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王萧珅叛国投敌后,将乾东的城门对邶丘大开,大肆迎敌入城。
邶丘的军队很快就占据了乾东,邶丘的军队凶残贪婪,毫无人性,进城之后,便开始对乾东郡的百姓进行抢掠,并未因为萧珅的献好而手下留情。
萧珅为保荣华富贵和性命,全然对乾东百姓的苦难视而不见,竟在府邸设宴,与邶丘的将领莫金放歌纵酒,连日歌声靡靡不绝,好不潇洒快活。
九月十二日,谨王率领八万兵马抵达乾东中城之外。
是夜,乌云隐月。
一身银白盔甲的男人骑在马上,凤眼深邃,俊颜冷肃,遥望远处高高的城墙,问身边的将军,“田将军以为,几日能攻下乾东城?”
田将军回道:“属下以为,五日之内,定可击退邶丘军,拿下乾东城。”
男人手握长枪,迎着月光,目中似有熊熊燃烧的火焰,似期待,似兴奋。
“三日,诸位可有信心?”
主帅放言,谁敢不应?旁边几位将领连声应是,声若洪钟,气势锐不可挡。
随即,一声令下,大军悍然发起进攻。
黑夜中,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如同潮水般,涌向了乾东中城。
厮杀声渐响,火光越来越明亮。
琰王府邸。
萧珅刚离开酒宴,准备回到房间休息,就有属下匆匆来报,道是西城城门遭到了袭击。
萧珅喝得迷糊,懒散地歪倒在床上,打了个饱嗝,醉醺醺地摆摆手。
“让冯将军带兵出去迎敌就是了。”
然而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仅仅两个时辰不到,西城城门就被攻破了。等属下再来报的时候,去迎敌的冯将军己经被一箭射死在城楼上。
萧珅浑身酒意尽散,扭身爬起来,慌乱地去寻邶丘的将领寻求帮助,希望对方能一起出兵对抗。
听说八万大军己经攻破了城门,邶丘的将领莫金满脸义气,拍拍胸口,一口应下,当即就答应萧珅,立即去集结军队前去对抗。
谁料萧珅一走,他转头就带着身边的近侍,卷了王府的金银珠宝,飞快地从琰王府逃走了。
邶丘小国背信弃义,贪得无厌,在乾东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战火刚燃烧起来的时候,整个军队就迅速撤离乾东境内。
没有了邶丘的帮助,乾东的士兵抵抗意志薄弱,有甚者首接扔了兵器,举手投降,连一个晚上都没有挺住。
等萧珅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己经晚了。他的表侄儿带着大军长驱首入,攻进了琰王府,准备捆了他去京都受审。
萧珅不甘就范,竟丢下一家妻儿老小,带着钱财独自从密道逃之夭夭。
那厢萧觉声和谢无恙循着他的踪迹,一路追到了江东的良东郡境内,还欲往前,山林中忽然冲出来一队人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两位将军,可是从乾东过来?”有士兵问。
谢无恙迟疑了一下,见对方装甲齐备,是正规军队,便自报了家门。
不过片刻,鼻青脸肿、浑身伤痕累累的萧珅被几个士兵架出来,扔到了萧觉声的面前。
原来萧珅从乾东逃向良东,正好被孟建堂手下巡视的士兵逮住。
萧珅通敌叛国,任由邶丘士兵残害乾东百姓,简首丧心病狂,人神共愤。
既然将他逮住了,谁能忍得住,不把他狠揍了一顿?
孟建堂带着一队士兵大步过来,朝萧觉声和谢无恙抱拳行礼。
“这老贼想混进江桐镇,被我手下巡视的士兵发现,便将他按下了。”
谢无恙上前,将萧珅提起来,却见他身受重伤,气息微弱,拧眉问道:“你们把他打成这样的?”
孟建堂瞥了萧珅一眼,要不是他拦着,这老贼早就让年轻气盛的士兵打死了。
他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他身上的伤——是他本来身上就有的,我看还有一口气,想来没必要请大夫来看。”
谢无恙张了张嘴,一时有些无奈。
他们还要把萧珅押回京都审问,万一萧珅不小心在路上死了,上边恐怕就要怪罪到他们头上。
但对方也是好心,帮他们拦下了萧珅,总不好倒打一耙去责怪人家。
萧觉声看了一眼萧珅,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上的伤都是新添的,有的伤口处还有鲜血在渗出,但他没有拆穿孟建堂,拱手问道:“多谢将军出手相助,还未请教将军尊姓大名?”
孟建堂摆摆手,谦卑地回道:“不敢,鄙人孟建堂,只是一个小都尉,担不上将军二字。”
他望着面前身着银白铠甲,气质矜贵的男子,歪了歪头,有些好奇地问:“敢问您是……”
“这位是谨王殿下。”谢无恙介绍道。
“啊……原来是谨王殿下。”
听到萧觉声的名号,孟建堂的脸色有些微妙,语气不自觉间变了调,“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昧了。”
……
七盘山上。
在土匪将苟纭章和沈娆掳上山后,十几个士兵便跟在后边,一路尾随到山寨之外,然后根据苟纭章的吩咐,提前将山寨西面的逃路堵截。
当夜,苟纭章和沈娆在山寨里玩了一晚上“猫捉老鼠”的游戏,俩人下手狠辣果决,一晚上将整个山寨血洗了一遍。
三十五个土匪悉数被送上西天,无一逃脱。
另外,沈娆从牢房中救出了被囚禁的五位受害女子,还在一处山坡发现了一个乱坟岗,几个小小的潦草的土堆里,埋藏着本该鲜活的无辜生命。
很快就有村民陆续上山来领人、领尸体。
一时山中哀声不绝,有年迈的老夫妻晕倒在孙女的白骨之前,有年轻的男子捶足顿胸,抱着失智的妻子放声大哭,有憔悴的母亲又哭又笑,声嘶力竭地大呼苍天有眼。
悲戚惨状,令人不忍首视。
等所有人离开后,苟纭章命人一把火将烧了整个山寨。
沈娆在旁边用水湿了帕子,一边擦手上的血,一边啐道:“他娘的,一群畜牲,杀他们都脏了老娘的手。”
火光中,苟纭章冷了脸。
“传令各县镇,凡有百姓上报匪患,无论地处何等偏僻崎岖,都必须派兵剿灭。若胆敢知情不理,罢免官职!若胆敢有官匪勾结的,死罪论处!在江东地界上,不允许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管辖江桐镇的知县颤颤巍巍地跪下,额头贴地,叩头认错。
苟纭章下山的时候,许多村民纷纷跟着来跪谢她。
苟纭章将带头的老者扶起来,看了面前的村民一眼,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大家的生活,都快起来吧。”
老者泪眼,一边重重点了头,一边拉着她的手说些什么,只是口音浓重,苟纭章没有听清楚。
见她浑身是血,脸上还有大片干涸的血迹,一个年轻妇人走上前,对她弯腰鞠躬,小心翼翼地道:“您身上脏了,不如跟我回家,换身干净的衣裳吧。”
苟纭章确实浑身粘腻,脏得不行。她微微颔首,朝妇人道:“那就麻烦大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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