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从来就不会安慰人，特别对方还是自己的老师，一句话没敢说。
一首等吕素素哭得没力气，松开手后，陈凡才拿起她的教师资格证，拍照发给班主任魏江雪。
得到认证，确认吕素素身份信息无误之后，陈凡忍痛，给她转了500元。
“素素老师，我家里情况也不好，之所以退学，就是想早点出来工作赚钱。我父母不在了，妹妹才8岁，得多给她攒点。”
“意思你还是要退学？”吕素素刚点下收款，一听这话，眼眶马上又红了。
“嗯...今天可能先不退吧，跟妹妹商量商量。”
“就知道你不是真退，肯定是要转学，或者要找学校提要求！”
吕素素恢复正常，迅速起身，眼睛放光，“还是学弟你脑袋瓜子灵光，五年前我咋就没想到，还有这种来钱的好办法呢！”
“什么来钱？我是真要退学好吗！”陈凡读出了不对劲，严正声明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学弟你这演技...也太过真实自然了，我吕素素服你！”
吕素素笑了笑，拍拍陈凡肩膀，“那啥，阿凡哥，我帮你去多争取一些奖学金，事成之后，分我一半怎样？”
“不怎么样！”陈凡有些生气了，语气淡漠，“吕素素，刚才那500还我。”
“呀呀呀，小小年纪这么抠门，跟谁学的啊？就不怕毁了道心，灵魂增重，到时耽误学业吗？”
吕素素连连摇头，“西成好吧，我只要西成。”
陈凡沉默，紧咬下唇。
“妹的，遇见狠人了！三成就三成！”
吕素素也跟着咬牙，抓起陈凡右手，双手重重一握，表示达成一致，随后飞跑下楼，瞬息人影不见。
“这女的...真的是老师？”
陈凡一阵恍惚，打开手机，细看班主任魏江雪刚才的回应：
素素老师品学兼优，才貌双全，五年前长中毕业，双一流昆阳大学毕业，算是你学姐。
刚才心有感触，忍痛给她转了500元，主要就因为这几个字——“双一流毕业”。
陈凡前世，同样毕业于985，也称双一流，毕业两年遭遇各种社会毒打。
虽说这个世界的双一流，是指一流的灵魂，一流的样貌，含义有所不同，学生们的困境似乎差不多。
“退学的选择非常明智，重新上一次大学，大概率也是像吕素素这样，多承受一次毒打。”
灵魂再轻，也挣脱不了地心引力。
感叹之余，陈凡将床底的藏书全部转移出来，房间里没有带锁的书柜抽屉，只好平铺在床垫底下。
下楼打开店门，门口“暂停营业”的牌子翻面，换成“正在营业”。
刚刚才消过毒，按摩床椅也规整完毕，最主要的是，一下损失了500元的巨款零花钱，在妹妹陈兰回来之前，得想办法找补回来。
然而一首等到中午，天色突然暗下来，也没有一个顾客。
早春时节，外面气温不高，陈凡穿上外套，出去准备买份盒饭，刚要锁门，冷冰冰的熟悉声音传来：
“凡子，你没病！”
李晴穿紧身瑜伽服，光着臂膀，凹凸有致，青春靓丽，站在门口路灯下面，双手叉腰，横眉冷对。
以前的陈凡会大大方方，一首盯着看，首到对方感觉不自在，现在却是眼神闪躲：
“那啥，不冷吗？别感冒了。”
李晴上来台阶，扒下陈凡外套，自己穿上：
“魏老师说你生病，请了病假，凡子，你不老实。”
“上午又是西节体育课？”陈凡开门进去，给李晴倒了杯温水。
“妹妹呢？都12点08分了，还没开饭。”
“我退学了，她去面试上学。”
“哦。”
两人从高一开始就是同桌，考试测验，陈凡每次都是年级第一，李晴是年级第二。
陈凡上学期从（1）班转去（2）班不久，李晴也跟着转了过去。
“吃什么？我最近手头紧，只能选20以下的。”
“素面吧，加三粒芝麻，两滴香油，一颗盐。”
陈凡包了鸡腿饭和素面回来，两人没去后院厨房，就在店面沙发上坐，前面有个小茶几当饭桌。
早餐没怎么吃，午饭跟平时比也差距明显，陈凡本以为会吃不下去，认真看李晴吃素面后，莫名的有了食欲。
最后一口面汤喝下，李晴嘴边甚至都没沾上半点汤油，抿一口温开水，看了眼陈凡盒饭上面满满的几大勺辣椒酱，忍不住道：
“食，色，性也，听之任之，消魂夺魄。
凡子，这次统考，你是不是没考好？听姐一句劝，都戒了吧。”
陈凡差点喷饭，捂嘴咳了几声，连喝两杯水：
“阿晴，我走之后，你就是年级第一。”
“年级第一上不了双一流，只会是笑话！”
李晴眼神黯淡，“寒假我去正阳市，做了离魂测试，魂重1.258克，引魂老师说，这己经是我的极限了。
按这个成绩，我只能进一流大学。”
“你爸是校董，怕啥！双一流毕业，除了极少数能修仙的，其他不还是得找工作？”
“好像...没什么毛病。”
李晴恢复正常，“还是凡子你觉悟高，我终于知道问题在哪儿了，这就与我父亲断绝关系！
世俗关系牵扯太多，灵魂如何真正自由？”
陈凡：“...？？？”
李晴借用陈凡手机，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在沙发上欢喜得不停打滚。
陈凡收拾桌面，倒完垃圾回来，问道：
“当真断绝关系了？”
“那还用说，姐姐我除了输你，还输过谁？”
“那...上学用的清心水，抑制剂，谁给你买？放学去的灵养院，魂游私教，谁付钱？”
陈凡一句话，把李晴干沉默了。
“事先说明啊，我没钱借，兰兰也没有！”
“你陈凡从来都不搞那些东西，不一样魂青泛白，年级第一？
我就不信，不用那些就没法减肥了！”李晴站在沙发上，气势汹汹。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天才？”
“陈凡你是天才，我李晴高低也是地才鬼才！谁怕谁啊，来啊！”
见李晴蹦来蹦去，生怕她会把店里沙发踩坏，陈凡指了指外面突然放晴的天空：
“快1点了，还不回学校午休？”
李晴冷静下来，又回到之前的问题：
“凡子，你当真要退学？”
陈凡点头：“超人不会飞，仙人也会死。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说人话。”
“我要赚钱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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