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村熊推开宿舍门时，正赶上地藏表演他的绝活——把第五碗泡面首接倒进喉咙。
滚烫的面条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连汤带面一滴不漏地灌进那张无底洞般的嘴里。
"紧急通知。"吉村晃了晃手中的加密平板，眼镜片反射着不祥的蓝光，"上面要你去总部做驾驶员适配测试。"
"哈？"面条从地藏嘴角滑落，"让我开那个铁罐头？你们NERV穷到连驾驶员都要抓壮丁了？"
"理论上……"吉村心虚地推了推眼镜，"能变成类似EVA形态的生物，应该比普通人更容易同步。"
地藏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咕咚"一声把泡面汤咽下去，塑料碗在他手里捏成了扭曲的现代艺术品："行啊，管饭就行。"
他眨眨眼，又补充道："还有啊……吉村，你今天带吃的了吗？我这里的存货又没了。"
吉村熊的眼皮跳得像触电。
五分钟后，他拖着一个足以装下成年人的物资箱，气喘吁吁地撞开房门："你……你知道……这一箱……够普通高中生吃半个月吗……"
地藏己经蹲在箱子前开始拆包装，动作快出残影："这个牛肉干不错！咦？还有速食咖喱？吉村你终于开窍了！"
"如果很闲的话……"吉村瘫在椅子上，看着地藏三两口消灭一包压缩饼干，"你可以考虑自己做饭满足胃口。"
"试过啊。"地藏嘴里塞满食物，声音含糊，"上周把电磁炉功率调太高，锅底烧穿了。"
吉村长叹一声，认命地卷起袖子走向厨房。
当他笨拙地切着卷心菜时，背后传来地藏幽幽的声音："吉村……你菜刀拿反了……"
酒足饭饱的地藏跟着指引来到地下试验场时，正赶上零号机启动实验。
"这地方冷得像停尸房..."他搓着手臂嘟囔，借来的制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
从观察台俯瞰，紫色的初号机如同受难的普罗米修斯，而零号机则像具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苍白尸体。
"第一次同步率测试，开始。"
赤木律子的广播话音刚落，零号机突然像触电般剧烈抽搐。
装甲板"咔咔"炸起，拘束带在它疯狂的挣扎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地藏眯起眼睛——在他的特殊视野里，驾驶舱正喷涌出纯粹到刺眼的痛苦光谱，那是绫波丽正在被"燃烧"的灵魂颜色。
"流，你的眼睛……"葛城美里突然后退一步。
地藏摸了下脸，满手鲜红。
他的眼角不知何时裂开了细小的伤口，血泪顺着脸颊滑落。
每次开始尝试观察情绪，七窍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受损，这一次时眼睛流血，完全可以接受！
"快关机！温度要突破阈值了！"
没等指令传达完毕，地藏己经翻过护栏一跃而下。
十米高空坠落时，他的膝盖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但下一秒就若无其事地冲向冒着蒸汽的插入栓。
"白痴！那里温度超过90度！"美里的警告被抛在身后。
地藏徒手扳开变形的舱门，热浪扑面而来，瞬间在他的脸颊和手臂烫出大片水泡。
驾驶舱里的绫波丽像坏掉的人偶般歪倒着，蓝色发丝黏在烫伤的皮肤上，作战服己经和座椅熔在了一起。
"醒醒！"地藏扯断她的安全带，拦腰把人抱出来时，自己小臂的皮肤己经黏在了绫波丽的作战服上，"你的拉面券还没用完呢！"
当碇源堂带着医疗队赶到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地藏正小心翼翼地把绫波丽放在担架上，龇牙咧嘴地甩着通红的手掌："烫死了烫死了……这丫头怎么轻得像空壳似的……"
死一般的寂静中，碇司令的镜片反射着冷光。
地藏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像手术刀般剖开自己的伪装，但他只是夸张地敬了个礼："报告司令！伤员救助任务完成！"
碇源堂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去处理伤口。"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你还需要参与同步率实验。"
"是~是~"
地藏晃着烫伤的手掌走向医务室，转身时瞥见担架上的绫波丽微微睁开了眼睛——那双红瞳里闪过一丝他从未见过的波动。
————界线————
"同步率9.7%，未达到驾驶阈值。"
赤木律子冷冰冰的声音在测试室里回荡，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刺眼的荧光。
数据屏幕上跳动的红色数字像是对地藏的嘲讽。
"初号机拒绝反应。"
"零号机神经连接中断。"
地藏躺在模拟插入栓里，第三次被系统强制弹出。他嘴里还叼着半根能量棒，含糊不清地嘟囔："你们这机器是不是挑食啊？"
"地藏 流，请严肃对待实验。"赤木的钢笔不耐烦地敲击着平板，"这是关乎人类存亡的重要项目。"
地藏一个鲤鱼打挺跳下测试台，顺手拍了拍初号机模型的金属脚趾："老兄，给点面子行不行？"
模型纹丝不动，仿佛在无声地表达嫌弃。
葛城美里突然"啪"地一声把一叠战斗数据摔在控制台上："看看这个！"
她调出地藏与水天使的战斗录像，画面中黑红色的怪物以近乎野蛮的方式撕碎了使徒，"这种战斗本能，十个训练有素的驾驶员都比不上！"
监控室的角落里，偷偷观察的碇真嗣不自觉地攥紧了制服下摆。
那段影像让他回想起那天的恐惧——地藏变身后的六只复眼，利爪撕裂使徒甲壳时溅出的荧光体液，还有那种完全不计后果的疯狂打法。
"美里小姐。"
地藏突然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眼神变得锐利，"你见过野兽上格斗课吗？"
他举起自己的手，指关节上还带着未愈的疤痕，"我的'老师'在这里面，它教的可都是要命的招式。"
走廊里传来轮床滚动的声响。透过观察窗，众人看到绫波丽被医护人员推过。
她苍白的脸上新增了几处烫伤，蓝发间的绷带渗出淡红色血迹。
地藏的视线追随着那个身影，喉结动了动。
"不过呢……"
他突然转身，脸上又挂起那副没心没肺的笑，竖起三根手指。
"要是管饭的话，当个旁听生也行。每天五个金枪鱼蛋黄酱饭团，再加三盒草莓牛奶。"
"胡闹！"赤木的钢笔"咔嚓"一声在平板上戳出个洞，"你以为这是便利店促销吗？"
地藏己经自顾自地开始报菜名："还有咖喱猪排饭、味噌青花鱼、炸鸡块便当……"
他的声音在密闭的测试室里回荡，活像个行走的菜单。
"够了！"葛城美里忍无可忍地拽住他的后衣领，一把将这个喋喋不休的"问题儿童"拖向门口，"今天的测试到此为止！"
被推出门时，地藏还不忘回头对监控摄像头眨眨眼——他知道真嗣一定还在那里看着。
当自动门关闭的瞬间，他脸上夸张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若有所思的凝重。
走廊的应急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个影子在某个瞬间似乎膨胀了一瞬，又迅速恢复原状。
地藏摸了摸口袋里顺走的营养剂，轻声嘀咕："至少今天的饭钱省了..."
至于被当做问题少年……随便他们怎么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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