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兰猛然起身拍了一下桌子：“景鸿予！你是主指挥官，能不能认真一点！别玩你那破游戏机了，这不仅仅是西个异能者死亡的事。慈安距离十五区中心，也就是我们的基地不到六十公里，能悄无声息地杀掉西个异能者肯定不止一只高阶丧尸，他们的一晚上就能从慈安来到这，你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吗？”
景鸿予看似羞愧地低下了头，实则暗自嘀咕：哪有主指挥官被副指挥官天天指着鼻子教训的……
“明天所有非战斗类异能者都得留在基地待命，你和我各带一支先锋队，去慈安找他们的尸体带回来给家属一个交代，如果能遇见高阶丧尸就地围剿清理，不然以后的搜寻任务都会不安生。”
“是是是，学姐说的都对，就按学姐说的办。”
季兰学姐是之前大学里连任三届的学生会会长，遇事冷静，决策果断，所以景鸿予才会心甘情愿地让她“摄政”。
幸好他当初力排众议，让季兰学姐成为副指挥，不然幸存者基地的事压在他一个只会放火烧丧尸的人身上，人类就完了。
季兰离开后，景鸿予把游戏机关掉，万分惆怅。
他本以为会用超能力打打丧尸就行，谁知道还得花心思去管一大帮子人衣食住行，这个主指挥官当得可真麻烦。
夜渐渐深了，地面上响起接连不断的脚步声，丧尸们开始从避光的地方走出来，游巡在空荡的街道，无意识地寻找能满足体内撕咬冲动的活物。
公园里因为无人打理而野草丛生的植被底下，有一个大约五平米面积，一米高度的地底空间，从土壤缝隙中透出去的血肉气息和草木香味混合在一起，偶尔有丧尸在附近驻足，寻不到目标又继续前行。
洞底放了一层棉被，用来隔绝泥土的湿气，舒斓坐在上面，用手电筒照着头顶的黄土。
她第一次睡在地底下，忐忑地问：“真的不会塌吧我的宝。”
舒毛毛托着脸，麻木地回答：“妈咪，你己经问第三遍了，我不想让它塌，它就不会塌，也不会有小虫子和蚯蚓钻进来掉我们一身，因为我都把它们给扔到湖里了。”
舒斓决定信任他，低下头，问他：“你今天吃了好多糖，是不是还没有刷牙？”
舒毛毛诚实地点头。
“把牙刷和水杯拿出来，要坚持每天刷牙，尤其是吃了糖以后，不然以后牙疼的时候就难受了。”
母子俩躲在地洞角落，用矿泉水刷完牙，舒毛毛回味了一下牙膏的味道，评价：“这个刷牙的没有糖甜。”
舒斓说：“当然啦，不过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甜食，今天是第一次，放过你了。”
“为什么不能吃太多？每天刷牙也不可以吗？”
“吃多了会长不高。”
“哦。”
糖和长高之间，舒毛毛选择长高。
舒斓在被子上躺下，张开手，舒毛毛一骨碌滚进来，小小的身体紧挨着她，像幼猫依偎着大猫。
“妈咪。”他的声音也软绵绵的：“今天晚上的面条好好吃，那个叫裙带菜，还有叫香菇的都好吃。”
舒斓合上眼，困意立刻席卷脑海，含混不清地回答：“嗯…明天再给你做…”
舒毛毛把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闻着她身上浅淡的香气，满足地睡觉。
夜晚安全无恙地度过，清早，地面上出现一个洞，顶着锅盖头的小男孩像地鼠一样钻出来，仔细听完附近的动静，才把爬出来，转身对着洞里说：“妈咪，可以出来了，丧尸都躲进了房子里。”
洞口变大，泥土形成阶梯，一个绑着低马尾，温婉秀美的女人从地底走出来，慵懒地伸展双臂。
啊！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清早起来闻见泥土草木的气息，而不是垃圾场熏天的臭气。
她想着昨天做了坏事，晚上多少得做点噩梦，结果什么梦都没有，睡得异常满足，或许她骨子里就是个恶人，所以才不会事后心虚。
母子俩蹲在漂浮着蚯蚓和各种昆虫尸体的湖边洗漱，湿毛巾擦完脸之后，舒斓搓洗了一下，找根树枝挂上晾干。
慈安市区里，大多数房间都开着门，里面的东西像路边摆放的道具一样随时供人去捡。
可其他城市的房子里却隐藏着因为天亮而躲避阳光的丧尸彩蛋，一旦靠近就有可能触发逃杀任务。
现在想想，她一个没有异能的人靠着一座空城生下孩子，并能把他养大到西岁，真的全靠老天眷顾。
她捡来附近的干树枝点起火，先把倒入锅里的矿泉水烧开，倒入一点点油，放面条，空间里抢来的裙带菜，土豆，还有简单泡过的香菇和豆皮。
一锅乱七八糟的大杂烩就这样出锅了，和昨晚吃的差不多，但食材己经比之前在垃圾场苟着的时候丰富很多。
舒斓记得之前春天的时候，奶奶总是会给她摘香椿炒鸡蛋吃，可惜现在的鸡大多都是变成了不会生蛋的变异鸡，没灭绝都算好的。
除此之外还有野葱炒腊肉，荠菜饺子，马兰头香干。
奶奶虽然没钱，但也没亏待过她的胃。
她看着捧着比脸还大的锅大快朵颐的舒毛毛，默默地心疼他，在全球生物大变异以后出生的孩子，食谱薄的可怜，很多肉都不能吃，随便煮点素菜都能满足他的味蕾。
舒斓在想，她现在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绕开城市，往人烟稀少的农村走一走，寻找没有绝迹的菜地，从此归隐田园。
二是就躲在城市里，不去招惹丧尸，但是异能者队伍从城里出来的时候打劫他们。
第二条路的收益肯定比第一条大，因为除了抢粮之外，身为掠夺者的舒毛毛还可以抢异能。
可说实话舒斓并不想这样，她想活，别人也想活，只要别人不伤害她的利益，她也不想断了别人的活路，大家和平共处，各自安好。
她想过跟人求助或合作，却没打算去他们口中的幸存者基地。毕竟基地里人多眼杂，舒毛毛身上不止一种异能的秘密随时都有可能被别人发现。
幸存者基地可能是其他人的归宿，却不是舒斓和舒毛毛的去处。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归隐山林好一点，利用土系异能搭建地下室，再搞点菜种种，虽说她没有种菜天赋。
“我吃完了。”
稚嫩清脆的嗓音打断了舒斓的思绪，她接过锅，有点心疼地用矿泉水简单冲了一下。
必须要洗，她忍受不了用没洗的锅做第二顿饭。
可干净的水源比食物更难获取，以前每次长期不下雨的时候，舒斓都害怕自己会渴死。
要是舒毛毛还能有个水系异能就好了……
舒斓忽然有了个新想法：“宝宝，不是因为你而死掉的人，也能从血液里拿走他们的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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