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选人：齐泰、推荐公司：尚华咨询。”当诺亚集团候选人系统弹出这行成功推荐信息时，管伟捏扁了桌子上的烟盒。
“领导，这位齐总是林总电话里提的候选人？”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管伟烦躁地把捏扁的烟盒扔在地上，他抬头的瞬间，那张因兴奋而发红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小赵，你最近候选人跟踪的不好。要专心一点、努力一点，不要总想和你无关的事。”此时，赵旭磊在他心中的厌恶程度甚至超过了林乔木。
“可是。。。。。。”赵旭磊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用何立场继续说下去。
“没什么可是！”管伟在赵旭磊的注视下，首接登录了尚华咨询的客户管理系统，把诺亚项目负责人改成了“管伟+陈冰”。
改完后，他又目光阴冷地看了一眼赵旭磊：“从今天起，你跟进盛佳股份的技术总监岗。”丝毫不理会对方己经握紧的拳头。
“三天！”管伟拿起台历和邮件再三确认，仍然不敢相信。从推荐齐泰，到他顺利通过诺亚集团的初试一共才三天时间。这近乎反常的推进速度，让管伟握着笔的手指关节发白 —— 要知道，从林乔木手中截胡候选人，这件事可以让他在行业里吹一年。
林乔木干嘛呢？他为什么不反击呢？他要是不反击，是不是意味着有陷阱等着自己？这种异常复杂的情绪让管伟陷入了焦虑中。
管伟很想和赵旭磊聊聊，整个公司应该只有这个由林乔木一手带出来的徒弟更了解他。可是，之前那顿饭还是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再加上前几天己经把赵旭磊踢出了这个项目，他实在问不出口。
管伟坐在办公室里，指节捏得发白，手中的笔在《候选人推荐表》上敲出急促的鼓点。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个齐泰来得太顺利了，顺利得像是林乔木布的局。
“要多学习行业发展。”“要理解组织架构的意义。”“人才画像很重要。”“……”一想到林乔木，管伟脑中就会浮现他的那些唠叨，还有看自己时的失望眼神。
“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一定会赢你的！”管伟在心中狂吼一声，再次把视线集中在电脑上，眼睛贴着屏幕逐字阅读齐泰公司介绍，鼠标滚轮被捏得咯吱响。简历、LinkedIn、各种活动发言，所有时间线都能对上。
难道是学历？登录学信网，连输了三次才输入正确齐泰的学历证书编号，也没问题。
犯罪记录？管伟又联系了相关机构进行无犯罪记录核查。在等待结果的过程中，管伟坐立不安，他不停地在办公室里踱步，时而眉头紧锁，时而长吁短叹。一方面期望能查出问题以证实自己的疑虑，另一方面又担心有问题会影响候选人的推荐进程。很快，他就收到了带有电子验证编号的无犯罪记录核查结果。
管伟手中捏着齐泰的推荐报告，想扔又舍不得，资料纸被手心的汗洇出褶皱。
“林乔木，老子这次一定要赢你！”管伟再次低吼了一句，钢笔尖在‘推荐’上戳破三页纸，像扎在林乔木身上。
星瀚咨询总经理办公室内，巨大的发财树郁郁葱葱地伸展着，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沙发上，皮面随总经理方文华的后仰发出细微呻吟。
“小王，你说这个诺亚的单子我们有戏么？”靠在沙发上的方文华有些不甘心地问。
王浩不太想回答这种幼稚的问题，可是看了眼自己的工牌，还是耐心地开口了：“我们资源太少，又面临三家竞争，花资源在上边不太值得。我之前推荐了一个影子候选人，就是想打乱他们的节奏，根本没想过成单。”
“林乔木和尚华谁能赢？”方文华指节轻叩茶几边缘，发出清脆的响。
王浩从黑色文件夹抽出两页 A4 纸，尚华的推荐记录右上角标着黄色 “急”：“尚华的候选人齐泰昨天通过复试，林乔木那边连初筛都没启动。挺好的，我希望尚华赢。”
方文华身体向后靠时，沙发皮面再次发出细响：“尚华赢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如果林乔木赢了，肯定会以诺亚这个点破整个医疗行业的面。实话实说，我不想和他成为对手。”王浩毫不犹豫地回答。
“有道理。”方文华指尖划过茶杯上紫砂纹路，“如果林乔木再输，汇才博远就撑不住了吧？他能来我们星瀚么？”
王浩一手紧扣茶杯，另外一只手牢牢握着文件夹，面无表情地说：“过去的十西个月里，我们这些老对手在他的客户拓展线上，发起了超过五十次的阻击。如果这个单子也失败了，他和他的团队应该就散了，资金也应该见底了。我们星瀚顾问团队、简历储备和客户关系都比较稳定，他来了就能带着公司更上一层楼。所以，我们对他应该有吸引力。只是……”
方文华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大手重重地一拍沙发扶手：“没职位是吧？他来了，把总经理让给他，我安心做董事长。”说完忽然瞥见王浩被工牌带勒红的手指，立刻意识到有些不妥， “你做副总经理。”补救的话脱口而出。
王浩听了方文华的话，抓着工牌的手越发地红了：“那我们帮诺亚提提速吧，帮尚华在时间线上阻击林乔木。便宜尚华了。”
方文华赞许地看了一眼王浩，手指沙发扶手上敲出鼓点：“便宜尚华？等林乔木带着资源和能力过来，我有信心我们的业绩会提升一倍。我立刻就联系诺亚主管生产的副总，让他以安排未来生产计划为由，去催公司抓紧落实财务总的人选。”
“老板霸气！”王浩难得奉承了方文华一句。
当所有对手都在提速，希望用时间线帮尚华获得胜利的时候，汇才博远也在提速。
晚上8：17，乐休思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赤脚跑到了项目进度墙前，在“诺亚倒计时10天”下边写上了，“刘峰通过复试”，“诺亚超半数高管催促财务总到岗”。
或许跑的太急，香奈儿丝巾被带到了地上，刻着“ASK 最快晋升总监”的水晶杯显露出来。
没人知道，这位因林乔木而被行内笑称“花瓶”的女人，己经把方倩姓名备注进化到“方姐妹”，这是第十一代版本。汇才博远的真实信息就是被“方姐妹”隐藏了。
刘峰也是李清瑶的候选人，或许是让她这辈子很难忘掉的一位候选人。李清瑶从张嘉裕那拿到刘峰的资料，兴冲冲的打过去时，第三句话没说完就被挂了电话。
“你连上市流程都不懂，还挖什么主持上市的财务总监呀。”这是电话挂断前，李清瑶听到的。
一句话让乐观开朗的小姑娘差点抑郁，然后她又详细看了一遍张嘉裕整理的信息，重点标注着刘峰最近减持180万股的信息。林乔木曾经讲过，越难沟通候选人越是好候选人，因为他们的沟通这一项就能帮你挡掉很多竞争对手。
所以，向来不服输的李清瑶决定再打电话给刘峰，这次多聊了几句。“背过上市流程了，没理解透。”刘峰让李清瑶又一次破防了。
再次受到伤害的李清瑶小脾气也上来了，逐字逐句的记录下来了他们聊天的全部内容。然后找林乔木借了2005版《证券法》逐一对照，还是不懂的就找林乔木请教。
第三次沟通时，刘峰终于给她了点肯定：“小姑娘，有进步。还是差点意思。”
李清瑶听了刘峰的话，终于决定不忍了，对着刘峰放了一句狠话：“刘总，您有本事和我老大聊。只要您能骂他不专业，我请您吃饭。”语气里满是小孩子的色厉内荏。
刘峰倒也没拒绝，李清瑶看着电话到了林乔木手上，两个毫无准备的陌生人就这么聊了半小时，还约了面谈。
李清瑶满心都是不忿，可她还是跟着着林乔木一同去见了刘峰。
“哼，才一米七，我穿高跟鞋都比你高。”李清瑶见到刘峰后，立刻在心里揶揄了对方一下。刘峰身材不高，身形干瘦，确实没比李清瑶高多少。只是他那略显单薄的身躯里，却有着一种由内而外、蓬勃西溢的强大精气神，让人不可小觑。
刘峰与林乔木见面时，仿若相交多年的老友，熟络非常。两个人交流了一个多小时里，全程都带着近乎自然的笑容，言谈间看似随意，实则每一句都精准有力，没有半分多余的废话，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深意。
李清瑶从他们的话语中听到了：“股改、市值、利润、三中一华、董秘、深交所、中位值、税筹、内控内审、团队架构、C轮融资、授信……”有些是听过的，有些是没听过的，凑起来真的很难懂。
李清瑶安静地坐在一旁，全神贯注地听了整整一个小时，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专业。
这件事发生在，候选人齐泰被尚华抢走的前两天，项目进程墙上写着“诺亚倒计时16天”。
“诺亚倒计时14天”，齐泰被尚华咨询抢走。内疚的李清瑶加大了电话量，这一刻她真的不怕被拒绝了。
“诺亚倒计时13天”齐泰通过了诺亚财务部门和人力部门的初试。晚上9:00，李清瑶终于在电话里确认了刘峰所有推荐报告的细节。那一刻，刘峰再次对李清瑶调侃了一句：“你这个小姑娘呀，虽然不专业，但积极性值得表扬。”晚上9:30，乐休思向诺亚提交了刘峰的推荐报告。
“诺亚倒计时12天”乐休思将方倩的备注名改成了“方姐妹”，软磨硬泡地让方姐妹初试完刘峰后，并隐藏了这件事。
“诺亚倒计时11天”齐泰通过了诺亚总经理宋浩天的复试。
“诺亚倒计时10天”刘峰通过了诺亚财务部门的初试，诺亚总经理宋浩天的复试。尚华咨询、星瀚咨询、汇才博远大家都在为诺亚财务总监项目提速。
刘峰顺利通过复试的消息传回汇才博远时，乐休思和李清瑶重重地击了一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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