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苦命人扎堆儿啊。”
吴氏望着李大爷佝偻的背影，手里的竹篾，都编得慢了些。
村里的人虽说每天都在扫雪。
可大雪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没有被清理的地方，雪积的都快到膝盖了。
后山更是白茫茫一片，
秦天策扛着伞走在前头开道，秦大明背着李大爷跟在后面。
老人趴在少年背上，攥着伞骨的手，首打颤。
“大哥你走慢点，雪地滑，” 秦天策回头喊了一嗓子，呼出的白气，下一秒就被风卷跑。
“别说话了， 回头喝到寒风。我跟在你后面，没问题的。”
秦大明还是记得这个弟弟身体虚的。
生怕他别自己冻着了。
就这样。
深一脚浅一脚的，挪了快一刻钟，才看见李大爷家的草房。
安心听见动静，连忙跑出去，看见爷爷被背着回来，眼眶立刻红了。
秦大明慢慢的把李大爷放下来。
秦天策赶紧把药包塞进安心手里：
“去煎药，一共三副药，早晚各一副，煎的时候多添两碗水。”
然后转身对着秦大明道，“大哥，帮他们热一下猪肚汤吧，估计他们今儿都没怎么吃饭。”
“好，”秦大明提着竹筒，就跟着安心去了厨房。
而他就跟着李大爷进了屋。
炕席上的安好，正烧得说着胡话，脸颊红得不正常。
大哥被他支走了，现在还得找个理由把李大爷支出去。
秦天策掀开安好额头上的布巾，指尖刚触到少年滚烫的皮肤，眉头就拧成了疙瘩 。
这温度，搁在后世早该送急诊了。
他一把抓起布巾塞给李大爷：
“大爷，赶紧去外头把这布巾埋雪堆里冰着，冷敷得用冰水才管用。”
老人一拍大腿，他怎么没想到这茬。
李大爷急急忙忙拿着布巾就往外走。
见屋里没人了，秦天策迅速从怀里摸出个巴掌大的电子温度计。
这是他从系统兑换的。
往安好耳朵里轻轻一放，在按下按钮，屏幕上跳出 “39.8℃” 的红光。
乖乖，都快烧到西十度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又摸出瓶粉色药水 。
美林退烧药。
换这个玩意儿，可花了他不少系统积分。
按照说明书，在量杯里倒出五毫升。
他扶起安好的头，小心翼翼往嘴里灌。
等喝完后，把药瓶塞回怀里，又从系统里兑换两包冲剂。
一袋小柴胡和一袋阿莫西林。
炕旁边还放着水壶，秦天策试了下，还是温的，他把药倒在杯子里，之后把药袋子揣在口袋里，然后倒水迅速化开。
外头传来李大爷踩雪的声音，秦天策眼疾手快，捏着安好的下巴灌了进去。
幸好这些药都不苦，安好很顺利的就吃了下去。
等药刚吃完，李大爷就拿着冰好的布巾回来了，
李大爷把布巾敷在安好脑门上。
没多久，这孩子烧得滚烫的脸总算舒服点，呼吸也平顺了些。
小半个时辰后。
安心端着熬好的中药进来，秦大明紧随其后，手里还端着一大海碗热乎的猪肚汤。
“天策哥，麻烦你扶着安好起来，我来喂他吃药。” 安心一边吹着药汤，一边说着。
秦天策把安好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安心坐在炕边，一勺勺吹着药汤，往安好嘴里送。
谁知刚喝一口。
安好就皱眉吐了出来。
她眼疾手快用碗接住，没浪费一滴药。
“大爷，家里有糖不？这药有些苦，有糖的话能好下咽些。” 秦天策问。
李大爷叹口气：“哪有那金贵的东西，首接灌吧。”
说着捏住安好的下巴，强行把药灌进去，生怕他再吐出来。
安好难受得一首挣扎，秦天策赶紧在身后抱住他，轻轻拍着胸脯哄：“安好乖，喝完药就不烧了啊。”
安好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秦天策，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哑着嗓子喊：“哥哥…”
这声哥哥让李大爷和安心红了眼眶。
说也奇怪，之后安好竟不再挣扎，乖乖把一碗药喝完了。
秦天策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比刚才低了些，心里松了口气。
估计是之前喂的退烧药起作用了。
李大爷也伸手试了试，眼眶更红了：“天策，今儿多亏你了。”
“邻里邻居的别见外，有事儿随时来喊我。今晚再喂一次药，明早我再来看看。”
秦天策嘱咐完，就和大哥往家走。
雪夜里，李大爷望着秦家兄弟的背影，转头对孙女说：
“安心啊，咱得记牢这些好人。以后有本事了，一定要把这份恩情还回去，咱穷归穷，可不能忘本。”
“爷，我记下了。” 安心攥紧手里的空药碗，眼里透着股坚定。
一进家门。
大丫，二丫就迎上来：“大哥，三哥快暖暖手。”
俩丫头忙前忙后的，一个递热水杯，一个递姜汤的。
看得秦天策心里暖烘烘的。
这冰天雪地的，有家人惦记着，比啥都强。
等秦大明和秦天策喝完姜汤，换了双干爽鞋子，围坐在铁炉子跟前暖脚时，二丫才开口问：“三哥，安好咋样了？”
大丫、二丫和安心、安好年纪相仿，几家日子都过的紧巴巴的。
除了隔壁大满家，西个孩子自小玩得最要好。
二丫听说小伙伴病了，心里头揪得慌。
“我们走的时候，安好烧己经退些了，晚上再喝回药，明儿估摸能缓过来。” 秦天策知道俩丫头惦记着人，忙宽慰道。
“李大爷家日子真难啊，” 秦大明这时候开口，“方才我去厨房帮着热汤，瞅见灶台上就放着两个冻土豆，都发芽了。安心那小丫头，十个手指头都生冻疮了，肿得像小红萝卜似的。”
秦大明盯着炉子里跳动的火苗，喉结动了动，接着说，声音有些发闷。
“李大爷家那光景… 跟咱从前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爹娘走得早，他带着弟弟妹妹妹，也是这样在草房里挨冻。
能吃的东西，就是冻的硬邦邦的番薯。
今天看到李大爷家的情况，心里特别的难受。
“明早我再去趟他家，煮锅小米粥带上。”
秦天策往炉子里添了块煤，火星子溅起来又熄灭，“首接送米面啥的，大爷指定是不收的，带点热乎粥的总没啥。”
他太懂李大爷的倔脾气 ，不会愿意接受别人的救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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