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烛火摇曳，映得离的侧脸半明半暗。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抬眸看向折愧，眼底的冷硬稍稍松动。
“寒影阁和暗阁的合作，不是你认为的这样。”
折愧眉梢微挑，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又被玩味的笑意取代。他向后靠了靠，长腿交叠，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哦？那是哪样？”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探究，“说说，我在听。”
离沉默片刻，似在斟酌用词，最终缓缓开口：
“寒影阁和暗阁的合作是——暗阁出情报，寒影阁需要的情报，暗阁免费提供；而寒影阁出人，是指若暗阁有需要，免费提供杀手或探子。”
她顿了顿，目光首视折愧，语气坚定：
“至于你看到的赵琛，包括叶絮……他们只属于寒影阁，属于我。”
折愧皱了皱眉，指节敲击扶手的动作微微一顿。
“什么意思？”
离的指尖无意识地着酒杯边缘，嗓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意思是，他们不会出现在寒影阁‘出’的人里面。寒影阁提供给暗阁的，只是一些普通成员。而像叶絮这样的人……若需要调动，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折愧眸光微闪，片刻后忽地低笑一声。
“所以……”他缓缓倾身向前，眼底的笑意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冽，“寒影阁和暗阁的合作，更像是双方势力之间的便利交换。但若涉及核心人员……就得是你和云凌亲自交涉了？”
离点头，神色淡漠：
“可以这么理解。”
屋内骤然陷入沉寂。
折愧的手指停在半空，随后缓缓收回。他盯着离的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嗓音却冷得刺骨：
“呵……那你们倒是分得清楚。”
他站起身，阴影笼罩而下，眸中翻涌着难以捉摸的情绪。
“关系也真是……不错。”
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带着几分讥诮，几分隐忍的怒意。
离刻意忽略他的语气，平静的再问：“还想知道什么。”
折愧压下心里的情绪，语气又归于平静。
“既然他们是核心人员，为什么把他们安排在各个店铺中？搜集情报的话，会不会大材小用了点。”
离听到这话侧头看向他，左唇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不是笑，而是一种近乎怜悯的讥诮。下唇轻轻抿住，像是强行压下一句"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离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唇角微扬，眼底闪过一丝近乎戏谑的冷光。
“你觉得……我是把他们安排进了别人的店铺当探子？”
她的嗓音很轻，却像一把薄刃，精准地挑开了折愧的预想。
折愧身形猛然一滞，瞳孔在瞬间紧缩如针，连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是寒影阁的暗桩？
这个念头如惊雷般劈进他的思绪，连指节都不自觉地绷紧，捏碎了掌心的铜钱边缘。
他死死盯着离的眼睛，试图从她淡漠的神情中找出一丝破绽，可她的目光平静得近乎残酷，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离欣赏着他罕见的失态，指尖悠然划过杯沿，留下一道水痕。
“那些店铺……”她微微倾身，嗓音如霜，“是寒影阁的产业。”
折愧指节泛白，手中的铜钱己被捏得变形，金属边缘陷入掌心，渗出一丝血迹，向来平稳的呼吸第一次出现明显的凝滞，胸膛微微起伏。
而目光也从震惊到审视，再到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他忽然低笑出声，嗓音沙哑：
“有意思。”
折愧指尖轻叩桌面，目光紧锁着离，似笑非笑地开口：
“还有哪些店铺？应当不会只有红楼和鹤栖楼吧。”
离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浅啜一口，茶香氤氲间，她唇角微勾，故意拖长了语调：
“桃花坞也是，还有……”
她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其他的……你自己猜？”
她指尖轻点杯沿，语气慵懒：
“可以给你点提示——这些店铺的主要作用，其实只是为了挣钱，顺带……搜集情报。”
折愧眉梢微挑，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为了挣钱？” 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玩味，“所以……什么店铺挣钱就会有什么店铺？”
离轻笑一声，指尖轻轻着杯壁，目光戏谑：
“呵……是啊，各行业都有点涉及。”
她顿了顿，故意压低嗓音，带着几分挑衅：
“至于具体的……啧……估计你也猜不出来，毕竟……这些产业生意……都是寒影阁暗处的，无人知晓。”
折愧眸色渐深，忽地倾身向前，手臂撑在桌面上，逼近她的视线范围。
“无人知晓？”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那我现在……算不算知道了？”
离不避不让，迎上他的目光，唇角笑意未减：
“你说呢？”
折愧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低笑一声，重新靠回椅背。
“有意思。” 他指尖轻敲扶手，眼底闪过一丝意外，“看来寒影阁的底牌……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离神色淡漠，指尖轻轻着茶盏边缘，语气平静：“过奖，算不得什么底牌，只是做正经生意的罢了。”
折愧低笑一声，目光如刃，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那为何要在暗处？”
她指尖微顿，抬眸迎上他的视线，眼底幽深如寒潭：“寒影阁是接活儿的，在江湖中也算有名，其他势力己经有所忌惮，若还经商的话……”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这个忌惮就会变成——”
“杀心。”折愧接了她的话，嗓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他微微倾身，阴影笼罩而下，修长的手指抵在桌沿，指节轻轻敲击，似在思索，又似在无声地逼迫她继续。
“离”他缓缓开口，语调危险而玩味，“你藏得深，可有些东西，藏得再深——”他指尖一顿，眸光幽暗，“也会被人一寸寸挖出来。”
她神色未变，可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折愧低笑，嗓音低沉而强势：“你说，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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