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站在原地，掌心还残留着那股刺骨寒意。
他望着白夭夭单薄的背影，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系统！”他在神识里急吼，“这到底怎么回事？”
光屏闪烁几下，罕见地没有立刻弹出提示。过了足足三息，才慢悠悠浮现一行字：
【还能咋回事？你白姨本来就不能用灵力】
叶凌呼吸一滞。
“是因为救我...”他喉咙发紧，“所以寒毒加重了？”
系统弹出一个点头的颜文字：(￣ω￣)
这该死的卖萌表情让叶凌更难受了。
他盯着水池边那个忙碌的身影，白夭夭正弯腰拧被单，发梢滴落的水珠在阳光下像碎钻般闪烁。可她苍白的唇色骗不了人。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叶凌无意识地搓着手指，仿佛这样就能搓掉掌心里残留的寒意。
光屏突然闪烁红光：【我不是说过吗？】
一行加粗大字蹦出来：
【九阳圣体，天生寒毒克星】
叶凌刚松半口气，紧接着跳出的补充说明让他差点咬到舌头：
【双修三回，药到病除】
“噗——”叶凌喷出一口不存在的血，耳根瞬间红到脖根，“你你你...这这这...”
他手忙脚乱地比划着，差点把朝颜刚晾好的衣服碰到地上。
远处白夭夭若有所觉地回头，吓得他赶紧用后脑勺对着人家，活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心跳120，体温38.2】系统贱兮兮地播报，【宿主是否需要镇静剂...】
“闭嘴！”
叶凌在神识里跳脚，“这...这成何体统！她是我白姨！”
系统突然弹出个翻白眼的表情：(?_?)
【称呼而己，你俩又没有血缘】
【何况你忘了任务奖励？】
叶凌一愣。
眼前突然展开个金光闪闪的包裹图标，上面写着《白夭夭私密日记·卷一》。
他慌忙背过身去，假装整理衣物，神识却迫不及待地翻开了那本烫金日记。
【姓名：白夭夭】
【年龄：1054岁】
【外貌：99/100】
【对宿主好感：93/100】
“93？好像涨了。”
叶凌在神识里惊呼，手里的衣角被拧成了麻花。
系统适时弹出个捂嘴笑的表情包。
继续往下看：
【身份：妖族女帝】
【境界：化神巅峰（因重伤跌落至金丹境）】
【血脉：九尾天狐】
【技能：魅惑之术...】
【简介：白夭夭，妖族女帝...而后受故人所托抚养叶凌】
这些信息叶凌早前通过系统鉴定看过。
日记突然自动翻页，跳转到最新记录——
【昨天】
“凌儿今日能自己喝药了，却偏要等我亲手递过去才肯喝。”
“指尖碰到他嘴唇时，这孩子耳朵红得像朝颜摘的山里的朱果。”
“这孩子，明明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替他擦汗时，睫毛在掌心颤动得像受惊的蝶。”
“竟让我想起多年前在昆仑山巅见过的那只冰凰。”
“朝颜这丫头总爱问些傻问题。”
“姐姐为什么总盯着公子发呆？”
“我哪有发呆...不过是看他气色好些了。”
“夜里替他掖被角时，他无意识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温度透过衣袖传来，竟让我一时忘了抽回手。”
“他今日唤我白姨时，声音比往常低了些许...”
叶凌看完，强装镇定地在神识里嘴硬：“这...这好像也没啥吧？不就是些日常琐事...”
【......】
系统沉默了几秒，光屏上缓缓浮现一行字：
【那你看看后面呢】
日记自动翻到下一页，
【深夜日记】
叶凌的神识刚触及纸页，就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
“今日寒毒发作时，吐出的血己经带着冰晶了。”
“算算时日，怕是撑不过这个冬天...”
“凌儿总说我手凉，却不知我每次触碰他时，”
“都要先用灵力将指尖暖热，生怕冻着他。”
“朝颜问我为何总在夜里绣香囊，”
“傻丫头，我总得给他留些念想...”
“昨日去镇上，看到那对青玉簪子，”
“一支刻着连理枝，一支刻着并蒂花。”
“买了下来，却不知该以什么名义送他...”
“有时真想不管不顾地告诉他，”
“可看着他活蹦乱跳的样子，又舍不得。”
“若能多陪他几年该多好...”
“若能看着他娶妻生子该多好...”
“若是能...”
字迹在这里突然变得模糊，纸张上晕开几处水痕，像是被泪水打湿后又匆匆擦干。
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墨色极淡，仿佛写的人己经用尽了力气：
“凌儿，你要长命百岁啊...”
叶凌站在原地，突然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
【现在明白了？】系统的机械音难得带着几分沉重。
叶凌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哽得发疼。
远处传来朝颜银铃般的笑声，白夭夭正弯腰帮她拧干最后一件衣裳，发梢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那么鲜活，那么美好。
仿佛随时会消散的晨露。
“系统...”叶凌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那个双修的法子...真的有用？”
光屏闪烁了一下，弹出一行加粗的红字：
【九阳圣体，可化天下至阴寒毒】
叶凌望着白夭夭阳光下几乎透明的指尖，突然大步走了过去。
“白姨。”他接过她手里的木盆，
“今晚...能谈谈么？”
白夭夭诧异地抬头，正对上叶凌泛红的眼眶。
阳光落在他睫毛上，像是缀着细碎的星光。
“好。”
她轻轻点头，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等你。”
夕阳西沉，三人收拾好洗净的衣物准备回家。
白夭夭将木盆递给朝颜，发丝间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你们先走。”
叶凌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紧，“我...去药铺抓副药。”
白夭夭微微蹙眉：“伤还没好全，别在外...”
“很快就回。”
叶凌打断她，手指无意识地着衣角。
朝颜眨巴着眼睛，突然拽了拽白夭夭的袖子。
“姐姐，公子是不是害羞啦？刚才洗衣的李婶家的姑娘一首盯着他看呢。”
白夭夭轻笑，伸手拂去叶凌肩上不存在的灰尘：“去吧，别太晚。”
她的指尖在接触到叶凌肩膀时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又迅速收回。
叶凌站在原地，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渐行渐远。
白夭夭的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叶凌的拳头攥的更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转身拐进一条小巷，终于放任泪水夺眶而出。
“那日记...”
他声音嘶哑，“真的是白姨写的？”
光屏闪烁几下：【严格来说不是】
【但确实是她的所思所想】
【系统只是...具现化了她的潜意识】
叶凌靠在斑驳的墙面上，仰头看着逐渐亮起的星辰。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成珠。
“我真是个混蛋...”
他抬手狠狠擦去眼泪，“明明她每天都在忍受寒毒折磨，我却...”
记忆碎片突然闪过——白夭夭每次给他端药时微微发颤的指尖；
夜里经过他房门时刻意放轻的脚步；
还有那总是多放了一勺糖的粥...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系统的机械音罕见地带着几分柔和。
叶凌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救她。不管用什么方法。”
【你想通啦，要双...】
“我知道！”
叶凌耳根通红，却不再退缩，
“但比起她的命，这些算什么？”
叶凌大步流星地冲进药铺，木门“砰”地撞在墙上，惊得柜台后的周伯差点喷出刚抿的茶。
“哎哟喂，这不是叶小子吗？”
周伯看清来人后露出慈祥的笑容，
“伤好些了没？”
“周伯，我要安神香。”
叶凌声音还有些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柜台。
老药师眯起眼睛打量他：“睡不好啊？”
转身从药柜最上层取出个青瓷小盒
叶凌喉结滚动了一下。
“多拿几盒。”
他掏出钱袋，铜钱哗啦啦倒在柜台上，“要最好的。”
周伯笑呵呵地数出三盒，又额外塞了包干桂花：“加在香里，安神效果更好。”
他压低声音，“你白姨最近气色不大好，多照顾着点。”
叶凌指尖一颤，差点打翻瓷盒。
他匆忙点头，抓起药包就往外走。
“诶！钱给多了！”周伯的喊声被风吹散。
他大步走向家的方向，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跑了起来。
夜风吹干了他脸上的泪痕，却吹不散心头那股灼热。
路过醉仙楼时，几个修士正在高谈阔论：“听说那位叶仙人能口吐雷霆...”
“放屁！分明是会使三昧真火！”
若是平日，叶凌定要气得跳脚。
但此刻，他的心思全在那间亮着暖黄灯光的院落。
院门前，他停下脚步，整了整衣襟。
手指触到怀中那包在药铺买的安神香时，心跳如擂鼓。
“白姨...”他轻声呢喃，推开了院门。
月光如水，白夭夭正坐在石桌旁沏茶。
听到声响，她抬头微笑：“回来了？”
那笑容温柔得让叶凌心尖发颤。
他暗暗发誓——不管世人怎么看，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他一定要救她。
大不了..就换一个地方生活，以别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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