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华七个月的时候,总是时不时“呱,呱,呱”地喊,苟纭章本以为她是听到了池塘的青蛙叫,才这样模仿。
首到有一天,她冲萧觉声骂了一声“滚”,一旁传来了一声奶声奶气的“呱”。
她愣住了,萧觉声与她面面相觑,寂静一瞬,忽大笑起来。
殊华趴在栏床里,仰着头,见萧觉声笑,她也跟着咯咯地笑。
苟纭章扶额,哭笑不得。她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就开始会学大人说话了,暗暗劝诫自己要慎言,孩子正是爱模仿的时候,可不能让殊儿小小年纪就学糙了。
“我们殊儿这么聪明呢,嗯?”苟纭章抱起她,鼻尖亲昵地蹭她柔软的小脸,轻声笑道,“以后长大一定是个大大大才女对不对?”
萧觉声靠到她身旁,和她一起陪孩子玩,苟纭章警告他,“以后不准在殊儿面前说粗话。”
“我?”萧觉声无辜至极,“我什么时候说过?”
“反正不准说。”
萧觉声无奈,“好好好,不说不说。”
她将殊儿放在腿上,拉着她的小手,温柔地教她道:“是娘亲和爹爹。”
她指了指自己,“娘亲——”
又指了指萧觉声,“爹爹——”
萧觉声瞧着她们的模样,心中像塞了团团柔软的棉花,填满了,充盈了,再也没有什么能比拟眼前的幸福。
殊华懵懵懂懂地看着面前的父母亲,笑容可掬,啊啊呀呀地哼着。
萧觉声将殊华抱起来,将她高高抛起又稳稳接住,惊险的刺激让殊华笑得更兴奋了,张牙舞爪地蹬着手脚。
殊华自小就展示出了不俗的天分,小小的人儿,大大的胆子。
萧觉声将她抛得越高,她越欢喜。
五月底,丰泉河堤坝竣工验收,萧觉声和苟纭章去走了一趟。
趁着春末夏初,天气正好,清风徐徐,绿茵茂盛,俩人带着孩子乘船自丰泉河南下游玩。
河流西周是耸立的山峰,河水青碧,透彻清亮,倒映着连绵的山与岸边丛丛竹林,下起小雨时,西周雾蒙蒙,只有山底一抹翠色,如身处仙境。
淅淅沥沥的小雨滴答,与水流的声音层叠,大船压过了浮浪,在水面拖出了长长的尾巴。
萧觉声在哄殊华睡觉,苟纭章独自从二层舱房出来,站在甲板上吹风,却见船上管事的带着一行抱着乐器的女子,从一层甲板走进船舱里。
不知是哪位大人献媚讨好,竟安排了一批乐伎上船。
游船听曲,着实风雅。
傍晚在一层船舱用晚膳,菜肴大多都是就地取材,河鲜为多,各种鱼蟹从河里捞出来就进了锅里,那滋味能把眉毛鲜掉。
萧觉声正掰着螃蟹壳,将蟹肉剔出来,一点点堆到碟子上。
春季的蟹肉不算肥美,膏黄也少,只能当吃个应景。
他剔好了蟹肉,将盘子推到苟纭章面前,这才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开始用膳。
苟纭章两大口就吃完了蟹肉,却不太满意,十分骄横地道:“就这么点啊?”
“蟹肉性寒,少吃些。”萧觉声给她夹其他的菜。
苟纭章道:“我想吃。”
桌上还有不少螃蟹,只是她光说不动,眼巴巴地朝萧觉声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就等着他剥好,自己吃现成的。
“最后一只,”萧觉声瞥了她一眼,语气不容置否道,“多的没有,叫别人剥也不行。”
苟纭章撇撇嘴,不说话。
正此时,门口有一行人影走来,苟纭章抬头看去,见到了今日见到几位献艺的姑娘们。
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青色的面纱,只见身形匀称窈窕,看不见容貌如何。
六人朝萧觉声和苟纭章盈盈行礼,便各自或坐或站,摆好乐器。
随着纤纤玉指拨动琴弦,清幽的妙音渐渐响起,伴着流水潺潺,姑娘们脸上轻薄的面纱若隐若现,令人遐想翩翩,竟别有一番意境。
空旷的舱船里忽涌入一行人,萧觉声只是抬头瞥了一眼,环视一圈后,又垂下眼眸,继续给身旁的霸王剥螃蟹。
而苟纭章十分享受,吃得心满意足,听得如痴如醉。
乐伎们换奏了三曲,萧觉声己经吃饱了,撂下筷子,转头见苟纭章己经停筷,正支着胳膊听曲儿听得认真。
“吃饱了没有?”萧觉声问道。
苟纭章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声,“饱了。”
萧觉声眸光一扫,在其中一人身上停留一下,不经意地晃过,紧接着拉苟纭章起身,“吃饱了出去走走。”
俩人起身往外去,经过那几个乐伎,忽而有微风拂来,一张面纱飘悠悠地掉在了俩人面前。
俩人脚步同时一顿,苟纭章下意识转头,朝那位掉了面纱的乐伎看去。
那姑娘有些惊慌地低下头,鬓边的发丝垂下,遮住了她眼睛。
只一瞬间,苟纭章不由地被惊艳了,看着面前女子低垂下去的脸,道:“你抬起头来。”
女子似是惊怕,瑟缩一下,怯怯地垂眸抬起头来,不敢与苟纭章对视。
这是一张极为惊人的脸,可称为绝色,看起来没有一丝杂质,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苟纭章心中暗叹了一声美人。
也不知是不是她看得太久了,美人忽跪在地上,细声细语地道:“奴婢不是有意冲撞王爷、王妃的,请王爷、王妃恕罪。”
萧觉声看了她一眼,微微蹙起剑眉。
美丽动人,柔弱可欺,楚楚可怜。
这些很容易令人生出保护欲的特性,只让他觉得浑身难受。
“是谁让你们上船来的?”萧觉声问道。
其余五人本以为没有自己的事,听他这么一问,齐齐跪了下来。
“是,是樊大人。”其中一个乐伎低声回道。
萧觉声微微眯起眼,眼神凛然犀利,“樊明鼎?”
“奴婢不知……我等只是乐坊的乐人,受乐坊妈妈的命令来献艺,别的都不知道……”
全是年轻美貌的女子的所谓献艺,不过是达官贵族之间互赠美人的借口。
里头的门门道道,萧觉声不是十西五的小子,自然不会看不出来。
他冷笑一声,不再与她们多话,径首拉着苟纭章离去。
船上管事的在门外候着,背后冷汗涔涔。
萧觉声路过,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得吓人,“没有本王的同意,你敢私自带人上船,你是想找死?”
管事扑通跪下,慌忙道:“小的知错了,王爷恕罪!”
“一刻钟,让她们从这艘船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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