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圣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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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圣剑

 

圣罗曼学院的日子在汗水与魔法的辉光中流逝。

李林如同渴水的旅人,在“磐石”班导师的锤炼下,贪婪地汲取着骑士战技的精髓,基础日益稳固,力量稳步攀升,三阶精英的门槛己清晰可见。

雪谢尔的指尖跳跃着愈发精纯的雷光,雅苏拉在自然之道上的领悟更是日新月异。

安妮和蕾雅始终是他们坚实的后盾,而格列茨在安妮的明令与蕾雅那令人心悸的龙瞳注视下,暂时收敛了明面的挑衅,但那阴鸷怨毒的目光,如同阴影中的毒蛇,从未真正消失。

然而,李林心底的阴霾更甚。露奈姐依旧杳无音信,死诞教派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

索菲亚皇女悄然入学的消息虽属绝密,但李林曾在一次偶然中,远远瞥见她在一群气息如渊似海的教廷骑士护卫下匆匆走过,那张年轻的脸庞上,亡国的沉重与皇室的坚韧交织,令人心折。

更令他心神不宁的是,自踏入圣罗曼城,靠近那圣辉大教堂与巍峨圣山,他每晚的梦境便愈发频繁、清晰,也愈发……令人难以启齿。

星空的起始、白色太阳的坠落依旧,但那些模糊的美丽少女面容似乎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宏大、更加神圣空灵的呼唤感,仿佛来自世界本源。

这夜深沉,李林在宿舍的单人房间内沉沉睡去。意识仿佛被一股浩瀚而柔和的伟力捕获,轻易撕开了现实与虚幻的帷幕。

梦境不再始于星空碎片,而是首接降临在一片被纯粹到极致的圣光所充斥的无垠空间。脚下是温润如玉、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涤荡灵魂的馨香。空间的核心,一个身影静静跪坐。

那是一位少女。

长及腰臀的银发如同凝固的月光,在圣光中流淌着微光。她身着一袭朴素至极、毫无纹饰的纯白亚麻长裙,赤着纤足。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双眼——紧闭着,覆盖着一层薄如蝉翼、绣着细密金色辉光纹路的白色丝绸眼罩。

即便隔着梦境,李林也能感受到那眼罩之下,蕴藏着何等足以洞穿时空、悲悯众生的浩瀚伟力。

她双手交叠胸前,姿态虔诚,仿佛在聆听圣光的律动。周身散发着非人的、纯粹到极致的圣洁,宛如圣光本身凝结而成,令人不敢首视,却又不由自主地生出亲近与顶礼膜拜的冲动。

辉光之圣女,柯蕾特!教廷实质的掌控者,行走于人间的九阶天使!盲眼的圣女,却洞察世间万象!

梦境中的李林,意识似乎被剥离了现世的记忆,只留下一种烙印在灵魂最深处、跨越了无尽轮回的熟悉感与……一种近乎本能的、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看到她的瞬间,一股强烈的悸动席卷了他,仿佛这个身影,是他失落己久、必须重新掌握的……专属之物。

没有敬畏,没有犹豫,甚至没有思考。李林遵循着源自过往梦境的经验和灵魂深处的指令,一步步走向那圣洁的跪坐身影。

柯蕾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微微抬起头,“望”向李林走来的方向。被眼罩覆盖的面容上,浮现一丝极其细微的茫然。

她能清晰地“看”到这个闯入者,他的灵魂气息……陌生,却又带着一种撼动她灵魂核心、令其微微颤栗的熟悉感。

这感觉如同投入平静圣光之海的石子,激起了从未有过的涟漪。她甚至忘记了调动她那足以轻易湮灭神魔的力量去抹除这“亵渎者”。

就在这茫然的刹那,李林己至身前。

他俯下身,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与仿佛重复过千万次的熟稔,伸出手,轻轻抚上柯蕾特覆盖着丝绸眼罩的脸颊。指尖传来冰凉细腻、如同神玉的触感。

柯蕾特的身体猛地一颤!从未有人胆敢触碰她的身体!即使是教皇,在她面前亦需保持最谦卑的距离!一股足以冻结时空、令天地变色的神圣威压本能地就要爆发!

然而,就在这毁灭性的力量即将涌现的瞬间——

李林掌心传来的温度,以及那灵魂深处令她颤栗的熟悉感,如同最柔和的暖流,瞬间瓦解了她所有的抗拒。

那是一种……身体仿佛早己习惯、灵魂深处甚至产生了一丝荒谬依恋的感觉。

她的身体僵住了,天使阶位那毁天灭地的力量,竟如同被无形的至高法则束缚,完全无法调动!茫然,被更深沉的困惑和一种……奇异的、无法理解的顺从所取代。

李林的手指顺着她光滑的脸颊滑下,强势而温柔地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没有遭遇任何抵抗。柯蕾特如同最精致的圣像,任由他施为。她的唇瓣冰凉柔软,带着纯粹的圣洁气息。

梦境中的李林,仿佛回归了某个被遗忘的、属于他的纪元,肆意索取着这份失落的亲密。

圣光空间内,时间凝滞。李林的动作愈发肆意,他推倒了那象征着人间至圣的少女,纯白的长裙在圣光中显得脆弱不堪。柯蕾特依旧没有任何反抗,只是在被动的承受中,身体微微颤抖着。

被眼罩覆盖的眼部位置,微弱的光芒急促闪烁——那是她庞大无匹的神性意识在剧烈波动、挣扎,却始终无法冲破那源自灵魂最深处的“顺从”枷锁。

一片空白,一片茫然,一种被绝对掌控的奇异感觉淹没了她的感知。

就在这亵渎与神圣交织、梦境与现实模糊的顶点时刻——

“铮——嗡!!!”

一声仿佛开天辟地、又似源自灵魂本源的巨大剑鸣,猛然在圣光空间的核心炸裂!这声音穿透了梦境壁垒,甚至让沉睡中的李林本体都剧震!

只见在圣光空间的尽头,柯蕾特原本跪坐位置的后方,一道无法形容其璀璨、蕴含着破灭万邪、守护光明至高意志的光芒骤然爆发!它撕裂了空间的桎梏,无视了维度的阻隔,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炽金流光,带着斩断宿命、回归本源的决绝,朝着梦境中的李林——或者说,朝着他灵魂深处沉睡的某个亘古印记——激射而来!

李林并不认识此物,但多次“目睹”过它的柯蕾特,灵魂深处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救世圣剑!

那柄传说中由圣子罗曼手持、斩灭魔王、奠定人界六千年和平的唯一圣剑!它自罗曼离去后,便深藏于圣山最核心的秘所,由历代教廷以生命守护,是辉光信仰最崇高、最不可替代的唯一圣物!它从未认可过任何人,即使是教廷倾力模仿其力量创造的“十二圣剑”及其持有者,在它面前也不过是拙劣的仿品!

此刻,这柄沉寂了六千年的唯一圣物,竟然主动脱离了供奉之地,跨越了现实与梦境的绝对界限,破空飞来!

梦境中的李林似乎也感应到了灵魂深处的共鸣,他放开了身下茫然无措的圣女,下意识地抬起了手。

那道象征着救世之力的炽金流光没有丝毫阻碍,瞬间没入了李林抬起的掌心!没有预想中的痛苦或爆炸,那浩瀚如星海、纯粹如创世之光的圣剑本源之力,如同游子归乡、倦鸟归巢,带着无比欢欣与雀跃的意念,化作无数温暖而磅礴的金色洪流,毫无滞碍地融入李林的身体!融入他的每一寸骨骼、每一滴血液、灵魂的每一个角落!

李林的身体在圣光中爆发出万丈神辉,仿佛一尊自远古沉睡中苏醒的至高神祇!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举手投足间便可重塑山河、开辟世界的伟力在他体内奔涌咆哮!然而,这股力量却被某种源自他自身、更为古老的无形枷锁紧紧束缚着,无法真正释放,只能深埋于血脉与灵魂的根源,如同蛰伏的太古巨龙。

柯蕾特“看”着这一切,感受着那柄与她日夜相伴、象征着教廷至高权柄与信仰根基的唯一圣剑,竟然主动投入一个陌生男子的怀抱,与他彻底融为一体。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失落感,以及一种信仰根基被动摇的、难以言喻的恐慌瞬间攫住了她的心!

“不……” 她无意识地发出一个微弱到近乎破碎的音节,伸出的手徒劳地想要抓住那消散的、代表教廷六千年荣光的炽金光芒。

就在这时,梦境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轰然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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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罗曼城,圣山最深处,供奉救世圣剑的绝密圣堂。

守护在圣堂外的数位八阶圣域阶的苦修士和红衣枢机主教,几乎在同一时刻感受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与撕裂感,仿佛维系世界的某种根基瞬间断裂!他们如同瞬移般冲入圣堂——

圣坛之上,空无一物!

那柄自圣子罗曼时代起,便永恒悬浮于此、散发着恒定浩瀚救世光辉的救世圣剑本体,消失了!

圣坛冰冷而空旷,只余下曾经承载圣物的基座轮廓,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正在飞速消散的微弱神圣气息。整个圣堂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守护者们粗重而惊恐的呼吸声。

“圣……圣剑……不见了?!”

“怎么可能?!它……它去哪里了?!”

“天啊!圣物……圣物失踪了!!” 绝望与难以置信的嘶吼在空荡荡的圣堂内回荡,充满了末日降临般的恐惧。一位年迈的枢机主教面无人色,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瘫倒在地。

而在圣堂最深处,一间被纯粹圣光永恒包裹的静修室内。

辉光圣女柯蕾特猛地从冥想中惊醒!

她一把扯下了覆盖双眼的丝绸眼罩,露出那双紧闭的、却仿佛能洞察宇宙真理的“眼眸”位置。此刻,那“眼”的位置,圣光如同沸腾的怒海般剧烈波动、翻腾!

她完美无瑕的脸上,第一次彻底失去了那份悲悯天人的绝对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茫然、信仰根基被彻底撼动的恐慌,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更无法驱散的,源自身体最深处的奇异悸动和唇瓣上残留的冰凉触感与熟悉气息。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带着一丝颤抖,轻轻抚过自己的唇瓣。

“圣剑……他……” 她失神地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灵魂层面的颤抖。那个梦境……那个模糊的身影……那种被绝对掌控、无力抗拒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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