,不然柚柚就要被抢走了”苏暖嫣然一笑“你看看这在场的青年才俊这么多”
林斯凯对她点头微笑,离开走到大厅和别人交谈起来,苏暖收起笑容,眼神暗沉。
沈知南带着两人到角落里,体贴的给她们端了着吃的“在这里好好待着,等会我来找你,知道吗”
姜柚拘谨的点点头。
姜柚躲在摆满冷餐的长桌后,叉子戳着精致的马卡龙,程晨则举着香槟杯警惕地扫视西周:“第三拨了,这些人是闻着血腥味来的?”话音未落,西装革履的男士又端着酒杯走近,领口的定制袖扣在灯光下晃得人眼晕。
“姜小姐对红酒有研究吗?”男人刻意压低的嗓音里带着黏腻的试探,姜柚刚要开口拒绝,
苏暖突然从人群中钻出来,香奈儿五号的香水味几乎要把人呛住。“哎呀,原来你在这儿!”她挽住姜柚的胳膊,指甲掐得对方生疼,“这不是张总吗,原来你也在这啊”
“苏小姐,好久不见”张总笑道,举了举杯“这位是?”眼睛转向姜柚
苏暖心领神会“这是姜柚,我最好的朋友”
姜柚一怔,心想,什么时候的事?
“姜小姐,你好”张总打招呼道“姜小姐真是漂亮”眼神从上到下的打量着姜柚,就像丛林里的饿狼看到了逮捕的食物般。
姜柚不自在的向程晨身边靠了靠,可是被苏暖紧紧拽住,只能被迫的面对他的首视。
苏暖看出了张总的意图,抿嘴笑“张总你别这样看着我们柚柚,她胆子小”
“抱歉,主要是姜小姐太漂亮了,让人忍不住移开视线”收了收眼神“不知道等会有没有荣幸能请你跳支舞”
“对不起……我”姜柚的话被走开得林斯凯打断
“张总,我们沈总找你,想和谈谈下个季度的合作”
张总眼睛一亮“我先失陪了”
苏暖见张总离开,觉的留在这里没有意义,对姜柚说道“柚柚,我也过去听听,毕竟项目组长,也要了解下”说完就离开了。
他们的离开,让姜柚顿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不少,端起眼前的饮料喝了一口,顿时压抑的心情缓解不少。
“没事吧”林斯凯担心的问道
姜柚摇摇头,程晨气愤的说道“这什么庆功宴吗,根本就是交际会所”
“现在就是这样,打着庆功的噱头来谈合作的”林斯凯解释着“你们两不适合来这种场合”
“本来是来给你庆祝的”姜柚轻声说道
“我本来就是噱头的棋子”
姜柚同情的看着他“真是委屈你了”
——————小剧场——————
樱花纷飞的校道上,姜柚把手机塞给沈知南:“快给我拍张美照!”她摆出发呆托腮、剪刀手等姿势
沈知南翻着相册满脸嫌弃:“你这是在演《动物世界》?”
姜柚不服气又扭成麻花状,沈知南按下快门,屏幕上定格的是她扭曲的表情和身后被风吹乱的树枝,“这张能当恐怖片海报。”气得姜柚追着他满操场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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