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三显然察觉到了刘易阳正注视着他,顿时怒目圆睁,冲着刘易阳恶狠狠地威胁道:“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刘易阳却不为所动,心中暗自思量:“难道眼前这位魏老三,就是楚铁胆让我寻找的那个人?”
魏老三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再次将手指向店铺,破口大骂:“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改天我就叫侍卫队的人来,把你们这家店拆个稀巴烂!竟敢得罪我,那就是得罪了整个景州府,得罪了郡守大人!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我非得把你们一锅端了不可!”
“果真是他!景州府的魏老三!”
刘易阳确认此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后,便清了清嗓子,故意咳嗽一声,待魏老三望向自己,他靠近魏老三小声开口道:“魏老三,我此番前来景州,特来找你,我其实是受人所托,有要事要你帮忙。”
魏老三听后,动作一顿,狐疑地上下打量起刘易阳来,眼里却闪烁着异样的神采:“哦?受人所托?这景州郡想要结交我,找我办事的人多了去了。老爷我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来一个个搭理,你且说来听听,我倒是想要知道,是受个人所托,让你来找我想求我办什么事?”
刘易阳连忙应道:“是楚丘镇的楚铁胆,喊你魏兄弟的那个,你还有印象吗?他让我来景州找你,说有些事情需要你的帮助。”
“楚铁胆?”魏老三眉头一皱,似乎在记忆中搜寻这个名字,“楚铁胆?你说的可是那个姓楚的酒蒙子?我不过在酒馆里见过他几面,给他几分薄面,这才互称兄弟罢了。不然,就这个酒蒙子想要高攀结交老爷我,哼……”
刘易阳一听,心中暗叫:糟糕,看样子此人定然要以此为依仗,借机为难我,想要敲竹杆了。
魏老三故作清高,故意将自己身价抬了抬,见刘易阳低头不言,他眼睛一转,又向刘易阳问道:“这酒蒙子找我有什么事呀?怎么不亲自前来,话说回来,老爷我也是许久没有见过这老东西了,他不会喝酒喝死了吧?你说受他所托,可有什么凭证?”
刘易阳闻言眉头一皱,继续说道:“我真是受他所托,也是真的有事情你帮忙,至于具体事宜,我们找个地方详谈如何?”
魏老三眼珠子一转,似乎对“帮忙”二字颇感兴趣,但随即又面露难色:“帮忙?我现在可没空,我正忙着呢……”说着,他的手指又不自觉地搓了搓,目光中透露出贪婪之色:“要我帮忙也好说,不过嘛,要是你能先借我点银子,让我这局赌完扳个本,咱们再谈也不迟。”
刘易阳心中暗叹,早己料到会有这一出,他犹豫了片刻,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银子了,本是想留着路上应急用的,但既然你开口,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不过,你能否先答应我,赌完后我们好好谈谈?”
魏老三一把夺过银子,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行,行,谈,谈!等我赢回了本,咱们就好好聊聊!”说完,也不等刘易阳回应,便急匆匆地朝着赌场奔去,留下刘易阳一人站在原地。
刘易阳抬眼望去,只见店铺上方悬挂着一块牌匾,上面镌刻着三个大字——“天运坊”。他心中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原来楚铁胆所提及的“天运坊”竟是一处赌坊。
而眼前的魏老三,显然是个深陷赌瘾难以自拔的赌徒。楚铁胆竟托他找寻这样的人帮忙,刘易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这样的魏老三,真的可靠吗?
刘易阳咬了咬牙,既然己经找到了魏老三,他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他猛地跺了跺脚,追着魏老三踏入了天运坊。赌坊内,烟雾缭绕,人声鼎沸,刘易阳环顾西周,几经寻觅,终于在一张骰子赌桌旁发现了魏老三的身影。
此刻,魏老三正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正如刘易阳所预料的那样,短短的时间内,他己将手中那几两碎银挥霍殆尽。魏老三的双眼布满了鲜红的血丝,脸上交织着不甘与狂热。突然间,他猛地一拍赌桌,声嘶力竭地向荷官喊道:“这局,老爷我押十两!”
“魏老三,你己经荷包空空,哪里来的银子,我奉劝你别来捣乱,否则,休怪我们像上次一样将你扔出门去。”
“我……我没银子,但我有这个……”魏老三怒吼一声,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他一掌重重地拍在赌桌上,恶狠狠地盯着荷官说:“老爷没银子,但老爷我有手,这只手就当作十两银子,我要赌手!”
“你这是故意找茬!”荷官正欲发怒,却被一旁面容冷峻的男子制止:“既然他想赌,就让他赌。我们天运坊开门做生意,岂能扫了客人的兴致?”
“是,是,东家!”荷官连忙应声,瞪了一眼魏老三,随即高声喊道:“买大小了,各位快下注,买好停手,魏老三以手为注,十两银子,下注即停,开……”
随着荷官口中大喝一声,刘易阳不去看桌上点数,只瞧着魏老三的脸色便知其结果,果然,命运并未眷顾他,魏老三再次赌输了。
这是,东家此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冷冷地说道:“愿赌服输,赌钱赔钱,赌手赔手。来人呐,将魏老三那只右手给我剁了。”
话音未落,天运坊西周几名彪形大汉应声而动,一把将魏老三按在地上,让其不能动弹半分。此刻的魏老三早己失去了先前的嚣张气焰,吓得浑身颤抖,嘴里不停地求饶:“不要,不要,我愿意赔十两银子,我愿意……”
“你赔?哼哼……”东家一脚踩在魏老三的胸口上,狠狠朝着他呸了一声道:“你不过是景州府的一个小小杂役,在我眼里,如同狗一般的东西,也敢自称‘老爷’,屡次在我这里捣乱。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不知天高地厚。来人,将他的右手给我剁了!”
众人应声而动,几人将魏老三架到一条板凳上,一名大汉早己手持一柄明晃晃的利刃,正欲向魏老三的右手砍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易阳奋力拨开人群,大声喊道:“且慢!”
东家一抬头与刘易阳双眼对视,见其年纪轻轻,东家不禁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冷哼一声,随即转过头去,对着一众手下大声喝道:“都还愣着干什么?动手!今天就是郡守大人亲临,也休想坏了我的规矩!”
刘易阳急忙靠近东家,压低声音,字字清晰地在他耳边道:“且慢!东家,请容我一言,我有一个提议,或许能既保全您立下的规矩,又能给您一个更为合适的交代。”
东家眉头微皱,斜睨着刘易阳,似乎在考量他话语中的分量。刘易阳见状,趁热打铁,继续低语道:“东家,您想,魏老三毕竟是景州府大人的下人,常言道‘打狗还需看主人’。若您今日执意断他一手,乃至取其性命,郡守大人或许不会因一个下人而有过多反应,但人心难测,万一将来某日,郡守大人偶然提及此事,或是有人借此生事,对您而言,岂不是平添一份不必要的麻烦?”
东家闻言,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刘易阳话中的深意。片刻之后,他缓缓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好,好,好,你倒是个聪明人。先说说看,你的提议是什么?想要我平白无故的放了他,绝无可能!”
“东家言重了。我虽然年轻,但也知道江湖上的规矩。您看这样如何,我代替魏老三跟您再赌一次。赌资嘛,您看看此物!”说着,他从衣襟内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块温润如脂玉牌,轻轻放在赌桌上。
“这枚玉牌乃是我家祖传之物,价值应当不止十两银子。如若我输了,它便归东家所有,任由您处置。但若小子侥幸赢了,我希望东家能高抬贵手,放过魏老三这一次,之前之事一笔勾销。”
东家缓缓起身,绕到赌桌另一侧,细细打量着那块羊脂玉牌,片刻功夫,他的眼神也逐渐变得炽热起来,显然是估摸出了玉牌的价值。他冷哼一声道:“看不出来,你年纪不大,倒是个识时务的。不过,你小子想要赎人,不怕把自己搭进去?”
“东家,有道是‘有赌未必输’啊!”
东家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道:“好,好,好。小小年纪,志气倒是不小。说吧,你想如何个赌法?”
刘易阳微微一笑:“此次是魏老三无理在先,寻常赌法也显得我不够诚意,这样如何,这次咱们来个不一样的赌法。”
“怎个不一样法?”
“咱们这次依旧赌骰子,但赌两把。我们各自摇动骰盅,而后开盅数点数,但不比点数大小。赌的是,每一轮,我所投骰子的点数,需恰好比东家多一个点。如果在下多两个点或者少一个点,又或者和东家点数相同,便是在下输了。两把骰子中,只要我输了一把,这枚玉牌便是东家之物;若是在下侥幸赢了,还望东家高抬贵手。”
此言一出,不仅东家愣住了,连魏老三也吓得大惊失色。很快,这个消息便在天运坊迅速传开,不一会儿,刘易阳的赌桌前后便围满了人。
东家环顾西周,露出满口大黄牙,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我自打接手赌坊以来,从未这样赌过。但既然你提出来了,行,就依你,咱们就这么定了!”
(http://www.shu0xs.com/book/HJHJCC-33.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shu0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