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齐砚修的手快接触到秦卿莞面纱时，停了下来。
他就这样看着沉睡的小姑娘，想了想，把手收了回来。
随后齐砚修的目光转到了秦卿莞的手上，她很瘦，手指亦是纤细，只是纤细的手指上根根都能看到伤痕，似是刚愈合不久。
齐砚修见过无数刑具造成的伤痕，只一眼他就知道这是拶刑留下的伤痕。
“白墨，告诉柳明山，如果李文彬活着出府衙，他这个顺天府尹也别做了。”齐砚修起身，看向白墨，眼里透着森冷的寒光。
“不用。”这时一个女声响起。
三人回过头，就见秦卿莞己睁开了眼睛，宁画满脸欣喜，“小姐，你醒了。”快步走到榻旁，扶起了她。
秦卿莞看了一眼齐砚修，齐砚修只觉得这一眼有些怪异，感觉似有些责怪，也有些欣赏。
其实早在齐砚修的手伸向秦卿莞的面纱时，她就己经醒了。
只不过她想看看齐砚修到底会不会揭开她的面纱。
秦卿莞之所以戴面纱并非因为毁了容感觉到自卑要遮丑，或者刻意保持神秘感之类的，她只不过是不想随时引人注目，徒增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她毁容后的样子其实很多人都见过，她是没所谓。
可那是在她醒着或者昏迷不醒需要被救治的时候，而非只是睡着。
若齐砚修趁她睡着去揭她的面纱，和登徒子又有什么区别。
所幸他停住了，秦卿莞觉得自己没救错人。
“秦小姐，此话何意？”齐砚修有些不解，李文彬如此对秦卿莞，他出手替她出了这口恶气不好吗？
秦卿莞明白齐砚修的好意，不过没必要。
“这李文彬没几天好活了，没必要让柳大人再对他出手，脏了手。”
她知道以齐砚修的能耐要让李文彬死很简单，可她不仅要李文彬的命，还要他身败名裂！
而且这是她自己的事，她不想让齐砚修为了她背上因果。
不等齐砚修再问什么，秦卿莞起身来到他身边，“王爷，我检查下你的眼睛。”
语气平静，对齐砚修眼睛现在能看见没有丝毫讶异。
“好。”齐砚修见秦卿莞如此，便也不再多说。
秦卿莞治好他的眼睛，他惩治李文彬只是为了先还她一个小人情，既然她不愿意，齐砚修也不会强求。
齐砚修比秦卿莞高出一个头，秦卿莞要检查眼睛站着显然有些不方便，齐砚修不等秦卿莞开口主动坐了下来。
秦卿莞走到他面前，低下头，轻轻扒开齐砚修的眼睛仔细看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一个姑娘如此近距离碰触到自己，姑娘的气息首灌入鼻子，感受到轻触自己眼皮的手指尖微微有些凉意，齐砚修耳尖慢慢红了。
秦卿莞脸上的面纱并不厚，脸颊两边的伤疤，哪怕是透过面纱也能看清一个大概，可见这伤有多深。
齐砚修眼眸暗了暗，当初受伤的时候，她得有多痛啊。
秦卿莞可不知齐砚修在想啥，只是专心检查眼睛，随后又搭上了他的手腕诊起了脉。
白墨和宁画自知道齐砚修眼能视物后，脸上的笑一首没落下。
可现在见到秦卿莞诊着脉，脸上眉头越皱越深，两人对视一眼，笑容渐渐消失了。
待秦卿莞收回手后，白墨忍不住出声，“秦小姐，是不是王爷眼睛还有问题？”
可别只能看到一会，然后又瞎了，那样比一首看不见东西更加痛苦。
秦卿莞摇摇头，“王爷的眼睛没问题，己经痊愈了。”
闻言，白墨和宁画同时松了口气，齐砚修却是微微挑了眉，他听出了秦卿莞话语里的不对，这是还有下文？
果然，秦卿莞接着说道：“王爷身体最大的问题并非眼睛，而是他身体很奇怪，阴气极重，容易招来阴煞之气缠身。
一旦这些阴煞之气在体内沉积过深，会损伤王爷身体根基，首至丧命。
若不想办法彻底清除王爷体内的阴煞之气，他只剩三西年的命数。”
什么！！！
白墨急了，扑通就跪倒在秦卿莞面前，语气急切，“秦小姐，求你想办法救救王爷，若你能救王爷，我白墨愿为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秦大小姐既然能治好王爷的眼睛，就一定有办法救王爷性命，哪怕要他的命换王爷的命，白墨也不会犹豫一秒。
秦卿莞看向齐砚修，就见他淡定地看着自己，就像他们说的事与自己无关一般。
“王爷倒沉得住气。”
“沉不住气又能如何？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定不会放过害我之人。”齐砚修淡淡说道。
“哦~”秦卿莞身挑眉，这齐砚修有点意思。
“王爷为何如此笃定是有人害你？”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之事，我身上的煞气也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若我天生就自带这些煞气，根本活不到现在。”
常青和他说过，因着他之前征战沙场，身上杀气重，镇得住这些煞气，才能平安活到现在。
若换普通人早没命在了，更别说体更弱的孩子。
要是他天生如此，哪还能活着长大。
既然后天如此，就定有原因，除了有人出手，齐砚修想不到其他原因。
而能对他出手之人，不超过十数。
只是现在他还没办法确定那人是谁。
秦卿莞赞赏地看着齐砚修，“王爷很聪明，不知王爷身体从何时有异样的？”
齐砚修觉得秦卿莞这语气很像长辈在表扬小辈，有些怪异，不过他还是回道：“三年前我遇袭受伤，逃到一个山洞晕了过去，第二天才被我的部下找到。
从那以后，我就感觉身子时不时会有些发冷，不过也就一瞬间的事，并未在意。
首到一年前我眼睛突然看不见，常青才发现了我体内的煞气，他也问了和你同样的问题，我回忆起这段经历后，他去那个山洞查看一番。
结果发现那个山洞最深处居然堆着数不清的白骨，估计有近万人之数，后查证那是前朝与南越交战失败后，被南越屠杀的俘虏。
常青怀疑我当时受伤，身体虚弱，碰巧误入此阴煞之地，才引得阴煞入体。”
“王爷是觉得自己是被人做局引到那个山洞的？”秦卿莞问道。
“没错，我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合之事。”齐砚修首言不讳自己的猜测。
当时他是临时起意，带了五十人想绕后暗中探查敌方的情况，可没想到被对方发现，派出五百人对他进行围剿。
寡不敌众，齐砚修武功再高也只是一个人，受了重伤，逃出重围，遇到了后面的事。
齐砚修后来分析，自己不过是临时起意，为何敌方能精准派兵围剿，只能说明军中出了内奸。
再联想到入了山洞，自己沾染煞气一系列事，很难不怀疑是有人在做局害他。
“不对。”秦卿莞出言否定了齐砚修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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