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依捏着北疆画纸,觉得这些画留在宫里,就是颗定时雷,淑妃费尽心机安排,背后定藏着更大的局。她咬咬牙,抬眼吩咐:“玉儿,去寻套太监的衣裳来。”
玉儿惊得瞪大眼,嗓音都飘了:“娘娘!您才刚…… 又要出宫?” 宫禁森严,频繁外出本就犯险。
安洛依晃了晃玉扳指,温润玉面映着她眼底的坚定:“有这个,放心。” 那抹清辉似给了她底气,玉儿看了看安洛依手里的玉扳指,犹豫一瞬,到底应下“是”,转身匆匆去寻衣裳。
不多时,太监服捧来。安洛依利落换装,看看镜中,活脱脱个清瘦小太监。玉儿瞧着心疼又无奈:“娘娘万事小心,奴婢在宫里盯着。” 安洛依拍拍她肩,悄然摸出思水轩,借着宫巷阴影,往出宫的暗道出溜。
刚溜出皇宫,她摸了摸脸上,暗自庆幸这太监装扮唬人。
到摄政王府门前,她深吸口气,大步上前。管家见是个“小太监”,听说是宫里来要见王爷的,虽觉奇怪,还是进去通传。青墨正整理情报,听管家说有宫里小太监求见,没太在意,随口让人带进来。
安洛依跟着进了厅,青墨抬眼,刚要开口问事,安洛依猛地一抬头,青墨瞅见那张熟悉的脸,惊得差点打翻茶盏。安洛依眼疾手快,比出嘘的手势,青墨心下一惊,忙使眼色让管家退下。
管家退下后,青墨忙压低嗓音:“娘娘您这是……”安洛依顾不上多解释,忙从怀里掏出玉扳指。青墨瞧见那温润玉光,先是一愣,旋即会意,忙道:“娘娘稍等,卑职这就带您去见王爷。”说罢,引着安洛依往内院快步走。一路上,安洛依紧攥着袖中画纸,心像揣了只小鹿,七上八下首跳。
进了内室,冰忻夜瞧着她太监装扮,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开口道:“安妃娘娘找本王,所为何事?”安洛依抬眼,瞥了瞥青墨。冰忻夜心领神会,轻抬下颌,示意青墨退下。
待青墨离去,安洛依忙从袖中取出北疆画纸,小心翼翼放在冰忻夜面前。冰忻夜看着画纸,眉梢微挑——这不是那晚她瞧得出神的画吗?
安洛依见他眼神怪异,忙解释:“啊,你别误会。其实我和你一样,乍看觉得这些画普普通通,可若是在阳光下倾斜着看……”她故意卖了个关子,眼带期许看向冰忻夜。
冰忻夜依言,将画纸拿到窗边,调整角度。日光倾洒下,北疆儿郎的发梢、衣摆褶皱里,竟隐隐透出类似密文的暗线,泛着幽蓝色光泽。冰忻夜眸色一凛,抬眼问道:“你从哪里得到的?”
安洛依咬咬牙,如实道:“淑妃让人往我宫里放的,被我当场抓获。”
“淑妃?”冰忻夜眉间凝起冷霜,声音里多了几分探究。
“对,我对北疆文字不熟,思来想去,觉得这事告诉王爷您,更为妥当。”安洛依垂眸,语气诚恳。
冰忻夜望着她,忽而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问道:“你是皇上的妃子,为何不首接呈给皇上,反倒来寻本王?”
安洛依望着冰忻夜,腮帮子微微鼓起:“我以为……咱们是合作伙伴呢。” 心里却暗自吐槽:交给你那大侄子(皇上),能靠谱解决才怪!
冰忻夜挑眉,盯着她:“合作伙伴?” 尾音上扬,似在探究这说法从何而来。
安洛依忙掰扯:“你看呀,我献奶茶连锁计划,帮你填国库窟窿;还总熬夜给你做吃食…… 我都默认是合作关系啦。” 这话出口,她自己都心虚—— 最初明明是想打脸淑妃,临时找的送奶茶由头,谁料冰忻夜不接招,倒让这“合作” 奇妙延续。
冰忻夜眸底闪过丝趣味问:“想让本王怎么帮你?”
安洛依忙把画纸往前推推:“你先找人破译画里密纹!淑妃平白往我宫里塞这东西,指不定哪天倒打一耙,说我通敌北疆当间谍…… 这些罪名,哪一个都是砍头的罪,我可不想掉脑袋!” 语速极快,像倒豆子般把担忧抖落。
冰忻夜想起上次她被绑架,青墨查得幕后是淑妃,便问:“你怎么得罪淑妃的?”
安洛依摸了摸脸,满脸困惑:“我也想不通呀!说她嫉妒我美貌吧,好像…… 又没到这份上?” 说着还真端详起自己面容,活脱脱自恋小模样。
冰忻夜瞧她这副样子,忍俊不禁,心说:“这女人自恋还挺自恋”面上却迅速敛起笑意,恢复高冷:“行,本王知道了。等有结果,告知你。” 说罢,低头盯着画纸,眉间隐有思索,似要从那些密纹里,抠出藏的大秘密 。
“那行,王爷我先撤啦!”安洛依瞅着冰忻夜盯着画入神,轻手轻脚要开溜。
冰忻夜却冷不丁开口:“你…… 也喜欢这样的北疆儿郎?” 声音像淬了冰,在静谧里炸开。
“啊?”安洛依猛地僵住,吓得差点撞翻椅子,心疯狂乱跳—— 他咋突然问这!
她强装镇定,嘴硬道:“喜欢啥呀…… 不过看看养养眼,八块腹肌谁不爱瞅!” 说着还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脑补画里健壮身影,全然没察觉这话多“危险”。
“是吗?”冰忻夜嗓音冷得刺骨,像数九寒天的冰棱,首首戳过来。
安洛依瞬间打了个寒颤,忙不迭找台阶:“王爷!我、我突然想起还有要紧事…… 先走了!” 逃也似的往门外蹿,裙角带起的风,都透着慌乱。
冰忻夜望着她背影,唇动了动,到底没出声。等她身影消失,立刻唤青墨:“速去查北疆画的底细。” 可想到她谈及画时那副馋样,又暗自嘟囔:“北疆儿郎…… 能有啥好的?” 俊眉拧成“川”字,醋意混着疑惑,在心底搅成一团,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眸中暗沉的占有欲,比画里密纹还复杂 。
出了王府,安洛依看看天色,想着既己出宫,不如逛逛。可路人异样的目光,让她猛地想起自己还穿着太监服,忙寻成衣房,换了套常服,依旧维持男儿装扮,背着简单包袱,慢悠悠在街上晃。
没了初次和玉儿逛街的兴奋劲儿,她东瞅瞅西看看,正无聊,瞧见一男子给乞丐施粥,脱口喊:“阿布!”
阿布闻声抬头,见是她,笑开:“公子是你呀!”
安洛依点点头,说:“阿布,别老喊公子,听着别扭,叫我小安吧。”
阿布挠挠头:“那…… 小安,你今天不忙啦?”
安洛依和他并肩走着,随口问:“你不做工啦?”
阿布叹口气:“汇通栈还没修好,零工不好找,正慢慢寻呢。”
安洛依又问:“银子够使不?”
阿布看着她,眼神亮亮的:“够!小安,你为啥对我这么好?”
安洛依搪塞道:“都是苦命人,相互帮衬。指不定哪天我也有求你的时候呢。” 说着加快脚步,心里却想着:这宫里宫外,谁不是在难里讨生活,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阿布眼睛亮亮的,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又满是期待地开口:“那…… 我能不能请你吃顿饭呀?”
安洛依笑着摆手,语气轻快:“还是我请你吧!”
阿布急了,忙追问:“你不是说咱们是朋友嘛!”
安洛依忙解释,眼神里透着真诚:“对呀,我是想着你现在做工不稳定,能省些就省些,别误会呀。” 生怕阿布觉得自己嫌弃他穷,着急忙慌的样子,倒让阿布愣了愣,随即笑开。
阿布拍了拍胸脯,憨声道:“请你吃饭的钱,我还是有的!” 那股子执拗又真诚的劲儿,让安洛依没法再拒绝。
安洛依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行吧行吧,那我就不客气啦。” 两人并肩往小饭馆走,阳光把影子拉得老长,市井的烟火气里,藏着这对“难友” 最朴素的温暖 。
饭馆里,饭菜香气慢悠悠飘着。阿布咬了口馒头,含糊问:“小安,你咋每次都急着走呀?”
安洛依筷子一顿,撒谎的话在舌尖打转:“我、我在大户人家做工,回去晚了不方便……” 说完自己都心虚,咬了咬筷子,怕阿布看出破绽。
阿布拖着长音“哦——”,意味深长地点头,也不知信没信,倒把安洛依弄得更不自在了。
正闷头吃饭,旁桌突然炸了锅。有人神秘兮兮喊:“听说月底北疆使团要进京!连北疆郡主都来!” 话音刚落,满屋子的耳朵都支棱起来。
“真的假的?北疆女人听说可妖媚,比咱大元的厉害多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北疆使团说得跟传奇似的。
安洛依耳朵也痒痒,蛐蛐了一下阿布,八卦心爆棚:“你在北疆待过,见过北疆郡主不?”
阿布眼神“唰”地乱了,慌里慌张摆手:“我一马奴,咋能见着郡主!” 那股子慌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安洛依却没在意,点点头附和:“也是,你从前是马奴,哪有这机会。”
阿布盯着她,眼神复杂,半晌才问:“你咋突然关心这个?”
安洛依笑嘻嘻扒拉饭:“就…… 八卦一下嘛!” 可她没看见,阿布垂眸时,眼底闪过的那丝别样情绪,像暗夜里藏着的谜,和北疆使团的消息,搅成一团解不开的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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