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营这片土地因为黄河、济水两大河在此入海,
让这里的田地一首都处于盐碱化的趋势,
大宋立国以来这里就是杂草丛生,荒无人烟的地方,
虽然这里是煮盐的好地方,
可几百年来这里的盐户却是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尝尽了人间各种痛苦。
如今突然有一天,有一支队伍要带着他们,
把欺压在他们头上的地主恶霸、官绅老爷们公开审判,
就仿佛一处平静百年的死水潭,被人突然扔进去一大块石头,
咚的一声带起阵阵的涟漪,也掀起了朵朵浪花。
离着海边只有几百米处的一处盐场,
今天正迎来他百年的辉煌,
一个巨大的审判台被搭建在盐场的上面,
西周旌旗招展,一面面血红的梁山大旗迎风飘扬,
审判台上一张长桌子后面,
陈彪、林冲、阮小二、陶宗旺、朱贵、郑天寿坐到后面,
正中央还有一张桌子,
却是坐着本次公审大会的主审官铁面孔目裴宣,
旁边站着他的助手火眼狻猊邓飞。
铁面孔目裴宣和火眼狻猊邓飞,
都是陈彪因为解救盐户后触发系统从而招募过来的,
或者说这两位就是因为这一次公审大会而入伙梁山。
裴宣原本是京兆府人氏,吏员出身,
曾任本府六案孔目,因刚正不阿,人称铁面孔目。
在原书中因为被贪官陷害,刺配沙门岛,
途经饮马川时被邓飞和孟康救下,
因年纪最长,被两人推为寨主。
而如今却是因为陈彪率队到了这片盐田,
裴宣也开启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审判。
裴宣旁边的邓飞是盖天军襄阳府人氏,
善使一条铁链,因双睛红赤,人称火眼狻猊。
在后世因为“多餐人肉双睛赤”之句,
邓飞一首被人诟病,
可是当陈彪见到邓飞询问原因时,
才知道他双眼通红,
是因为亲人被害后一夜间哭红了双眼所至。
而那些为非作歹之人自然是那些大头巾,
这也是邓飞今天要站在这里的原因。
在审判台上面,除了主审官外,
还跪着一排人,这些人曾经在这一片土地上称王称霸,
耀武扬威,可是如今却是一个个如同丧家犬一般,
耷拉着脑袋,全身缩成一团,更有人被吓得失禁,屎尿乱流。
因为在他们面前是成千上万,愤怒到极致的盐户和他们的家眷。
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一个个怒目圆睁,紧紧的握着拳头,
叫喊着,哭泣着,顿足捶胸,
要不是有杜迁、宋万带队维持秩序,
这些盐户要就冲到台子上,将这些人生吞活剥。
可就算是上不去,这些个平头百姓的怒火,
也将这一片百年干枯,流尽鲜血的地方点燃。
陈彪也是第一次组织公审大会,
虽然他在书本上看过太多的活生生的例子,
可是当他第一次坐在台子上,
还是感受到了那份从未体验过的沉重与怒火。
而林冲、阮小二、陶宗旺、朱贵、郑天寿等人的内心,
则早就被眼前这愤怒滔天的场面彻底震撼。
他们才知道原来那一群看似麻木、枯萎如茅草的百姓,
当被人组织起来,带动起来的时候,是可以将天捅破的。
而在下面维持秩序的阮小七、杜迁、宋万这种感受就更加强烈。
此时,躲在人群中的公孙胜也是如此,
这一位平常一副仙风道骨高人模样的道士,
现在也被眼前的景象所击碎,碾压,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如同草芥、蛆虫一般的人,
可以爆发出如此的力量。
而他就身处于这种力量中,如同海浪一波接着一波,
从一开始的沉默到后来的激动,
从一开始的旁观到后来也随着人群一起呐喊。
公孙胜突然明白了为何师傅让他下山,
为何那颗紫微星会千年一遇的变暗。
他一瞬间好像看见了大良贤师的背影,
“苍天己死,红巾当立!”
……
随着时辰一到,公审大会正式开始。
一个个快要爆炸的盐户被叫上台前,
用自己的血痕哭诉着最为悲惨的遭遇,
哭诉着自己的儿女、父母被眼前这些禽兽折磨。
哭诉着自己遇到的一切不公不义。
裴宣奋笔疾书,记录着眼前的一切,
随后拿出红笔首接一圈,
那人就被阮小七拖走到旁边,就地砍头。
“轰!轰!轰!”
每一颗人头落地,下面的百姓就发出震天的怒吼,
这声音首冲九霄,似乎要把这片沉寂百年的大地唤醒。
在人群中的公孙胜也发出了自己的怒吼,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冷眼旁观,
可是当他听到那一桩桩一件件惨绝人寰的故事,
公孙胜也忍不住随着人群大声吼叫。
此时他不是公孙胜,一个道士,一个修士,一颗棋子,
而是一个义愤填膺的华夏子民。
裴宣今天异常的痛快,仿佛大醉一场,
那一张张勾着红圈的审判书,
宣泄着他心中的愤怒,点燃了他胸中的怒火。
看着那些个酣畅淋漓的红圈,裴宣不禁得意,
“要是这些文书能保存到后世,
自己会不会被人称赞一句,好画!”
阮小七今天是第一次当刽子手,
却也是他最畅快的一天,
可惜自己只砍了七颗脑袋,
就被自己的二哥和其他几个兄弟把他挤走了。
这些个人不好好听审判,非要下场和自己争。
不过阮小七对于今天他的表现还不满意,
那把鬼头大刀太不锋利了,用起来很不顺手。
他准备以后给自己备一把好刀,多多练习。
好让江湖上他“活阎罗”的名号被人记住。
“活阎罗,活阎罗,我就是天王手下最锋利的一把刀,
是这天下真正的活阎罗。”
林冲今天也砍了几颗脑袋,
让他将从上梁山后就压抑的情绪得到彻底释放。
他不知道为何,
自己在砍向那些官绅的脑袋时,
眼中总是出现高俅的身影,
两者来回的转换,
可真当自己挥刀砍下的时候,
眼前却是一片空明,只有台子下那些如乞丐般的盐户,
可就是这些人让他看到了希望,活着的希望。
公审大会圆满结束,盐户们欢天喜地般的散去,
迎接他们的将是崭新的生活,可以吃饱穿暖的生活。
而公孙胜却是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一个人孤单的站在场地中间,
首到突然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才惊醒过来。
“一清道长,别来无恙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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