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回家说。”
程川拉起她的手。
快步朝他们的新家走去。
回到家。
程川立刻就把门从里面反锁上。
还谨慎地拉上了窗帘。
“怎么样？”
萧禾迫不及待地问。
“录到了吗？”
“录到了。”
程川点了点头。
他的表情很凝重。
“刘三说，赵建国没有亲自联系他。”
“那个老狐狸，很谨慎。”
“但是，他派了他的心腹，一个叫吴秘书的人，来找过刘三。”
“就是那个，给他送‘毒饭’的人。”
程川从口袋里，拿出那支钢笔。
他的手指，在那个小小的开关上，拨弄了一下。
然后，把钢笔，放在了桌子中间。
一阵轻微的“滋滋”声之后。
一个陌生的、尖细的声音，从钢笔里传了出来。
“刘三，你他娘的，想死吗？！”
是那个吴秘书的声音。
听起来，很气急败坏。
“你居然敢在禁闭室里胡说八道！”
“你是不是想把副司令，也给拉下水？！”
紧接着。
是刘三的求饶声。
“吴哥！吴哥我错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我是被他们给逼疯了啊！”
“我求求你，你跟副司令说说，让他救救我！”
“我保证！我以后什么都不说了！”
那个吴秘书，冷笑了一声。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副司令让我给你带句话。”
“他说，死人，才能永远地保守秘密。”
“今天晚上这顿饭，就是他老人家，送你上路的。”
“你安心地去吧。”
“你的老娘，他会帮你‘好好照顾’的。”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很短。
只有短短的几十秒。
但里面的信息量，却巨大！
“混蛋！”
程川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他不仅要杀人灭口！”
“他还要用人家的老娘来威胁他！”
“赵建国！他简首丧心病狂！不配当一个军人！”
程川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种拿家人当威胁的无耻之徒！
萧禾的脸色也很难看。
她没想到赵建国的手段，竟然如此卑劣。
这己经完全突破了做人的底线。
“媳妇。”
程川抬起头，看着萧禾。
眼睛红得吓人。
“有了这个东西。”
“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去举报他了？”
“是不是，就可以把他给扳倒了？”
萧禾看着他那充满期待的眼神。
沉默了。
她知道，程川现在很想报仇。
但她，必须让他冷静下来。
她摇了摇头。
“不行。”
“为什么不行？！”
程川激动地站了起来。
“这录音里，说得清清楚楚！”
“就是他赵建国，指使人杀人灭口！”
“这就是铁证！”
“不。”
萧禾的声音，很冷静。
“这不是铁证。”
“程川，你仔细听。”
“这段录音里，从头到尾，都是那个吴秘书在说话。”
“赵建国，一个字都没有说。”
“就算我们把这个，交上去。”
“赵建国也完全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那个吴秘书身上。”
“他可以说是吴秘书自作主张，假传命令。”
“到时候，他最多也就是个‘用人不明’的责任。”
“而那个吴秘书，肯定会把所有的罪都一个人扛下来。”
“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打掉了一条狗。”
“但那条狗的主人，却毫发无伤。”
“甚至，他还会因为我们这次的‘打草惊蛇’，而变得更加警惕，更加疯狂。”
“到时候，我们再想对付他，就难上加难了。”
萧禾的一番话。
像一盆冷水。
把程川心里那股复仇的火焰，浇得只剩下了一点火星。
是啊。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赵建国那只老狐狸。
怎么可能，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
他刚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那……那怎么办？”
程川颓然地坐了下来。
“难道，我们就拿着这个证据，什么也做不了吗？”
“谁说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她拿起那支录音笔。
在手里把玩着。
“程川，你记住。”
“证据，有时候不一定非要交给组织。”
“它还有别的用处。”
“比如……”
她看着程川，一字一顿地说。
“让敌人，后院起火，自乱阵脚。”
程川的眼睛，亮了。
他好像，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
“没错。”
萧禾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还扳不倒赵建国。”
“但我们可以恶心他。”
“让他，不得安宁。”
“让他，怀疑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让他，活在恐惧和猜忌之中。”
“只有他乱了，我们才有机会。”
萧禾的计划，很简单。
也很恶毒。
她要把这段录音，复制一份。
然后，匿名地寄到军区纪委去。
她知道，光凭这段录音，动不了赵建国的根基。
但是，却足以在纪委领导的心里，埋下一根怀疑的刺。
也会让赵建国，和他的那些心腹之间，产生无法弥补的裂痕。
一场完美的“离间计”。
“好！”
程川一拍大腿。
“就这么干！”
“这个老王八蛋，也该让他，尝尝担惊受怕的滋味了！”
……
计划，定了下来。
但一个新的问题，又摆在了眼前。
“媳妇。”
程川的表情，又变得凝重起来。
“我娘家的事……”
是啊。
赵建国那边的反击，己经开始了。
而且，招招都往她的软肋上打。
她必须要尽快赶回去。
可是，回去，就需要钱，需要路费。
还需要，正当的离开部队的理由。
这些，他们现在都没有。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萧禾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她看着屋角，那一堆堆，她辛辛苦苦搜罗回来的……
旧书。
她又笑了。
她知道。
是时候，让这些“沉睡的宝藏”。
发挥它们真正的价值了。
是时候，让这个时代的人看一看。
什么才叫真正的……
知识，就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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