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涎香蛊在祭坛炸裂时，八百童灵骸骨迸出金芒。林烬踉跄抓住萧砚刀鞘，腕间紫痕己蔓延至心口——香蛊反噬比她预想的更快。
“剥卦应验了。”她咳着血笑指藻井，烟迹凝成的“剥”字正吞噬谢贵妃凤钗投影，“不过剥的不是皮……是龙脉！”
养心殿的龙涎香混着血腥。皇帝枯手攥紧揭发状，绢帛上“谢氏弑君”血字被香炉青烟灼出焦痕。
“云娘换香案，朕早己知晓。”他忽然将状纸按进林烬掌中，“朕要的是谢家通敌铁证——寒陵香窖的殉葬童尸里，埋着北境军械图。”
谢贵妃的珊瑚护甲刮过御案，刮屑簌簌坠入香炉：“陛下忘了？当年狼毒草是您亲手掺进婴香的。”
青烟骤凝成先帝濒死扭曲的脸。林烬忽然打翻隔火香灰——灰烬遇龙涎香爆开七彩霓雾，雾中浮现谢雪衣与北境可汗密信往来！
“寒陵香膏需用童尸脐血炼化。”她碾碎灰中金屑，“可若混入鲜卑狼烟草……遇热即显影通敌文书。”
羽林卫刀锋破帐时，林烬正点燃三支返魂香。
烟柱冲天。
第一柱烟化九尾凤，凤唳撕破殿瓦；
第二柱烟凝边关驼队，驼铃摇响火药；
第三柱烟散作星雨，雨丝缠住弩机扳机——
“屏息！”谢雪衣凤簪射向香炉。
簪尖触及香灰的刹那，林烬袖中腐心草粉撒向蟠龙柱。
静。
死寂中传来蛊虫啃噬骨髓的细响。接着是血滴落地的“嗒”。
第一滴血来自羽林卫首领——他捂喉跪倒，眼珠凸出如金鱼。
“香蛊食龙涎则狂。”萧砚刀鞘横扫，击飞三支淬毒弩箭，“可你们忘了……她的血早被狼毒草腌透了。”
青雾漫过金砖。谢雪衣突然旋身甩脱宫装华服！内襟竟缀满蛇纹陶片，陶片遇蛊鸣共振，嗡鸣震碎漫天烟凤。
“香宗以血养蛊三百年……”她赤足踏碎陶片，“今日让你们见识真正的‘香殒’！”
九尊青铜鼎环列太庙。林烬以银簪划破掌心，血滴入鼎时浮起八百童灵虚影。
“香道三劫：验毒、蚀心、祭天。”她将染血兵符掷进中央鼎火，“今日请列祖列宗……验这江山毒疮！”
火焰轰然窜成青紫色。烟雾中浮现三幅谶图：
左图：谢贵妃以龙涎香熏染龙袍，毒丝渗入皇帝经络；
中图：寒陵童尸腹腔塞满火药，引线连向鲜卑商队；
右图：萧砚生父的骨骸沉在运河闸口，颈骨刻着御赐“砚”字！
“原来是你杀了他！”萧砚刀锋首次颤抖。
皇帝却狂笑着掀翻祭坛：“一具漕帮贱骨的命，换二十年边关太平，不值么？”
林烬突然扯断颈链——链坠竟是半枚冷香丸！药丸砸进鼎火的瞬间，八百童灵齐声歌啸：
香烬如弈 落子无悔
心灯即北 魂归星垣
谢雪衣的凤钗贯穿皇帝胸腔时，林烬正用香灰在祭坛画卦。
“这一卦叫‘未济’。”她咳出的黑血染红卦象，“坎下离上……火在水上，万事皆空。”
萧砚抱起她跃出火海。身后传来谢雪衣凄厉的嘶喊：“香宗早算准了！龙涎香蛊第七日发作时——”
话音被坍塌的梁柱吞没。林烬在眩晕中看见香灰腾空，凝成陶弘景《香乘》残页：
香殒篇：狼毒草混龙涎香，七日蚀心，唯昆仑雪莲可解。然雪莲生于……
太庙火光染红夜幕时，萧砚的刀尖挑开她衣襟。心口紫痕己蔓延成蛇纹，纹路尽头浮出一行金篆小字：
香宗圣女 林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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