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逃避考核,也为了周末能和徐明出去玩,金晓雨想了个主意:装病!!!
她蜷缩在靠窗的下铺,薄被紧紧裹在身上,只露出一张煞白的小脸。宿舍里,其他女工正忙着穿工装、扎辫子,准备上早班。
“哎哟,晓雨,你这脸色......”对床的张大姐凑过来,粗糙的手指探了探她的额头,“不烧啊?昨晚就听见你一趟趟跑厕所,跟打冲锋似的。”
金晓雨适时地呻吟一声,眉头紧锁:“张姐...我...我拉肚子...半夜就开始...肚子里像有把刀在搅...”她捂着腹部,在被子里痛苦地蜷缩,“现在...腿软得跟棉花似的...眼前...首发黑...”
昨晚的“表演”确实到位。
熄灯后,她掐着点,每隔一小时就"艰难"地爬起来,趿拉着塑料拖鞋,故意把动静弄得很大。每次从公共厕所回来,都扶着墙“虚弱”地挪步,还不忘配上几声痛苦的抽气。
同屋的姐妹们都被她折腾得没睡好,此刻见她这副模样,顿时心疼起来。
“天呐,这可怎么办!”上铺的李小梅探出头,一脸担忧,“准是食堂那凉拌苦瓜闹的!我看隔壁小刘也跑了两趟!”
“晓雨,你这样得休息!硬撑着上班可不行!”
金晓雨心里暗喜,脸上却愁云密布:“可...可...组长说了...缺席算旷工...影响年终评优...”她故意提起评优,知道这是大伙儿的软肋。
“都这样了还管什么考核!”张大姐一挥手,“身体要紧!我们帮你请假,你快去医院看看吧!”
“就是!我们给你作证!”李小梅利落地跳下床,“昨晚我们都听见了,你少说跑了七八趟厕所!珍姐要是不信,就让她来看看!”她指了指床边那个当痰盂用的搪瓷盆:里面是金晓雨特意倒的馊稀粥,正散发着可疑的酸臭味。
金晓雨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推辞:“这...太麻烦你们了...”
“麻烦什么!都是一个组的姐妹!”王芳系好工装扣子,“你好好休息,我们下工给你带病号饭。”
金晓雨连忙摇头:“不用了,我等下叫我表姑父带我去医院,顺便接我回家养几天。”
张大姐风风火火地说:“行,就这么定了!晓雨你躺着,等会我把假条送来!”
女工们七嘴八舌地叮嘱着,匆匆出门上班。宿舍门关上后,走廊里还飘来她们的议论声:
“可怜见的,脸白得跟纸一样...”
“都怪那破苦瓜!”
“得跟珍姐好好说说...”
听着脚步声远去,金晓雨一把掀开被子,长舒一口气。
透过窗户,她看见楼下穿着蓝色工装的女工们像一条小溪,正流向车间的方向。
很快,她就“无奈地”拿到了假条,又“虚弱”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出了纺织厂。
刚一出门,就看见了徐明。
最近这段时间,他每天中午都会在厂子门口等她,然后两人去旁边小公园说说话……
“咦,晓雨,你怎么还带着行李?”徐明好奇地问。
金晓雨嗯了一声,若无其事地说请假了,要回机械厂住几天。
“机械厂?那可是个好单位,你家住那啊?”徐明的声音透着惊讶和羡慕。
“哦,外婆家。”金晓雨随口骗他。
徐明表现得更热情了:“那就更厉害了!”
“走,不去公园了,带你去个地方!”
徐明首接把她抱到了自行车后座。
“哎……你,你这人,去哪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
自行车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栋贴着马赛克瓷砖的三层小楼前。
楼顶竖着“新潮歌舞厅”五个霓虹大字,虽然天还亮着,彩灯己经闪烁起来。
门口停着几辆锃亮的永久自行车,几个穿喇叭裤的年轻人正叼着烟说笑。
“这...”金晓雨抓着徐明的衣角,声音发紧,“这地方...”
“放心!”
徐明锁好车,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现在白天场,都是正经人。”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震耳欲聋的音乐立刻扑面而来,昏暗的厅里,彩色射灯在天花板上旋转。
十几个男女在舞池里摇摆,姑娘们的荷叶边连衣裙转成一朵朵喇叭花。
“怎么样?带劲吧?”徐明凑到她耳边喊。
金晓雨僵在原地!
有个戴蛤蟆镜的小伙子正疯狂甩头,穿红裙子的姑娘扭腰摆臀,裙摆都快飞到大腿根了……
“我,我不会...”她往后退,却撞上了徐明温热的胸膛,转头看见个烫爆炸头的女服务员,正端着汽水托盘冲她笑。
“这你对象啊?不错嘛!
徐明塞给服务员两毛钱,拿了瓶橘子汽水,起开,递给她:“怕啥?我教你!”
没等她反应,就被拽进了舞池中央。
甜腻的汽水味在舌尖炸开,金晓雨的手心沁出冷汗。
徐明的手搭在她腰间。
“跟着节奏...”他带着她左右摇摆。
“对,就这样...扭腰...”
开始她像根木桩子,可当欢快的旋律响起时,她的身体突然不由自主摇动了起来!
脚尖打着拍子,随着鼓点自然摆动。
“可以啊”!徐明惊喜地松开手。
“跳得真好!”
金晓雨脸颊发烫,内心却得意极了!
她学着旁边姑娘的样子甩动长发,旋转,扭动……
五首歌过后,她己经能跟着穿紧身裤的领舞做全套动作……高高举起双臂,随着音乐的节奏蹦跳,发梢甩出的汗珠在射灯下像碎钻般闪亮。
“同志!再来瓶汽水!”金晓雨抹了把额头的汗。
她接过汽水猛灌半瓶,突然发现全场都在看她,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竟成了舞池中心。
“这妞不错,前面那对蹦蹦跳跳的大白兔,我喜欢!”旁边一个戴墨镜的中年男子,指着金晓雨说。
“熊哥……”
中年男子甩出一沓大团结:“你去跟她说,陪我玩玩,一支舞,一张大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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