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峰记得的最后感觉是喉咙火烧般的疼痛和腹部刀绞般的痉挛。
那天阳光很好,他们团队在海岛拍摄“荒野求生”主题的视频。作为道具助理,他本不用出镜,但主播小林兴奋地举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贝壳大喊“加餐”时,他也凑了过去。贝壳里的肉晶莹剔透,沾着海水就能生吃,小林吃得津津有味,他也跟着尝了一小块。
“这玩意儿不会有毒吧?”许云峰记得自己半开玩笑地问。
“怕什么,我做了三年户外,什么没吃过!”小林满不在乎地挥手,镜头对准自己夸张地咀嚼,“老铁们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荒野美食!”
两小时后,许云峰倒在了沙滩上,视线模糊前看到小林同样面色发青地抽搐着。救护车的鸣笛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他知道来不及了。剧痛中,他想起爷爷教他辨认毒草时说的话:“云峰啊,大自然给的东西,越是漂亮越要小心...”
黑暗吞噬了他。
......
许云峰是在炙烤中醒过来的。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而是趴在一张木架床上。周围是漆黑的土墙,空气中弥漫着土腥味。
“我没死?”他挣扎着坐起来,随即被全身的疼痛击垮。低头一看,身上是一件青色长衫,更诡异的是,这双手——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右手虎口处有一颗小痣——这不是他的手!
“什么情况...”许云峰惊恐地摸向自己的脸,触感陌生又熟悉。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许云峰,出生在一个小山村,从小跟爷爷学习中医,爷爷上山採药也带上他,今年十五岁,今年刚过了童生试,十多年前爷爷许大夫带着他,来到这个叫做灵溪村的村子,据爷爷说他的父母和奶奶都因意外去世,三个月前爷爷上山採药,出了意外也走了,这里从去年夏天到今年的七月了滴雨末落,秋天本来是收获的季节,但是因为没有雨水庄稼都没有种,地里面啥也没有,一天前原主出去寻找野菜中了暑,原主走了他来了。 许云峰,今年二十三岁,大学刚毕业,他和爷爷奶奶生活在西南的一个小山村里,还没出生爸爸因为救落水小孩离世,妈妈生下他交给爷爷奶奶离开了,至今没有联系,爷爷是一个老中医,平时上山采药都带着他,奶奶种地养点牲口,所以他会中医认识药材会种地,还和奶奶学了织毛衣和简单的针线活,但他最喜欢画画,大学也是美术专业,大一的时候奶奶因病离世,大三时爷爷也走了,今年二十三岁大学刚毕业,现在的工作是,给一个户外摆拍主播当助理,主要工作就是,在前面放点易拉罐·铁丝·口香糖纸·塑料瓶,玻璃瓶,电池什么的,反正就是当期视频能用上的道具,工作倒也轻松收入也还行,闲暇之余也首播自己画画,有看上画的或卖或送到也能赚点小钱,日子也还过得去,但在他们去海岛拍视频时,因食用了不认识的海鲜噶了,醒过来就穿越到了这里占了别人的身体。
许云峰只觉得头痛欲裂,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记忆在脑海中交织碰撞。他踉跄着走到屋内唯一一面铜镜前,镜中映出一张陌生而稚嫩的脸——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唯有那双眼睛还带着些许熟悉的神采。
“真的...穿越了?”他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抚上镜面。屋外炙热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胃部突然传来一阵绞痛,许云峰这才意识到这具身体己经很久没有进食了。他环顾西周,这间简陋的屋里除了一张木床、一个破旧的药柜外几乎空无一物。墙角堆着几捆晒干的草药,散发出淡淡的苦香。
“先找点吃的...”他凭着原主的记忆,在灶台旁的瓦罐里翻出半块硬得像石头一样的杂粮饼。许云峰叹了口气,舀了一瓢水将饼泡软,勉强咽了下去。
许云峰机械地咀嚼着泡软的杂粮饼,味同嚼蜡。他走到窗前,透过破旧的窗纸望向外面。烈日炙烤下的村庄静得可怕,连蝉鸣都听不见一声。龟裂的田地里,几株枯黄的庄稼杆歪歪斜斜地立着,像垂死之人的手指。
喉咙里的饼渣突然变得难以下咽。他转身回到药柜前,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熟悉的药材——黄芪、当归、茯苓...这些都是爷爷生前亲手炮制的。最下层的一个小抽屉里,整整齐齐码着几十包配好的药,每包上都用工整的小楷写着“风寒散”。
“原来如此...”许云峰突然明白了。原主的爷爷早就料到旱灾后会爆发疫病,这些提前配好的药,是留给村民的。他的手指微微发抖,现代人的灵魂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古代医者的仁心。
屋角的木箱发出轻微的响动。许云峰掀开箱盖,发现里面整齐地叠着几件衣裳,最上面放着一本蓝布封面的手札。翻开泛黄的纸页,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药材的采摘时节和炮制方法,字迹很工整,那是爷爷写下的。
“啪嗒”,一滴水珠落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许云峰这才发现自己在流泪。两种记忆在胸腔里翻涌,现代社会的便利与这个时空的残酷形成鲜明对比。他下意识摸向口袋想找手机,却只摸到一块圆形的玉佩,爷爷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原主一首带在身上当护身符。
灶台上的水缸映出他模糊的倒影。许云峰凑近细看,水中的少年面容憔悴,眼神却格外清明。他忽然笑了,笑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既然老天让我来这儿...”他对着水中的倒影说,“总不能白来一趟。”
从药柜最深处,他翻出一个落满灰尘的布包。解开系绳,里面是一套闪着冷光的针灸用具——爷爷的传家宝。许云峰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银针,现代医学的知识和古代医术的记忆正在他脑海中慢慢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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