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格列茨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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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格列茨的结局

 

戈德温与查理大公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城堡大门的回廊尽头。

然而,就在即将踏出城堡主建筑的阴影时,戈德温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敏锐的感知,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几乎被壁炉余烬和城堡石壁吸收殆尽的…不属于此地的气息,就在书房外交谈之后。

是谁?

戈德温那只完好的血眸瞬间变得锐利如鹰,猛地扫视身后幽深的回廊。阴影重重,空无一人。

他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延伸出去,却只捕捉到城堡仆役的微弱气息和远处宴会厅残留的喧嚣。

艾莉西亚公主那纯净而强大的血族气息清晰可辨,正在上层回廊“闲逛”,而那个气息“特别”的李林,也如影随形地跟在她身边。

‘公主殿下的人?还是……那个家伙?’戈德温心中疑虑丛生,被偷听的念头如同毒蛇噬咬。

他不在乎凡人听到什么,但如果是那个神秘的公主,或者更糟,是那个让他本能感到“异样”的李林……这趟刺杀之旅就充满了变数。

“公爵阁下,”戈德温的声音冰冷地响起,打断了查理的步伐,“计划虽定,但为确保万无一失,城堡内还需……‘清净’两日。在我归来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城堡范围,尤其是……我们尊贵的客人。”

他意有所指地向上瞥了一眼。

查理大公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戈德温的顾虑。

他虽不喜戈德温干涉他的城堡内务,但此刻有求于人,只能点头:“我会下令加强守卫,封锁所有出口。艾莉西亚殿下和她的……随从,我会以最高礼仪款待,请他们多留两日欣赏我领地的风光。”

他用了“随从”来指代李林,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

戈德温满意地点头,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很好。希望我回来时,能看到殿下和那位‘阁下’安然无恙地享受假期。”他最后看了一眼城堡上层,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警告,随即与查理大公一同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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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上层观景台

艾莉西亚凭栏而立,银发在夜风中微微飘拂,紫水晶般的眼眸眺望着戈德温远去的马车灯火,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李林站在她身侧,同样沉默地望着那远去的威胁。

“他发现了。”李林低声道,并非疑问。

“一只老蝙蝠的首觉罢了。”艾莉西亚的声音带着轻蔑,“他想把我们关在这里,等他‘凯旋’归来再慢慢料理?真是……天真。”她转过身,看向李林,月光在她精致的面具上投下清辉,“正好,省得我们去找他了。戈德温去暗杀勒内之时,就是他最脆弱、最专注,也最……远离巢穴的时候。”

李林眼神一凝:“你要在他刺杀过程中动手?”

“为什么不呢?”艾莉西亚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在谈论晚餐的选择,“趁他病,要他命。这是最省力,也最不容易牵连无辜的方式。”

她顿了顿,紫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微光,那光芒纯净得近乎圣洁,却又带着血族特有的深邃,“而且,猎杀他这样的堕落者,清除他为祸的根源……这符合我的‘人性’。”

“‘人性’?”李林对这个词从一位血族公主口中说出感到诧异。

艾莉西亚微微扬起下巴,月光下她的侧影显得有几分孤高:“你以为所有血族都甘愿沉沦于嗜血的本能,抛弃良知,最终沦为只知痛饮的野兽吗?”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坚定。

“浩恩永生之道……一条通过坚守良心、自制和勇气,最终超越血渴,达到真正永生的荆棘之路。我行走其上,猎杀戈德温这等肆意践踏生命、将凡人视为牲畜的渣滓,正是维系我人性,践行我道路的必须之举。这,就是我的‘顺应人性’。”

李林心中震动,他从未听闻血族内部还有这样的道路和坚持。眼前这位看似天真娇憨的公主,其内在的意志和信念竟如此强大而…矛盾。

他看着她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纯净光芒,以及那份对清除“渣滓”的凛然决心,沉声道:“我明白了。无论出于何种理由,阻止戈德温继续为祸,保护那些即将被他交易出去的平民,也是我的目标。我们目标一致,可以合作干掉他。”

艾莉西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同时,她也在仔细观察李林的反应——他对“浩恩永生”的陌生和震动是真实的,这让她更加疑惑:如果他不是教廷裁判所那些对血族了如指掌的猎犬,那他体内的“光”又是什么?

“很好。”艾莉西亚点头,“不过记住,戈德温毕竟是五代玛士撒拉,即使我们趁他刺杀时出手,也需雷霆一击。我会用我的力量牵制,而你……”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林,“希望你的‘特别’之处,不会让我失望。”

接下来的一天,城堡陷入了诡异的“软禁”状态。

表面上是公爵盛情挽留,美酒佳肴、歌舞表演不断,实则所有出口都被重兵把守,无形的魔法警戒笼罩着城堡。

戈德温留下的几名心腹血族也暗中加强了对艾莉西亚和李林的“关注”。

李林尝试过几次在城堡内“闲逛”探查死诞教派的线索,但总感觉有阴冷的目光如影随形。

戈德温显然留下了后手盯梢。然而,每当他试图单独行动时,艾莉西亚总会“恰好”出现,以欣赏某处风景或讨论某个“艺术话题”为由将他拉走。

李林很快意识到,艾莉西亚是在用她“公主”的身份和戈德温对其的忌惮,为他提供一种变相的保护和掩护。

那些盯梢者显然不敢过分靠近和监视一位“高世代”的公主殿下。

戈德温留下的眼线也确实试图单独盯梢李林,但发现目标几乎时刻与那位深不可测的公主在一起后,只能无奈放弃,将精力集中在确保两人不离开城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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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后花园 - 偏僻角落

第二天午后,艾莉西亚“兴致勃勃”地拉着李林在规模宏大的后花园“探险”,美其名曰寻找传说中洛斯林家族珍藏的“紫色玫瑰”。

两人看似随意地漫步,实则避开了主要的路径和仆役,来到一处靠近废弃旧马厩的僻静角落。

就在这里,他们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格列茨·冯·洛斯林。

这位被废黜的前继承人,并未如他父亲命令的那样被严加看管在塔楼里。他穿着皱巴巴的丝绸睡衣,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浮肿,手里拎着一个几乎空了的酒瓶,正摇摇晃晃地靠在一棵枯树下,眼神空洞地喃喃自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废物…都是废物…还有那个贱人安妮…还有那个该死的平民杂种李林…都该死…都该下地狱…”

他灌了一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流下,“父亲…老糊涂…戈德温…见利忘义的怪物…你们都看不起我…等我…等我找到机会…”

他沉浸在酒精和怨恨中,丝毫没有察觉到阴影中两道冰冷的目光己经锁定了他。

李林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同寒冰,这个一切的始作俑者,买凶刺杀、险些害死安妮、蕾雅、雪谢尔,将他拖入奥斯维尔深渊的罪魁祸首,竟然就在眼前!而且,依旧毫无悔意,满心怨毒!

而且看他并没有被驱逐或囚禁的状态,查理大公很可能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打算真心废了这个唯一的男性继承人!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就很清楚了。

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在李林周身弥漫。

艾莉西亚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紫眸微闪,并未阻止,只是轻轻后退半步,如同融入背景的阴影,同时一股无形的力场悄然扩散,隔绝了此地的声音和能量波动。

李林动了,没有怒吼,没有宣告,只有最纯粹的、源自守护者愤怒的杀机。

莉莉丝那毫无波动,悄无声息的月华之力在掌心无声汇聚,凝结成一把近乎透明、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冰晶匕首。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在格列茨茫然抬头的瞬间,己然出现在他身后。

“呃?!”格列茨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愕,冰冷的锋刃己精准而冷酷地切断了他的颈动脉和气管。

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瞬间染红了他华丽的睡衣和身下的枯草。他瞪大了惊恐绝望的眼睛,徒劳地捂住喉咙,发出“嗬嗬”的漏气声,身体抽搐着下去,怨毒的咒骂永远哽在了喉咙里。

李林面无表情地看着生命迅速从格列茨眼中流逝,心中没有快意,只有一种终结污秽的冰冷平静。

他手中的冰晶匕首悄然消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啧,真是肮脏的血。”艾莉西亚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不过,处理得还算干净利落。”

就在格列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瞬间,一股微弱但清晰的魔法波动似乎被触发了——可能是他身上被某人悄悄种下的警戒印记!

“走!”艾莉西亚反应极快,一把抓住李林的手腕。

她的力量虽然在五阶水平,但感知和速度却远超常理。两人如同两道轻烟,瞬间消失在原地。

几秒钟后,尖锐的警报魔法响彻整个城堡上空!侍卫的呼喊声、杂乱的脚步声从西面八方传来。

“格列茨少爷遇刺了!”

“封锁所有出口!抓住刺客!”

城堡瞬间陷入一片混乱。而引发混乱的始作俑者——李林和艾莉西亚,己经借着混乱的掩护,如同融入阴影的幽灵,轻松避开了慌乱搜寻的守卫。

利用艾莉西亚早己探查好的一条隐秘排水通道,悄无声息地滑出了戒备森严的洛斯林城堡,融入了城堡外广阔的黑暗森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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