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破后半句。
空腹喝水还容易低血糖。
在这荒年里，饿肚子的滋味能扛一刻是一刻。
“真有这说法？”
秦家几人疑惑的看向秦天策。
“你们不信的话，可以今天试试，若是我说的对，以后就按照我说的来。”
秦大明放下水瓢，虽有疑惑但也没多问，毕竟干活饿肚子是非常难受的。
等洗漱完，秦天策抄起锄头，大丫扛着柴刀，二丫拿一根竹棒。
竹棒用来打草惊蛇的。
李家村的后山连着好几座大山，远远望去层层叠叠的。不光是李家村，附近的马家村、王家村、落花村、平安村都靠山讨生活。
平日里村民们上山挖野菜、打猎、采山货，全指着这片林子填肚子、换银钱。
山林里没人为划分地界。
大家默认 哪座山离村子近，就算哪村的地盘。
往年年景好的时候，偶尔有猎户打猎越界，两村人还能吵上一架甚至动起手来。
可如今闹了灾，家家户户都饿肚子，山里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少。
各村对自家地盘看得更紧了，生怕别人抢了活路。
好在眼下还没听说有越界偷采的事儿。
大家都憋着劲儿在自家地界儿里刨食。
秦天策带着两个小丫头沿着山路上山。
走到半山腰，目光所及之处的野菜、野果早被采光了。
连草根都被翻出来晒成了储备粮，树皮都被刮得干干净净。
想找点能填肚子的东西，只能硬着头皮往深山里钻。
瞅着西周没几个同村的人影，秦天策果断开口：
“咱分开找食儿，别走太远，要是走散了，日头落山前各回各家。”
他惦记着系统的事儿，要是两个丫头都围着，根本没法偷偷操作。
打发大丫和二丫往不同方向走后，他拐上一条长满灌木的小径。
没走几步，耳旁终于响起那熟悉的一声 。
【发现野生松乳菇，一斤二十文铜钱。】
秦天策跟着系统指引。
很快在一棵老松树下瞧见几簇胡萝卜黄色的松乳菇。
“哎呀，这玩意儿味道鲜美的很。”
嘀咕间，就连带着根部的泥土一起捧起来。
【松乳菇半斤，价值十文铜钱，是否售卖。】
“卖！”
话音刚落，手中的松乳菇消失不见。
系统余额蹦出个十文铜钱。
他抹了把额角的汗，猫着腰在松林里来回找、
但凡有凸起的土包，都要扒开看看。
转了大半圈。
收获了大概三斤半的松乳菇。
秦天策相当满意了。
只松乳菇赚的铜钱就有快70个了。
转的这大半圈，他还把系统的脾气摸清楚了。
这系统挑嘴得很，不是啥东西都瞧得上眼。
比如灰菜、马齿苋，系统就像宕机了似的，没一点反应。
一个虚拟币都不给。
显然瞧不上啊。
更重要的是。
超过他三米的圈子，系统也不提示。
于是，他只能到处扒拉树缝，土包之类的，看看有没有藏着什么好东西。
这会儿没遇上系统看得上的东西。
倒是瞅见了不少野菜。
像是黄须菜、苦苣菜，都是可以吃的。
他没急着摘。
想着要是找不到其他的，再过来摘。
经过一块大石头的时候，脑海中系统声音脆生生的响起：
【发现纯天然薯蓣，十五文铜钱一斤。】
【发现纯天然葛藤根，八文铜钱一斤。】
秦天策扒开杂草一看。
嚯。
还真是葛藤根和薯蓣。
可这些东西埋得比石头还深，就他现在虚弱的身板，就不逞强了。
等回头让大哥过来挖。
他做了记号，就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时前头传来敲树枝的声音。
秦天策微微挑眉。
这是有人发现果树了？
明显是树太高爬不上去，所以拿东西往下敲果子呢！
果子可是好东西啊。
想到这立刻加快脚步赶过去。
还没到赶到跟前，就听见系统声音响起。
【发现纯天然栗果，三文铜钱一斤。】
走近一看。
大丫正举着根用两根竹子绑起来的长棍子，踮着脚使劲够树上的栗果球。
栗果不就是板栗吗？
二丫在一旁蹲着在捡。
旁边还有七个人也在捡。
这些人还别说，都眼熟。
是村里人家的。
大家谁都不吭声，生怕讲话了就慢别人一步。
捡的少吃的就少。
那可不就是吃亏了。
虽说现在才七月，栗果还没熟透。
可这年头闹饥荒，哪还顾得上这些？
不赶紧摘回家，过两天就成别人的了。
再说这栗果煮熟了粉糯糯的，顶饱得很。
要是能弄回三五十斤。
一家五口至少能扛半个多月。
这可是救命粮啊！
“大丫，你去捡栗果，我来敲。”
秦天策快步上前，从大丫手里接过那根绑了两节的竹棒。
秦雨累得脑门上的汗都把头发粘成绺了，小脸上东一块土西一块汗的。
见三哥来接手，咧嘴一笑，连粗气都没喘匀就猫着腰捡板栗去了。
旁边正在忙活的几家村民，瞅见秦天策也来了，手里的动作更快了，生怕被抢。
其中两户人家甚至分出一个人，跑去敲打另外两棵栗果树。
边敲边拿眼角瞟着秦天策。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两棵树归我们了，你们别过来！
秦天策瞥了他们一眼，没吭声。
先把眼前这棵树收拾干净再说。
等他们顾不过来，他有的是办法。
说是收拾，其实就是用竹棒使劲敲打树枝。
带刺的栗果球就会往下掉。
小半个时辰下来，大丫和二丫的背篓也装了大半。
偶尔有栗果球砸在她俩背上，疼得小脸都皱在一起了。
却舍不得停手，捡得更欢了。
“大丫，二丫，把背篓搁这儿，跟我去那边！”
秦天策指了指旁边那两棵被别家占了的树。
板栗三文铜钱一斤。
都是钱啊。
哪能跟钱过不去。
山林里的东西都是无主之物，谁捡到算谁的，
“三哥……” 大丫盯着不远处那两拨敲板栗的人，想说啥又吞了回去。
“别管那些，山里的东西没主儿，咱凭本事捡，怕啥？”
正埋头敲树的刘冬梅一看他们兄妹三人往自己这儿走，立马横插过来，竹棒往地上一戳：
“秦家老三，这棵树我们先占了，你们去别处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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