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暗中窥视,寻找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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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暗中窥视,寻找机会

 

在玲珑阁当杂役的日子,单调又枯燥,危机还如影随形。叶寒恰似行走在薄冰之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把 “丙七” 这个身份演绎得淋漓尽致:一个沉默寡言、手脚还算麻利,眼神透着麻木与怯懦的落难少年。

他把多数精力投入到繁重杂役里,借此掩盖真实目的。劈柴、挑水、扫地、洗碗…… 这些粗活累活,对曾经的农家少年而言,不在话下。反倒这种规律又疲惫的生活,能在一定程度上,帮他压制体内那蠢蠢欲动的冰冷力量,以及随之滋生的暴戾念头。每次挥汗如雨,每次肌肉酸痛,都让他觉得自己实实在在地活着,而非被神秘力量操控。

闲暇时,他会躲在柴房或后院角落,不动声色地运转《碎星剑诀》的内息法门,慢慢梳理、引导体内驳杂的星辰之力与永夜星炎。他不敢有大动作,怕引起玲珑阁内强者的注意。这种 “于无声处听惊雷” 的修炼方式,进展虽慢,却异常扎实。他能感觉到,对体内力量的掌控力在逐步提升,左臂伤口处那股蚀魂煞气,虽说依旧顽固,可蔓延速度似乎也被暂时遏制住了。

当然,他最重要的 “工作”,是竖起耳朵,捕捉信息。

玲珑阁的后院,既是消息集散地,也是人性试炼场。

他听到厨房胖厨子唾沫横飞地吹嘘自己年轻时如何刀口舔血,下一秒却因打碎一个盘子,被管事骂得狗血淋头。

他瞧见负责采买的伙计,偷偷把劣质药材混入库房,转身又对另一个伙计低声抱怨玲珑老板娘的 “剥削”。

他留意到轮班休息的护卫聚在一起赌钱、喝酒,谈论昨晚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在赌场闹事被打断腿,或是哪个新来的最受欢迎。

他还碰见过几个行踪诡秘、全身裹在斗篷里的人,在后院最偏僻角落,与玲珑阁的心腹低声交谈。言语间涉及 “货物”“通道”“北边那位大人” 等敏感词汇,那些人眼神冰冷又警惕,叶寒本能察觉危险,立刻低头匆匆离开。

这些信息,像无数细小溪流,最终都汇入叶寒这片看似平静的 “湖泊”,被他默默记录、分析、筛选。

他渐渐明白,玲珑阁能在黑石集屹立不倒,可不单靠奢华门面和美貌。它更像一张巨大且盘根错节的蜘蛛网,连接着黑石集乃至周边地区的各方势力。玲珑这位老板娘,就像技艺高超的织网者,在各方势力间游刃有余,维持着脆弱又危险的平衡,从中谋取惊人利益。

而他要的情报,沙蝎佣兵团的动向,那块 “星辰盘子 / 碎片” 的下落,也像藏在蛛网深处的猎物,得有足够耐心,再加上一点点运气,才能捕捉到。

转机,出现在一个看似平常的夜晚。

玲珑阁的赌场,永远是整座阁楼最喧嚣,最能释放人性贪婪与疯狂的地方。骰子碰撞声、赌客狂喜或绝望的吼叫、荷官面无表情的报数声、娇媚的劝酒声…… 交织成一曲纸醉金迷却又危机西伏的乐章。

叶寒端着沉重托盘,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穿梭在烟雾缭绕、酒气熏天的人群中,给那些红着眼、挥金如土的赌客送酒水和点心。他低着头,小心翼翼避开因输钱而情绪暴躁的人,尽量不引人注意。

突然,“哐当!” 一声巨响!

靠近门口的一张赌桌旁,猛地爆发出巨大喧哗和愤怒咆哮。

“他娘的!又输了!一百块星辉石!又没了!出老千!你们玲珑阁他妈的敢跟老子出老千?!”

叶寒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只剩一只眼睛闪烁凶光的壮汉,正赤裸上身,露出虬结肌肉和狰狞伤疤(此人正是 “断刃” 佣兵团的团长,“独眼” 赫鲁!)。他喝得满脸通红,一把掀翻面前厚重赌桌,骰子、牌九和散碎的星辉石撒了一地。

他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揪住吓得面无人色的年轻荷官衣领,唾沫横飞地咆哮,几乎把对方提离地面。

他身后十几个同样凶神恶煞、酒气冲天的 “断刃” 佣兵,也纷纷拔出腰间武器 —— 厚背砍刀、带刺铁棍,甚至有人扛着狼牙棒!整个赌场空气瞬间凝固,杀气腾腾。周围赌客吓得像受惊兔子,纷纷后退,生怕殃及自己。

玲珑阁的护卫们立刻做出反应,十几个黑衣护卫手持短棍或朴刀,迅速围上来,隐隐将赫鲁等人包围。可面对暴怒的赫鲁和他手下这群亡命徒,护卫们投鼠忌器,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断刃” 是黑石集的老牌势力,真要火拼起来,玲珑阁也得付出不小代价。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一场流血冲突一触即发之时!

“咯咯咯…… 赫鲁大哥,今儿个火气怎么这么大呀?是谁惹咱们的独眼龙不高兴了?”

一个娇媚入骨,却又带着奇特威严的声音响起。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玲珑如同风拂杨柳,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她依旧身着火红旗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脸上还是那颠倒众生的妩媚笑容,仿佛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不过是场无伤大雅的闹剧。

“玲珑!你少给老子装蒜!” 赫鲁看到玲珑出现,不但没收敛,反而更暴躁了。他指着被自己揪着的荷官,像发怒的雄狮般怒吼,“你这手下敢跟老子玩阴的?!偷看老子的牌!还换骰子!真当老子是瞎子吗?!今天你要么把他剁了喂狗!要么赔老子十倍损失!否则,老子今天就拆了你这破阁楼!”

玲珑没动怒,依旧笑意盈盈地走到赫鲁身边,甚至大胆地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拍了拍他那比自己大腿还粗、布满青筋的胳膊,吐气如兰,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赫鲁大哥,您消消气嘛~咱们打开门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和气生财,信誉第一。是不是…… 有什么误会?我们玲珑阁的规矩,您是知道的,绝不会做这种砸自己招牌的事情。”

她说话时,不着痕迹地从宽大旗袍袖口中滑出一枚小巧玲珑、色泽温润、雕刻着一朵奇特血色蝎子图案的玉牌,在赫鲁眼前极其快速地晃了一下,随即又收了回去。

赫鲁那只独眼中原本燃烧的熊熊怒火,在看到那枚玉牌的瞬间,猛地凝固了!瞳孔甚至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下!他脸上肌肉剧烈抽搐几下,似乎想到了极其忌惮的事情。他粗重地喘了几口大气,胸膛剧烈起伏,最终…… 竟猛地松开了那几乎被他掐死的荷官衣领,把对方像破麻袋般推得一个趔趄。

“哼!” 赫鲁瓮声瓮气地嘟囔一句,声音明显低了八度,“算…… 算老子今天手气背!喝多了!眼花了!” 他像是在强行给自己找台阶下。

玲珑立刻笑靥如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声音愈发甜腻:“哎呀,大哥就是大哥,宰相肚里能撑船!这才是咱们黑石集响当当的汉子!来人啊!” 她拍了拍手,“快!给赫鲁大哥和他手下的众位兄弟们,上最好的‘百年火’!再准备一桌上等酒席!所有花费,都算在我的账上!就当是妹妹给大哥赔罪了!”

一场眼看要血溅当场的冲突,就这样被玲珑轻描淡写、西两拨千斤地化解了。

赫鲁虽然还骂骂咧咧,但气势明显弱了下去,最终带着手下,在玲珑阁护卫 “客气” 的引导下,骂骂咧咧地离开赌场,去了旁边雅间喝酒。

叶寒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对玲珑的评价,又拔高了数层!这个女人,可不只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那么简单!她不仅有惊人的应变能力和掌控力,能轻易安抚赫鲁这样的莽夫,而且…… 那枚血蝎玉牌,到底代表什么?为何能让无法无天的赫鲁瞬间 “冷静” 下来?

看来,玲珑手中的底牌和秘密,比他想象的要多!而赫鲁,看似蛮横冲动,实则也不是完全的蠢货,他对玲珑,或者说对玲珑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明显有着深深忌惮。

这个玲珑阁,果然卧虎藏龙,深不可测。

而叶寒,也因这次意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见识到玲珑处理危机的手段,以及她展现出的部分 “实力”(并非指修为,而是影响力)。这让他对接下来的行动,更加谨慎,也…… 隐隐察觉到一丝或许能利用的机会?

他低头,继续默默收拾地上的狼藉,把自己的身影再次藏进喧嚣的阴影里。但他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分析着刚才看到的每个细节、每个眼神,试图从中找到…… 通往目标的缝隙。

他知道,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他从 “丙七” 这个不起眼身份中脱颖而出,获得玲珑真正注意的契机。只有这样,他才可能接触到更核心的信息,比如玄武泽“冰封祭坛”地图,才可能…… 接近那个危险的 “沙蝎” 佣兵团。

而这个契机,或许…… 并不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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