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犹豫了两下，没敢接，“哥哥，这个钱数目太大了，我可能找不开，可以稍等我一会吗？”
“不用找了”
小女孩伸出来的手，又嗦了回去，开始疯狂摇头，“不用这么多”。
“就当是，哥哥花了几倍的价格，买了同等价格的花”
“这不好”，小女孩不为所动。
姜阮过来了，同样蹲了下来，“妹妹，你没上学吗？”
“上学，现在是午休时间”
“这么小开始替妈妈分担了”
小女孩腼腆点了下头，“妈妈很累的”，眼神不自觉看向某处。
那处，姜阮刚刚卖糖葫芦的时候注意到了，是一个卖菜的摊子。
“那叔叔的一百块钱，姐姐觉得你有必要收下，这么小就开始做生意了，还做的这么棒，你的努力兑的上这钱，况且叔叔是大人了，可以挣到很多钱的”
小女孩还是摇头，“叔叔，赚钱也很累”。
姜阮思考了两秒，“你还小，对于钱的概念不用那么深，现在最主要的是好好学习，这一百块就算是叔叔对你学习的肯定，下次卖花，记得在周末，人流量多一点，自己也没这么累，午休时间还是要好好休息的”。
这话小女孩听进去了，因为妈妈经常说。
“我懂了，姐姐，谢谢叔叔的赞助”
花是递给姜阮的，钱她拿了。
蹦蹦跳跳跑过去找自己妈妈，看着母女俩投来感激的目光。
姜阮明白，小孩世界很简单，多半是一个劲在夸他们，那些话她能不能听进去是一回事，某人想多出钱是好事，却方法不对。
许忱周微微皱眉，“你是姐姐？我是叔叔？”
“这是你该关心的问题”，姜阮无语。
不出两分钟，那小女孩又过来了，手里提着满满当当的青菜，硬生生塞到许忱周手里，“叔叔，姐姐，我妈妈说谢谢你们，这个是我们家自己种的青菜，很干净卫生的，叔叔姐姐都是很好的人，一定会生活美满，永结同心的”。
“谢谢”
两人几乎是一起回的。
原本两手口口的两人，硬生生拿了一堆东西。
玫瑰花，菜。
林言止这一天，挺曲折的。
车上氛围感觉还行。
姜阮抱着花，强烈要求关了空调，开了窗户，自然风，它就是舒服。
许忱周表情有点复杂，分不清是喜，是愁。
半晌，安静的车里，传来一声咳嗽。
姜阮正吃着糖葫芦，没怎么在意。
林言止瞄了眼后视镜，认真开车去了。
没人搭理，就稍微有点尴尬了。
许忱周还是问了那句，“为什么我是叔叔？你是姐姐？”
姜阮嘴里含着糖葫芦，倔强快速咀嚼两口，很认真道，“难道不是吗？叔叔”。
林言止“噗呲”一声，笑出了身。
许忱周脸都黑了。
“都说是小孩了，在意那么多干嘛，下次想同情别人，用对方法，你可以买她们菜呀什么的，贸然给一个孩子，这么大张纸，容易心里有压力，刚刚那个算乐观，要是遇上内敛的，多半会自卑”
不算讲大道理，是她以前经历过，会比较懂点。
许忱周一首盯着姜阮看，她像是在叙述自己的亲身经历一般，“我知道了”。
“嗯”，姜阮咬了口糖葫芦，“还有啊，你自己都是医生，不知道抽烟不好吗？”
许忱周沉默了几秒，“你不喜欢？”
“废话，谁喜欢干危害身体的事，心情不好，就吃点甜的呗”，说着姜阮把糖葫芦递了过去，“来口，还不错，不算太酸”。
只是客套递了下，没想过他会真吃。
许忱周咬下一整个，面部表情丰富，看样子挺酸，可嘴是犟的，“还行”。
“嗯...是的”，略微有点没想到。
林言止一天天表情可丰富了，脑回路清奇到快分不清方向了，知识储量严重不足了。
到地了，他去拿东西了。
姜阮拿好自己的东西，打算下车了，手刚碰到门把手，身后传来许忱周的声音。
是很小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改”。
“嗯？”
“我可以戒烟的”
“好”，姜阮回头看他，“有觉悟啊，下次再请你吃糖”。
“嗯”
有点像哄小朋友了，姜阮疯狂摇头，打断想法，可不敢想，像许忱周这般的小朋友，这独立高冷程度，得有多高。
本来打算去提点东西的她，被这一捧花给限制住了。
“我拿点吧”
看着林言止这大包小包的，姜阮才明白不止是她提前准备了，就连许忱周也有了准备。
林言止腾出一根手指，摆着手道，“不用了，这些我一个人可以，你去帮帮老板吧，他貌似会有点费劲”。
“嗯？”姜阮顺着他的目光，试探性的走了过去。
结果是，某个人正悠哉悠哉地打着电话，唯一的变化可能是面部上的，就很沉重。
他的最后一句，她听见了，“过两天我会回来的，别找人看着我”。
偷听人说话，本就是不礼貌的，又加上对视上了一眼，就碰巧尴尬了。
脸开始略微泛红，“那个....我不是故意要听的”。
“听见了多少？”
他还是刚刚那副表情，但没那么的严肃。
“嗯...就你挂电话前的最后一句”
“嗯”，许忱周突然笑了，“这么怕我”。
姜阮长舒一口气，刻意放低地音量，“不过是，习惯看人脸色过日子了”。
“嗯？”他听见了，还是很清楚的那种。
“没什么，我们进去吧”
姜阮倒不是很想让他知道了，就不太好吧。
毕竟那是属于过去江软的悲催故事，就偶尔在某个点上，会让她更加心疼自己几分。
她己经在默默，跟江软告别了。
这个，仅限于她最近看到的某处报道，“某某黑心电子厂，长期压榨员工导致其中一名大学生猝死”。
此报道热度还挺高，姜阮看过厂图片了，就这名字，这地点，怎么这么像她去过的那家。
气愤的同时，她觉得可以找个时间去一趟了。
想的太过于入神了，一个没注意险些又撞到柱子了，好在许忱周眼疾手快的挡住了。
主要是距离太近了，拽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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