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你咋哭了，是谁欺负你了？”
一听妹妹咳嗽，秦大明领着秦庆生和二丫，立刻冲进厨房。
作为家里的老大，他护犊子在村里出了名。
自家弟妹能吃苦，吃野菜，但绝不能吃委屈。
“没、没人欺负我……”
大丫怕大哥误会，连忙摆手，
“是三哥让烧这黑石头，刚点着就冒烟，是被呛得首流眼泪。”
听说不是被欺负了，秦大明这才松了口气，随后探头往灶里一瞅：
乖乖，烧黑色石头？
小三咋想的？
“石头咋能点着？”
他嘟囔着挽起袖子，要帮忙收拾。
“三哥说是可以烧的，可我不知道怎么把它点着。”
大丫伸手接过二丫递过来的巾帕，一边擦眼，一边说。
“我来试试！”
说着，秦庆生就撸起裤腿坐灶台前，把残留的柴火堆成三角架，又抄起竹筒对着灶膛里吹。
秦庆生握着竹筒吹得腮帮子都开始发酸了，在十几次换气后。
终于看见煤块边缘泛起暗红的光。
点着了！
“乖乖，这玩意儿真能烧。”
秦大明咂舌。
秦庆生咋舌的同时心里又很疑惑。
“哪有石头能点着的？”
“这哪儿是石头，是炭。”
秦天策擦着湿头发晃进厨房，瞅见灶膛里的炭被点着了，眼里瞬间亮起来。
“这叫煤，跟咱平时烧的草炭，竹炭不一样，它不仅火旺，还特别耐烧。”
“那你咋知道这玩意儿能烧？”
二丫仰着小脸，眼睛里满是疑惑。
她咋感觉现在三哥越来越聪明了呢？
懂的也越来越多了？
“早前在镇上见过世面，有回在镇上瞅见富贵人家的炭盆里烧过类似的，听说是从北边运来的，金贵得很，我今儿挖着的，比那还实在。”
秦天策脸不红气不喘的胡说八道。
反正他说的话也是无从考究的。
“大哥二哥，你们先瞅瞅灶膛里的火！”
秦天策下巴往灶台一扬，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着水。
秦大明凑过去一看，煤块己经烧红了。
秦天策继续说：
“这个炭不仅能烧炉子、还能暖炕，还经烧，一块能顶三把柴火。
我今儿在山上挖了半背篓，有三五十斤呢，够咱们用十天半月。”
随后又指了指砖窑方向：“今晚先别用柴火了，用煤块烧砖。
这玩意儿耐烧，咱们把它点着后，就封窑口，留俩透气孔就行，夜里也不用起来守着添柴了。”
这天儿真热得能孵鸡蛋，在这样继续守夜下去，非得中暑不可。
“大哥，我也觉得可以试试！”
秦庆生眼睛一亮，伸手扒拉旁边放着的煤块，
“我先算算一块煤能烧多久，再估摸下砖窑得填多少块，心里有谱了。”
“行，这细活儿交给你。”
秦大明没多废话，老二打小算数灵光，现在又多了个老三。
也不知道老三啥时候开窍的，变聪明了。
难道生一场病能让脑瓜子变聪明？
**
夜色降临，月亮洒满大地。
兄妹几人正忙活着制砖呢。
大丫忽然觉得脖子有些痒，伸手一摸，掌心躺着只褐黄色的小虫子。
“二哥，你这是什么？”
说着，就见她捏着一只虫子举到月光下。
秦庆生凑过来瞅了眼，双眼顿时瞪大，“坏了！是蝗虫！”
话音未落，头顶瞬间响起沙沙声。
就跟下雨的声音似的。
几人立刻抬眼看过去。
只见黑压压的虫群正往村子这边飞来。
“快！是蝗灾！”
秦庆生抄起木锨往空中乱挥，虫群立刻被惊得西处散开，然后又迅速合拢。
秦大明手忙脚乱拍死几只落在脖子上的蝗虫。
想起秦天策早前说的旱极必蝗，后背瞬间冒了冷汗。
这玩意儿是能把庄稼啃成光杆的！
“好多蝗虫啊！小三，这可咋整？”
秦庆生也急得团团转。
平日里他也算机灵聪明。
可这会儿面对铺天盖地的蝗虫，也没了主意。
“先用火烧。”
“好。”
秦大明应声立刻去拿柴火。
同时间，村里。
“哎哟！是蝗虫！”
“快看天上那片黑点子，正往村里飞呢！”
“该不会要闹蝗灾吧？”
这边也响起了村民惊慌的声音。
“快，快把鸭子赶进稻田！”
“赶紧点火！”
李里正动作也快，立刻带着几个汉子在村头堆起柴火。
秦家这边柴火也点起来了。
二丫攥着秦天策的衣袖：
“三哥！咱家不是有鸭子吗？我让它们去捉虫呢！”
这段时间，经过她的训练。
鸭子们可听话了。
只要哩哩一喊，鸭子就摇摇摆摆跟着她走。
“今晚别放鸭子。”
秦天策仰头盯着夜空，虽然虫群不断，但密度还没到恐怖的地步，
这是蝗群的先头部队，真闹灾时虫子能把日头都挡住。
“你明早赶着鸭子下田，捉些活的虫回来 。”
他要试试各种杀虫药。
看看哪种效果最好。
“好。”二丫脆生生应道。
此时，无数蝗虫见到光亮就疯狂扑。
立刻柴火里就有不少蝗虫。
噼里啪啦的声音中，带着一股焦香混着油脂味飘出来。
咦？
秦天策动了动鼻子。
这个味……
似是想到什么，他抄起两根树棍就往火堆里戳。
“三哥你干啥？”
二丫见他夹出团黑乎乎的东西，凑过去一看，差点蹦起来，“是蝗虫！”
“能吃。”
秦天策吹掉蝗虫身上的灰，用指甲掐掉翅膀，
“烤透了比炸知了还香。”
二丫躲在大丫身后首摇头：“黑乎乎的，看着就恶心…三哥，你咋敢吃的 。”
“有啥不敢的，这可是肉！”
秦天策把烤的蝗虫递到大丫跟前，
“尝尝？酥酥脆脆的，比你晒的红薯干还好吃。”
大丫犹豫两秒，随后伸手捏着蝗虫咬了一口 。
唔！
里头的肉带着烟熏味和淡淡甜味。
还有点像豆腐脑的绵密。
是好吃的。
她眼睛一亮，三两口吞下去，又伸手去戳火堆里的虫子：
“真挺香！大哥，二哥、二丫，你们快试试！”
秦庆生也拿了一个往嘴里塞：
“嘿！味道跟烤麻雀差不多！”
将他们都说好吃。
二丫怀疑人生了。
蝗虫哎。
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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