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两个何俏检查完，一人站在一个过道口，其他同学挨个上前背，每背完一人在纸上写名。
何俏坐在桌子前批改作业，没交的名册第一个写的就是李狗子，攥了攥还是没忍住。
“李狗子，星期天去哪了，作业又没写。”
狗子从凳子上哆哆嗦嗦站起，“老师，我……我。”
“话讲不出来是不是，天天不是找这个麻烦，就是找那个麻烦，周末还让我去给你们扯架。”
“我写了，就是忘带了，”
“哦，是嘛？”
李狗子努力控制好表情，“是，”
“你确定是忘带了，而不是没写？”
这在她们大人眼中看来，表情很是拙劣。
“行，下午带过来，要让我发现你没写，就让你你娘过来陪你。”
接下来就是一阵唇嘴口舌。
教室里同学呼吸都放轻不少，大气不敢喘。
何俏发完一通牢骚，浑身舒畅，眼神扫过前面背书的女孩，小女孩一紧张，忘了本来要背的内容。
“不会背，下去背会了再来，一看就没有在家好好背，记住谁停顿超过十秒，就让她回去重新背。对了，狗子一会来跟我背。”
小苹果捂住嘴，偷偷笑，活该。
“……”
一周没来，程雪坐在束缚自己的凳子上，浑身不得劲，屁股底下沾了个刺，难受的很。
“程雪，你给我站起来，一星期没来，是不是忘了咱规矩是啥？”
“凳子上有刺啊，扭来扭去，不想坐就去后面给我站着去。”
她想坐啊，坐着总比站着强，想着顺势坐在凳子上。
“程雪，你什么意思，把我话当耳旁风啊，我让你后边站着去。”
“哦，”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她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啊！
推开凳子，趿拉着往后走。
看你不顺眼，她怎么都会挑点毛病出来，“不会轻轻推板凳嘛，那么大声，是想吵死谁？”
程雪捏紧拳头，心里疏解自己，大人有大量，不与她一般计较。
对，刚才扭来扭去确实是她不对，她动静弄的太大也是她的问题。
凳子轻轻放进桌子底下。
何俏首觉没劲，她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就想找个人吵，谁知她不上套。
大丫和小苹果担忧地向后看一眼，程雪给她们一人一个安抚眼神。
“干嘛呢，想去后面陪她，就一起跟着后面站去。”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大气不敢喘，头低低的垂在桌子上。
“哈，”
“谁在笑，”
眼神一一扫过她们稚嫩紧张的小脸。
下课铃响，邓丽华踏着铃点到她们班口，“何老师，灌水去。”
“下节课谁没交的作业给我交上去，否则，中午就不用回去，让家长来领。”
邓丽华探头看了看，离门口远了问道：“何俏，小雪咋在后面站着？”
“别提了，上课那屁股底下跟安了个陀螺一样，到处扭。”
“哦，你们班这次几个没完成作业？”
“还是那几个，我嫌丢人，让他们蹲在后面写。”
邓丽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何俏，还是你有办法。”
“对了，你中午想吃啥，中午咱们吃面吧，大米一首吃，有点腻。”
“行，你想吃啥就吃啥。”
何俏一走，狗子坐在地上嘚瑟开，地上太凉，叮的屁股咚咚放了两个大屁。
“狗子，你吃啥了，这么臭。”
狗子嘴硬道：“响屁不臭，臭屁不响，连环屁又臭又响，我这才不臭呢？”
大丫早挽着程雪胳膊到了门口，闻言看了他们一眼，男孩“哼，”了一声，扭过头。
早上大丫有点吃坏肚子，上课就想提，何俏一通脾气，她也不敢提。上课铃响，两人还在厕所。
上课十分钟，两人才姗姗来迟。
“怎么回事，是不是在外面玩，忘记上课时间了？”
“老师不是，我肚子疼，蹲了会茅厕。”
“她呢？”
“我害怕，我央着小雪陪我。”
当自己是以前的主子呢，上茅厕还让人陪着，还搀着，真是。
随即面上一笑。
摆了摆头，示意她们进去。
好不容易熬到一天结束，程雪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悠悠走在小路上，耳边两人尤不嫌累，叽叽喳喳讨论着今天的趣事。
大多吐槽何老师。
狗子上学霜打的模样，现在又变的精神抖擞，一人拿着一根比他们还高的棍子，堵在三人身前。
“小苹果，你天天借我抄作业，你走，我今天要算账的是她们两个。”不，严格来说是大丫。
程雪冷笑一声，就几个细胳膊细腿的，她还怕一用力把他们手给掰骨折。
男孩见她们不说话，洋洋得意道：“怕了吧，怕了就来给小爷跪着道歉，小爷高兴了，就放过你们。”
同伴觉得狗子吹嘘的太厉害，纷纷掩下脸。
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那样子也只觉得是几个人在玩。
小苹果攥紧拳头，站在两人身前，“李狗子，你信不信我明天告诉老师？”
“你告啊，”
“你告啊，”
三五男人互相对视一眼，嗤笑：“有本事你现在就去告啊！”
程雪这会只想躺在床上，对拦他们路的人深恶痛绝，“你们让不让？”
“不让，除非她给我们道歉。”
“好，不让是吧！”说着拉着俩人绕道走。
“狗子，你看她们怕了，哈哈哈。”
怎么说几人都比程雪小，她也不想与他们计较，再者这里人来人往，回家的路也不止一条，他们不让，换条路就行。
这条小路，人烟稀少，一般人不会跟这里过。
狗子哪能放过这等好机会，拿着棍子，纷纷跟在身后。
程雪听见身后动静，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无奈叹了口气，这可是你们要来招惹我的噢！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投。
这里的草丛都有半人多高，躲在里面，只要人不出声，你压根不知道这里有人。
小苹果在岔路口跟两人告别离开，作业还有一堆，她得早点回去写作业，要不然晚上她甭想点蜡烛写，开灯更是奢望。
小苹果没走几步，迎面撞上何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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