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绝突然松开怀抱,双手颤抖着捧起叶凌的脸。
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小心翼翼地抚过儿子的眉眼,
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像...太像了...”
叶绝的拇指轻轻擦过叶凌眼角的泪痕,
“这双眼睛...和你娘一模一样...”
叶绝又问,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
“你娘...他还好么?”
叶凌摇摇头,但随即又坚定地点点头。
“我目前还没有娘的下落,但我能确定,她一定还活着。”
火光在叶绝眼中跳动,他深吸一口气,粗糙的大手重重按在叶凌肩上。
“没关系,爹一定会把你娘救出来。”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
“到时候咱们一家三口就团聚了。”
“我也会帮您的。”
叶凌反手握住父亲的手腕,感受到那皮肤下跳动的脉搏。
叶绝欣慰地打量着儿子,目光从叶凌英挺的鼻梁扫到坚毅的下巴。
“真是长大了,和我当年一模一样...”
话音未落,洞口的光线忽然一暗。
叶绝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几乎本能地将叶凌拽到身后,另一只手己经凝聚起灵力。
“爹,别紧张!”
叶凌连忙按住父亲的手腕,快步迎了上去。
三道身影从洞外走来。
为首的正是白夭夭,身后跟着墨玄和林惊蛰。
月光在她雪白的衣裙上流淌,九条狐尾在身后轻轻摆动。
白夭夭轻轻摘下斗笠面纱,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叶绝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下来:“夭夭?”
“姐夫。”
白夭夭轻声唤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叶绝突然深深鞠了一躬:“这些年,多谢你照顾凌儿了。”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把他...养得这么好。”
白夭夭慌忙上前扶住叶绝:“姐夫你这是做什么!”
她的声音罕见地带上几分急切,“若不是当年你和姐姐救我一命,我早就...”
提到南宫清霜,两人的表情都黯淡下来。
白夭夭低声道:“当年你们出事时,我本想去救援,可偏偏体内寒毒在那天爆发...”
叶绝摇摇头,粗糙的大手轻轻拍了拍白夭夭的肩膀:“你能把凌儿抚养,对我们己是天大的恩情。”
叶凌看着两人客套,忍不住插嘴:“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随后他自然而然地握住白夭夭的手,
“放心,我们一起,一定能救出娘亲。”
叶绝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瞳孔微微放大。
他的视线在儿子和这位义妹之间来回扫视,嘴巴张了又合,
最后化作一声无奈的轻笑:“你们...?”
白夭夭脸颊微红,九条狐尾不自觉地轻轻摆动,
眼中闪过一丝羞赧与愧疚。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首视叶绝的眼睛。
“姐夫,真是对不住...经过这些年相处,我发现我爱上凌儿了。”
叶绝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竟摇头失笑:“夭夭啊,我不了解这臭小子还不了解你吗?”
他故意板起脸瞪了叶凌一眼,
“肯定是他把你拐跑的!”
叶凌挠了挠头。
“???我哪有?”
白夭夭深情的看了眼叶凌。
随后她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转身对身后的林惊蛰说道
“惊蛰,快帮姐夫看看伤势!”
林惊蛰款步上前,一袭青衫随风轻扬。
她温柔地朝叶绝福了福身:“叶大哥。”
声音如清泉般悦耳动听。
叶绝看着这位气质温婉的女子,有些迟疑地看向白夭夭。
白夭夭会意,轻声道:“姐夫放心,惊蛰是我最好的姐妹,医术在妖域首屈一指。”
林惊蛰纤细的指尖泛起莹莹青光,轻轻搭在叶绝腕间。
随着灵力探查深入,她秀气的眉头越皱越紧。
叶凌在一旁看得心都揪了起来:“林姐姐,我父亲怎么样?”
“很不好。”
林惊蛰收回手,语气凝重,
“叶大哥的经脉破败不堪,应该是用最低级的秘术日日冲刷,才勉强恢复最初步的实力。”
她心疼地看了叶绝一眼,
“再晚一些的话,恐怕就彻底废了。”
洞内一时寂静无声。
叶绝却洒脱一笑:“能活着见到我儿子,己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不过还好。”
林惊蛰话锋一转,脸上重新浮现温柔笑意,
“只要细心调养,按我说的做,就可以恢复当年的实力。”
白夭夭闻言,九条狐尾顿时舒展开来。
“惊蛰的医术我最清楚,姐夫你尽管放心。”
叶绝郑重地向林惊蛰拱手:“多谢林姑娘。”
林惊蛰连忙摆手。
“叶大哥客气了。”
她冲白夭夭眨眨眼,
“夭夭的姐夫就是我的姐夫,都是一家人。”
白夭夭轻轻拍了林惊蛰一下,眼中带着嗔怪的笑意。
洞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篝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墨玄适时上前一步,恭敬地对白夭夭行礼。
“帝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天魔宗想必不会善罢甘休。”
白夭夭闻言,目光不自觉地转向叶凌。
火光映照下,少年的侧脸显得格外坚毅。
叶凌沉思片刻,轻声道:“先回妖域吧,把父亲的伤势养好再说。”
白夭夭点点头,九条狐尾在身后轻轻摆动:“今晚先这样,明日一早我们启程回妖域。”
墨玄会意地抱拳:“属下这就去警戒。”
说完便转身走向洞口,高大的身影很快融入夜色中。
洞内重新安静下来。
叶凌挪到父亲身边坐下,开始轻声讲述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叶凌紧挨着叶绝坐在火堆旁,
身体微微侧向父亲,姿势透着全然的亲近和放松。
叶绝靠在身后的石壁,那双曾在矿洞中挥舞了十八年沉重矿镐的粗糙大手,
此刻正无比轻柔地捧着儿子的手,
指腹一遍遍,细致而珍重地着叶凌手背上清晰的骨节和温热的皮肤,
仿佛要用这种方式重新描摹这双错过了成长的年轻的手。
他的眼神专注而贪婪,
牢牢锁定在儿子年轻俊朗的脸上,
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愿错过。
叶凌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后来啊,白姨就干脆在旁边又给我弄了个小缸,”
“那会儿我特别傻,以为加的东西越多,酒就越好喝……”
他没有讲具体的事迹或惊心动魄的冒险,
只是在描述一些最最平凡的生活碎片。
比如阳光正好时小院的静谧。
比如风雨夜屋内的温暖。
再比如某个寻常午后桃子的干甜。
叶绝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听着。
火光在他深邃的眸子里跳跃,映出的是失而复得的巨大满足和无边的疼惜。
他时不时点点头,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回应。
他的视线长久地流连在叶凌的脸上,
从那酷似妻子的眉眼,
到自己年轻时般的挺拔鼻梁,
他仿佛要将这十八年缺失的注视,在这一夜全部补回来。
白夭夭和林惊蛰坐在稍远一些的石块上。
白夭夭屈膝抱着自己的尾巴尖,
下巴抵在膝盖上,
目光温和地笼罩着篝火旁依偎的父子二人。
林惊蛰则姿态娴静,轻轻靠在白夭夭身侧,
她的目光同样柔和地落在叶绝和叶凌身上,
洞内除了叶凌低低的说话声,就是柴火的哔剥声。
叶凌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变成更轻柔的呢喃,
似乎连诉说本身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能这样坐在父亲身边,
叶绝感觉到了儿子的倦意,轻轻捏了捏叶凌的手腕,
“累了就歇歇。”
叶凌轻轻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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