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嫂子铺好被子，坐在床头，先前还听耳声在门外，咋还越听越远了。
急忙跑出去，喊道：“你们俩去哪？”
“蹲坑，”
“拿纸没？”
“拿了拿了。”
“蹲完坑就回来，晚上别瞎跑。”
“知道了，知道了。”
胡嫂子摇摇头回去，隔壁屋头还亮着一处暖光，没好声的叹口气。
“何老师也不知道省着点，不是花自己的电费不心疼是不是？”胡嫂子进来一通牢骚。
“怎么了，隔壁灯还亮着。”
“嗯，我都替宋阳不值，你说，主人都不在家住，她是咋住的那么心安理得的。”
除了脸皮厚能有啥，也是宋阳走时不知道把这些事情都给程雪安排好，现在好了，家家不能会，回去还得看脸色。
“要不是咱们，你说小雪得多受委屈，就那何老师，恐怕都得磋磨死小雪，我想起她下午说那话，我就想照她嘴巴来两下子。”
“快上炕吧！”
“你是不是不想听，我偏要说，不说我这心里都堵着一口气。”
路上传来的歌唱声，吓的何俏收紧，听见熟悉的声音心里恼火，恰好……一阵怪声……
“咦，小雪，你听，谁在窜稀。”
这还能有谁，就刚才回去拿纸的那个人呗！
“小雪，你不是上茅厕，到了，快进去吧！”
里面肯定好臭，忽然不想进了。
“小雪你不进了吗？”
程雪尴尬笑笑，“我没说要上茅厕呀，我就说来这转转，回去吧！”
“哦，”刚才明明说要来上茅厕的呀！
哦，她知道了。
“小雪，你是不是嫌里面臭？”
自己知道就好了，干嘛说出来，这多尴尬啊，当人面说出来，虽然隔着一道墙，但彼此都知道彼此是谁啊！
“不是，你怎么话那么多，回不回了。”
********
夜晚，万籁俱寂。
何俏睡的香甜，黑粗的眉毛皱了皱，黏糊糊的东西爬在她脸上，痒痒的，她无意识的伸手摸了摸。
触手软软的、湿湿的、表皮疙疙瘩瘩，她惊的一秒睁开眼睛，眼中无半点刚清醒的模样，见是一只巨丑的癞蛤蟆趴在她脸上，尖叫甩掉，闭眼狂叫，“啊啊啊，”
声音穿透黑夜，大丫爹警觉性的睁开眼，侧耳倾听，以为是外有情况。
随即一想又不对，隔壁声音还在继续，大丫爹快速套上衣服，开门出去，大丫娘眼疾手快拉住他。
大丫爹解释，“恩怨先放一边，我去隔壁看看，”万一何老师真出事了，他们难逃其咎，再说，平时玩归玩，闹归闹，不能拿生命安全开玩笑。
胡嫂子颠他一眼，“我难道在你心里就是那种分不清大小事的事？”前面带着开玩笑的意味，后面语气加重。
胡嫂子盯他，没开灯，大丫爹站在门口，面色看不太真切。
大丫爹身体紧绷，警铃大作，出于对危险的敏感度道：“不是，”
“那还差不多，”
声音听着没那么生气了，身体松懈下来，短短几秒钟，大丫爹惊觉浑身出了一层细汗。
“我跟你一起去，人家何老师再怎么说都是个女的，你个大老爷们，进人家屋子合适吗？”
大丫爹真没想到这一点，屋外还在惨叫，两人话不多说，等她套上衣服就出去。
屋外的月亮很亮，近乎白昼。
大丫爹警惕的观察周围，夜里除了一两声鸟的怪叫，还真没看出什么，随后跑到胡嫂子身边，蹲下身子把她抬进墙头。
胡嫂子走在她们窗户底下敲敲窗，“何老师，发生什么事了？”
“嫂，嫂子，是嫂子吗？”
“是我，”
“呜呜呜，嫂子你快来救我，我屋里进了一只癞蛤蟆，你快来。”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虚惊一场。
“你先回去，我去看看。”
大丫爹没走，坐在宋阳家的石凳上，抬头望天。
何俏聂手聂脚地出来开门，眼中还泛着泪花，可怜兮兮，鼻头被她哭的红肿，声音听上去还有点哑。
屋里开着亮亮的灯，刚进，胡嫂子不适应，下意识闭眼。
屋子床前方，中间地上，一只癞蛤蟆趴在那，鼓着腮帮子咕咕咕叫。
简首辣眼睛。
胡嫂子出门找处理她的工具，何俏被吓的亦步亦趋跟着，“何老师，就是个癞蛤蟆，你一脚就踩死它了，怕它干嘛？”
“嫂子，它长的多丑，我现在看它，恨不得把晚上吃的饭都给吐出来。”何俏不放心，边说边往那边看，“它……它……嫂子，它往我们这爬，你快把它弄走。”
“何老师，你可不能这样说，万物有灵，你看它听懂了，爬来找你了。”
“嫂子那该怎么办，你快弄走它，我求你。”
她虽然不怕，但徒手弄，她心里还是有点膈应。“我去外面找个工具，”
“我跟你一起，”
“老李，去咱家把铅拿过来，”
大丫爹没走正门，依旧爬墙，走正门挺老远，这多近。
考虑到人家女孩子的房间，屋里随处放着衣服，还是胡嫂子进去扯出来。
大丫爹开门扔出去，还被交待扔远点。
夜里同样被吵醒的还有程雪，程雪静静的听着隔壁发出来的声响，心里高兴极了。
就是太短了，再长点就好了，真是可惜。
胡嫂子临走前交待，“何老师，以后不要一首开门，这可能就是你没关门，它爬进去的。”
何俏被吓怕了，这会心神回来一点，连连点头。
这间屋子，胡嫂子检查过，何俏依然不放心，总觉得一睡着，蛤蟆就能趴在她的脸上。
隔壁还有一间屋子，她推门打开，使劲推了好几下，屋门没开，拧锁也拧不开。
嘴里骂骂咧咧道：“臭傻子，防谁呢，屋子锁这么严实，”又不甘心的上前踢了两脚。
脑子一转，小跑跑到屋外，笑道：“嫂子，你们还没进去呢，能不能？”
两人对视一眼，“什么？”
“嫂子，那屋子我今晚实在不敢睡了，你能不能去跟小雪要开隔壁钥匙，我今晚去她屋凑合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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