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疑心皇后
第三十一章 疑心皇后
厉宏旸抱着她坐下，文宴儿直接顺着他的身体滑下去，跪在他两腿之间，把脑袋侧着搁到他大腿上，问着那象征权威的龙涎香，感受着与脸颊接触的龙袍明滑的触感，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地流。
“臣妾不愿见皇上为难，今日就算皇上不来找臣妾，臣妾也是要去见皇上的，皇上，臣妾请求您处置了臣妾吧。”
厉宏旸用温热的拇指给她擦拭眼角，玉扳指贴在脸上是清凉的，但也没有文宴儿的心凉。
“这不是儿戏，朕要听你的真心话。”
看见文宴儿这般，厉宏旸从太后那里带回来的气瞬间就没了，但他依旧绷着脸。
文宴儿主动用脸蹭了蹭他的拇指，不小心弄疼了景妃用护甲留下的疤痕，轻声“嘶”了一下：“这便是臣妾的真心话，只是臣妾甘愿被您处置，却不想到死都担着妖女的骂名。”
她抬头看向厉宏旸，眼底带着一抹怀疑：“况且，皇上就不觉得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都是冲着臣妾来的吗？”
“先是景妃姐姐和嘉嫔娘娘带人围了臣妾的绣春房，非说臣妾宫里有不祥之物，可最后什么也没搜到，现在又出现了有关冲月者的流言，紧接着皇后便病了，连数月不曾观天象的司天监都突然发表了言论。
臣妾说这些话并无其他的意思，若真是臣妾冲撞了皇后，臣妾确实该死，可臣妾怀疑是有人想要害臣妾，臣妾还想好好地服侍皇上，不想死得这般不明不白。”
厉宏旸用手轻轻抚摸着她侧脸上的疤痕，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他敏锐地抓住这番话的重点。
是宫里先出现了流言，而后司天监才夜观天象，紧接着皇后病重。
这一连串事情发生的着实太巧合、太顺畅，像是有一只手在背后推着一样。
上位者最讨厌的便是被人蒙骗、利用。
厉宏旸也不例外。
他的脸骤然间阴沉下来。
文宴儿细心观摩着他的表情，觉得是时候该添一把火了。
“皇上，听说您今日去看望了皇后，不知皇后娘娘的身体怎么样了？若真是因为臣妾娘娘才病成这样，臣妾的心里着实过意不去。”
不想她这话说完，厉宏旸的表情更加难看了：“皇后病情加重，连见朕一面都不行了……”
他说到一半，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一样，幽深的瞳孔骤然紧缩，眉心间浮现出狐疑之色。
见他愣住，文宴儿又抹了一把眼泪，起身后退两步重新跪下去。
“皇上，臣妾自知时日不多，今日不得不跟您坦白了。”她话音刚落，琉璃便拿着什么东西低头走了进来，她放到桌上便出去了。
“这是什么？”听她这么说，厉宏旸才回神过来，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皇上，这便是景妃娘娘和嘉嫔娘娘口中所说的不祥之物，”文宴儿把玩偶呈到厉宏旸面前，那东西雕刻得栩栩如生，脸上诡异的笑容令人浑身发寒。
厉宏旸瞬间把玩偶打翻在地，他霍然起身，脸上如同蒙着一层阴霾，天子之气顷刻间泄漏无疑，周围的空气都像是被冻结了。
文宴儿连忙跪直：“皇上息怒，您听臣妾解释。”
“那天臣妾刚回宫，就看见明裳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待在臣妾寝殿里面，臣妾问她可是嘉嫔娘娘有什么事才指派她过来，可她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匆忙走了。
臣妾觉得可疑，便提前让人搜了一遍寝殿，果然在床铺下面发现了这种东西，臣妾担心会出事，便让人先拿走了，本想着烧了，可臣妾不想被人算计还要忍气吞声，这才想着在临死前揭发他们。”
她低头拭泪，抬眸泪眼婆娑地看着厉宏旸：“皇上，臣妾都是将死之人了，没有理由再对您说谎，臣妾恳请皇上赶快处置了臣妾吧。”
她这副样子，明显是因为知道自己将死，才不得不把实话都说出来。
厉宏旸心中虽然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劲，可看到文宴儿的脸，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事情，却怎么也怀疑不到她头上。
他把文宴儿扶起来，脸上的阴霾消退了几分：“谁说你会死，有朕，没有人可以动你。”
“可是皇后娘娘病得这么严重……”文宴儿乖巧地伏在厉宏旸怀里，身子好似化身一条无骨的鲛鱼，娇而不媚，阵阵幽香朝男人袭去。
很少有男人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理智。
尤其是厉宏旸，他每看文宴儿的脸一次，心中的怒火便消退一分，眼底布满极力克制下仍愈演愈烈的浴火。
“你也说皇后病得厉害，可有谁亲眼看见过她病重的样子？就连朕都没见过，朕每每要去见她，都被她以病重为由挡在门外，若非做了什么亏心事，为何不敢见人？！”
厉宏旸顺势把近日积攒的所有怒火都发泄到了皇后身上。
更严重的是，帝王的疑心。
文宴儿身子颤了颤：“可是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娘娘向来和善仁慈，怎会不敢见皇上？”
厉宏旸的目光阴沉沉：“她做了什么朕怎会知道！”
“来人，把近日给皇后诊治的太医叫过来，朕要亲自问问他们，皇后究竟得了什么病！”
文宴儿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眸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不一会，太医便来了。
“怎么只有你一人？”厉宏旸俯视着他，皱眉问道。
文宴儿乖巧地坐在皇上身旁。
那人恭恭敬敬地行礼，稍微抬了抬头，看上去年纪不大，模样倒是格外清俊，皮肤很白。
“回禀皇上，微臣姓温，是张院判的徒弟，张院判今日身体不适，请了假在家中休息，所以嘱咐微臣给皇后娘娘配药。”
文宴儿下意识抬眸看了他一眼，却只看到那人的官帽，本想收回视线，下一刻却径直和他对视上。
那双眼睛清澈透亮，像是有些处世不深的稚嫩，和厉宏旸，或者是燕王的都大有不同。
太医院姓温的太医只有一个，这人八成就是纯妃帮她引荐的那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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