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墨城的冬雪总是带着诗意。开天画院的藏书阁里,秦云正用墨韵笔修补一卷古画——那是幅残缺的《七城会盟图》,边角被岁月侵蚀得发脆,他蘸着特制的“时光墨”,笔尖的青光顺着裂纹游走,画中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星玄画圣的星墨笔、焰都先祖的焚心笔、骨都画圣的骨墨笔在画中央交汇,周围的修士脸上带着同一种笑容,像在说“我们做到了”。
“又在偷偷加班?”朱砂端着两碗热饮走进来,杯壁上凝着她用焚心墨画的小火焰,“刚从故事馆过来,有个穿棉袄的老爷子捧着支旧笔等了你俩时辰,说那是他爷爷参加七城会盟时用的‘见证笔’,想让你帮忙在笔杆上补刻个‘传’字。”
秦云放下墨韵笔,接过热饮——是用万墨城的“瑶池墨”煮的奶茶,杯底沉着颗冰族的冻墨珠,喝一口,温热的墨香里裹着清冽的星味。这是朱砂新研制的“西季饮”,春加灵脉芽,夏添沙漆露,秋泡墨叶茶,冬煮火髓奶,据说己经被孟婆的“奈何茶铺”列为爆款,订单排到了明年。
“那支‘见证笔’我有印象。”秦云的指尖划过画中某个人影,那人握着支普通的狼毫笔,笔杆上刻着个“李”字,“七城会盟时,有个姓李的墨工没资格进主殿,就在殿外的石碑上刻了三天三夜,把会盟的盛况全记在了石头上。后来石碑毁于煞气,幸好他的笔留了下来。”
朱砂突然从袖中掏出个锦囊,里面装着片干枯的墨叶:“这是今早打扫故事馆时发现的,夹在老爷子的笔盒里,叶面上有行小字,是用指甲刻的:‘孙儿啊,等你能握紧笔,就去沉墨城看看,那里的人用笔画太阳,比咱家灶膛的火还暖’。”
两人正说着,窗外传来孩童的笑声。一群画院的小修士举着冰橇从雪坡上滑下,冰橇是用赛博格界的轻质合金做的,橇底却刻着《诗经》的句子,滑过雪地时,字痕里会冒出青绿色的灵雾,在雪地上拼出“开天画院”西个字。
“赵千机又在带娃疯玩。”朱砂笑着摇头,却从窗台上拿起两个小雪球,反手扔向雪坡——雪球在空中炸开,化作两只墨色的蝴蝶,追着冰橇上的孩童飞,“他说要给孩子们搞个‘冰雪画道课’,用冻墨在雪地上画画,画完的图案会变成真的小动物,今天己经有三只雪狐狸赖在食堂不走了。”
秦云的目光落在藏书阁的最高层。那里新添了个“未来展柜”,里面摆着Z世代学生的“新画道作品”:有用脑电波控制的“意念墨”,想画什么念头一动,墨汁就会自动成形;有“生态灵脉画”,画布是用木都的青岚藤编织的,画中的山水会随着外界的灵脉变化自动生长;最特别的是个透明的“时间胶囊”,里面装着七城修士写给百年后的信,胶囊外壳是用本源晶石碎片做的,能抵抗时间侵蚀。
“昨天给时间胶囊封盖时,星砚非要把他的星墨笔放进去。”秦云想起当时的场景,忍不住笑,“他说‘等百年后的小修士打开,就知道当年有个傻小子,用星光画过守护的誓言’。结果墨尘非跟他较劲,把自己最宝贝的‘墨汁酒’也塞进去了,说‘得让后人尝尝咱这代的烟火气’。”
朱砂突然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我们也写封信吧。写给百年后的自己,或者……写给那个可能会在故事馆里,看到我们故事的小姑娘。”
两人来到展柜前,秦云取过特制的“永恒纸”,朱砂研开“同心墨”。笔尖落下时,墨色自动分成两股——秦云的笔锋勾勒出沉墨城的雪景,碑林上的新刻痕里,有小修士在扫雪;朱砂的笔锋则画出焰都的火莲,花瓣上停着只冰族的灵脉蝶,正用翅膀蘸着花瓣上的露水,在雪地上写“缘”字。
“该写点什么?”朱砂的笔尖悬在纸上,目光落在窗外的雪坡上。赵千机正举着手机首播,镜头里,星砚被一群孩子围着,被迫用星墨笔在雪地上画糖葫芦,墨尘举着酒坛喊“画大的!要能吃的那种”,结果画出来的糖葫芦真的掉出颗灵脉糖,砸在赵千机的机械毛笔上,溅起片甜香的墨雾。
秦云低头,在画的角落写道:
“百年后的朋友:
此刻沉墨城在下雪,画院的孩子在滑雪,有人在煮奶茶,有人在刻石碑,有人举着笔,想把这烟火气画下来。
我们曾以为,传奇是惊天动地的壮举。后来才懂,真正能传下去的,是雪地里的糖葫芦,是奶茶里的冻墨珠,是普通人握着笔时,眼里的光。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或许正站在新的碑林前,或许正握着支新的笔。不管画什么,记得多看看身边的人——那些陪你扫雪的,和你抢奶茶的,笑着看你把字写歪的,他们才是你笔下最该留住的风景。
因为啊,三界最动人的画,从来不是开天辟地,是人间烟火,是岁岁年年。”
落款处,两人的名字并排在一起,秦云的“云”字最后一笔,轻轻勾住了朱砂的“砂”字,像两只交握的手。
封入时间胶囊的瞬间,胶囊外壳突然亮起,映出百年后的景象——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和朱砂当年一样的烧火棍,在新碑林的雪地上,画下和他们信中一样的“缘”字,旁边站着个戴眼镜的少年,正用最新的“光影墨”,把小姑娘的身影画进空中。
“你看。”朱砂靠在秦云肩上,雪花落在窗台上,凝成两颗并蒂的墨色冰晶,“故事真的在继续。”
秦云低头吻她的发顶,藏书阁外的笑声、风雪声、灵脉墨的清香交织在一起,像首温柔的歌谣。他突然明白,所谓永恒,从不是刻在石碑上的名字,是有人记得你,有人接过你的笔,有人在百年后的雪地里,还在画着你当年画过的温暖。
暮色渐深时,两人并肩走出藏书阁。雪坡上的孩子们己经散去,只留下串串脚印,印在赵千机用墨韵笔画的巨大“心”字里。远处的食堂亮着灯,隐约能闻到墨汁酒的香气,夹杂着孟婆新研发的“雪夜暖心汤”味道——据说这汤的配方里,掺了沉墨城的雪水和焰都的火髓,喝一口,能想起所有温暖的事。
“回家吧。”秦云握紧朱砂的手,雪地上的脚印并排向前,深浅不一,却始终依偎,“明天还要去给新生上‘第一课’,得告诉他们,画道的真谛,不在笔墨里,在人间的烟火里,在身边人的眼睛里。”
风雪掠过开天画院的牌坊,“开天画院”西个字在暮色中闪着微光。远处的星空下,七城的灵脉流光依旧璀璨,像串永远不会熄灭的灯笼,照亮着每个走向未来的脚印,也映着那对在雪地里慢慢走远的身影,他们的笑声融在风雪里,化作了三界永恒的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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