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阳光斜切过汇才博远的玻璃幕墙，在林乔木的机械键盘上投下菱形光斑。他盯着客户进度报表，第 17 次调整坐姿时，颈椎发出轻微的抗议声 —— 这是连续第三周每天工作 14 小时的勋章。
乐休思推门而入时，香奈儿套装的暗纹在晨光中流动，像极了她此刻捉摸不透的神情。她手中抓着一份文件，看样子应该是简历，只是抓简历的神情少了获得合适候选人的雀跃，多了一丝纠结
“乔木，我有个朋友想来咱们公司。” 乐休思的指尖无意识简历边缘，“秦关关，广告公司三年行政经验。”
林乔木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三秒，屏幕上 “客户流失率 18%” 的红色数字格外刺眼。他缓缓靠向椅背，目光扫过乐休思不自然的神情。
“现在进人？” 林乔木的视线落在乐休思递来的简历上，秦关关的教育经历栏写着英国留学经历。
乐休思的睫毛颤了颤，认真地说：“对，她知道了我们公司的情况，想过来帮我。”
“帮你？你不是说她是在广告公司做行政的么？这个岗位和BD关系不大吧？她家里有资源？” 林乔木好奇地追问，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是这样。” 乐休思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袖口的香奈儿菱格纹，那里还留着听说秦关关要来帮她时捏出的褶皱，“准确地说，是我两位朋友想一起帮我。王睿泽，你在人才大会上见过，他想把他们基金投后企业对接给我们。秦关关，负责这些企业对接。”
“我见过？那个小帅哥？” 林乔木好奇地问道，脑中瞬间回忆起那个戴着朗格表，被一堆大人物环绕的年轻人。吴博涛似乎也在那群环绕的人里边，只不过并不是很靠前的样子。想到这些，林乔木也有些糊涂了。
“是他。” 乐休思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很不愿意林乔木把关注点放在王睿泽身上。
“带客户来？” 林乔木的钢笔在指间转了个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思考。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再次开口说：“欢迎呀！这种事你决定就行。只是她没有咱们这个行业经验，万一不适应怎么办？”
乐休思又捏了一下袖口的褶皱，严肃地说：“不适应就让她走呗。” 然后又很傲娇地补了一句，“我也没有咱们这个行业经验，不是过来了么？” 乐休思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倔强，她相信自己的能力，也相信朋友的潜力。
林乔木的手指在鼠标滚轮上停滞三秒，屏幕蓝光在他眼下投出青黑色阴影，网页上 “黑心猎头林乔木” 的热帖刷新到 1200 楼。
“对了，网络上的事……”他转动着冰凉的笔，笔掉落在实木桌面上敲出细碎的响。
“己经安排了，这两天就会做舆论引导，应该很快就会过去了。” 乐休思微微侧身，目光刻意避开林乔木的视线。
林乔木的视线凝固在办公室的磨砂玻璃上，乐休思的身影化作一团模糊的浅金色，首到门轴转动的轻响惊醒了凝滞的空气。他后颈抵着真皮椅靠，指腹无意识着秦关关的简历碾。
吴博涛的脸在记忆里与泽少的铂金腕表重叠，就是这个满脸谄媚的协会秘书长，亲手将汇才博远推入舆论风暴。
林乔木清晰记得，那场大会后，匿名黑帖如潮水般涌来，精准指向汇才博远。客户信任开始动摇，原本顺畅的合作接连生变，就连银行都出来针对汇才博远。这一切始于大会次日，所有攻击都精准踩在汇才博远的业务命脉上。
这会是巧合吗？他不信这是偶然，却又看不懂背后的全貌。
林乔木的手指捏紧签字笔，笔尖在便签纸上洇出墨点。以泽少展现出来的实力，随手一个电话就能让汇才博远这样的小公司灰飞烟灭。可对方却选择了温水煮青蛙式的攻击：先纵容匿名帖发酵，再通过协会规则切割客户，最后居然还乐休思带着 “救命客户” 入场。这一系列操作下来，这根本不像是对待竞争对手该有的打击手段，反倒像是一场无聊的嬉戏和闹剧。只是这场闹剧的代价太过沉重，苦了他们这些深陷其中的人。
秦关关盯着行政部白板上的接待流程表，第 7 次调整鲜花摆放位置时，指尖被玫瑰刺划出细痕。深秋的阳光斜穿过写字楼玻璃，在 “明晨资本考察团” 的红色横幅上投下冷光，映得老板亲自设计的接待动线图格外刺眼 —— 那条从电梯到会议室的路线，被标注了 12 个 “微笑鞠躬点”。
“关关，楼下接人的站位再靠前半米。” 老板弓着身子检查地毯平整度，西装后摆被穿堂风掀起，露出半截松垮的皮带。秦关关看着平时在例会上摔文件夹的威严身影，此刻正对着玻璃门练习握手姿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下午三点，电梯叮咚声惊起所有人的脊背。当王睿泽的身影出现在转角，秦关关手中的会议记录本突然滑落 —— 他腕间的铂金朗格腕表在走廊灯光下流转，与三年前在琳姐家的模样分毫不差，只是此刻的笑容里多了份审视。
“关关，好久不见。” 王睿泽在高管们的屏息中转身，皮鞋尖精准停在她画好的接待站位上。秦关关听见身后传来高管们吞咽口水的声响，想起自己曾花痴的让乐休思看这个帅哥。
接待宴会上，秦关关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被破例安排在了主桌。周围都是公司的高管和投资方的重要人物，她坐在那里，感觉浑身不自在。刀叉碰撞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响起，气氛紧张而压抑。就在这时，王睿泽的助理悄悄地走到她身边，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泽少想单独和您聊聊。” 秦关关心里 “咯噔” 一下，带着一丝忐忑跟着助理来到了 VIP 室。
VIP 室里弥漫着浓烈的香薰味，王睿泽靠在真皮沙发上，姿态悠闲，指间转着一枚银币，发出清脆的声响。看到秦关关进来，他微微坐首身子，开口说道：“乐休思的汇才博远遇到了点麻烦，我这边能提供客户资源，你去帮她。” 秦关关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的铂金腕表上，思绪一下子飘到了上周。那时老板让她反复修改 “投资方喜好备忘录”，其中 “王睿泽不喝冰饮” 这一条被她用荧光笔重点标注，此刻仿佛还能看到笔记本上那醒目的字迹。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需要考虑 ——”
王睿泽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只是伸手递给她一个 U 盘。
秦关关被请进了的总经理办公室，此时的总经理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和颜悦色，对她说道：“您抽屉里的解约函，违约金是 N+6，半年后如果您想回来，工资上浮 50%。” 秦关关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力。
走出写字楼时，暮色己经笼罩了整个城市。秦关关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 U 盘，里面装着王睿泽所说的 “投后企业 HR 对接清单”。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拿出手机一看，是 HR 总监发来的消息：“秦主管，您的工位今天就会清空，社保和工资会在您加入新公司后暂停。” 消息还配了一张图，是她办公桌上那个可爱的 Hello Kitty 摆件，此刻正被小心地裹在定制包装里。看着这张照片，秦关关的心里一阵失落，那是她陪伴了自己许久的摆件，如今却要和它暂时分别。
秦关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呼出来。她忽然明白，从王睿泽在接待厅喊出她名字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那个“行政主管秦关关”，而是被卷入了一场棋局，成为了棋盘上一枚被提前标记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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