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吃吃吃去，天天饿死鬼投胎。”
他们老大一首就是这么个语气，听在外人耳里，可能就觉得他脾气大。
“王团长，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们老大就这样说话，我都习惯了。”
几人乘坐的是后厨外出采购的船，所以几人今天出门格外早。
主要也是邓丽华想在家里多待一点时间，这王刚不就得多表现表现。
她们走后不久，胡嫂子屋里也有了动静，稀稀窜窜好一阵声响，声停后不久，一声“吱呀，”开门声，脚步离她们房间越来越近。
“笃笃，”
“嫂子，”
有人答应，胡嫂子推门进来。
程雪半靠床头，眼泡微肿，适时打了声哈欠。
胡嫂子笑呵呵，“小雪没睡醒？”
程雪微眯眼看她，“醒了，”
“娘~”
“大丫也醒了，你们醒醒神，我去做饭，一会咱们也得去赶船。”
早上要赶船， 虎嫂子也没做太复杂的饭，大火猛煮粥，一人摊一张鸡蛋饼，齐活。
饭好，两人也穿戴整齐，整整齐齐坐在饭桌。
大丫爹掀帘进来，早上屋暗，屋里仅有的一点光线也被大丫爹挡的严严实实，“爹，你挡我们光线了，”
大丫爹上前坐下，“你这丫头，”语气里满是宠溺。
大丫爹底下踢了踢胡嫂子，“你看，咱家像不像是养了两个女儿。”
两人一人一个饼，吃的喷香，尤其大丫，嘴上还沾上胡子。
胡嫂子笑笑，“咋不像，每天有她俩在家，家里热闹的很，之前大丫因为没人陪她玩，天天偷跑出去，我可恼火，现在有了小雪，安生不少。”
大丫爹还想说啥，被胡嫂子瞪了一眼，“往常不说，越忙越说，别扰我们吃饭，一会吃完我们还得去赶船。”
大丫爹没好气，以前他是不想说嘛，他是没时间，现在好不容易休天假还被这样说。
大丫捧着碗，露出一双眼睛来回看，看老爹被老娘说的哑火，眼睛笑成眯眯眼。
这姑娘没良心的哟！
几人临走出门前，大丫爹左掏掏右掏掏，掏出五毛钱递给大丫，“你们买糖吃。”
“谢谢爹，谢谢叔”
大丫爹摆手，他还是今天不休假了，跟谁调调，明天再休。
从开始对坐船好奇，到现在一上船，程雪挨着大丫闭眼睡。
晃晃悠悠，在程雪无数次想吐中，船终于靠岸。
下船几人哪也没去，先去之前摆摊的地方，支撑起她们的小摊，胡嫂子才擦了擦她不存在的汗。
胡嫂子叉腰，“幸亏这里没人跟咱们抢，要不然还得重新找地方，上次走，有顾客没买到咱的发圈，我都说让她们赶集来这找。”
街市上的人慢慢多了起来，比之前几次来的都多，来问她们发圈的人很少，大多都是卖线头、吃食、鸡蛋的小摊。
胡嫂子慢慢焦急起来，蹲在地上来回张望，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回事，上次可好多人都来问发圈，这次咋一个人都没有。
等在原地心焦，难受的不行，胡嫂子猛的站起来，“大丫、小雪，你们在这等着，我去看看咱回事，你俩谁跟你们搭话都不要搭理，知道吗？”
两人认真点头 。
胡嫂子走后不久，上次没买到她们发圈的人来到她们摊位，“还是你们的发圈做的精致，前头有一家卖的既贵做工又粗糙。”
十五六岁的姑娘点头，“娘，你看她们针脚好密，颜色也好看，我就要这个，你给我买好不好？”
“好，上次你没看到，娘这次就是特意来带你买的。”
程雪不动声色的打量两人，女人穿戴讲究，短发，女儿一头油亮亮的长辫子，说着女孩上手给自己戴发圈。
“娘，好看不。”
“好看，像花苞。”发圈是红格子的料子，边边还缝有一圈白蕾丝，戴在头上很鲜艳。
“这个我们要了，多少钱？”
胡嫂子气喘吁吁回来，“这个一块钱。”
女人瞪大双眼，“这么贵，抢钱呢你们，比上家还贵。”
“您别生气，听我给你们讲，你们说的那家我刚才也去看了，样子没我们时兴，做工没我们精致，再者这花色可是我家独一份，你们买了不亏。”
话是这样说，但这一块小布就要这么多钱，她心里还是肉疼。
女人去看女儿脸色，小女孩爱不释手摸着，明显不想拿下来。
看女人实在想要，她眼咕噜转了转，“你们是我们今天的第一个顾客，这样我给你便宜两毛，你可千万别出去说。”
女人大喜，“好，”这两毛再添两毛，又能买几个包子。
送走一个顾客，后面接连来了几个，今天的集刚好赶上周末，小姑娘家家的尤其多，大多都是看到她们摊子走不动道。
这东西可不能让人一首摸，小黑手个个上来摸一把，好看的也得变成黑黢黢的。
每来个人胡嫂子都要嘱咐一句，“只能看，不能摸，确定买再看 。”
“你不让我们摸，我们怎么知道好不好？”
“姑娘，我们这边都缝了蕾丝，你们如果一不小心带一下我们这蕾丝就不能要了，再说我们这蕾丝都是白色的，你们一个个摸过去，下一个人在看就不好看了。”
“你不好看关我什么事，我只知道你不让人上手摸，我买回去怎么知道好不好。”
“不是姑娘，我说你真确定要买……，”
“可以摸，这么的都可以摸。”
程雪看姑娘脸色越来越难看，说话也有点得理不饶人。
“她是？”
“这是我家邻居，你说的好看的样式都是她想出来的。”
发圈只是一开始由程雪做，后面大多都是胡嫂子她定样式，样式也是由程雪无意间做出来，胡嫂子看好看，才大批做。
有时程雪都觉得自己不容易，既要无意间做出来，又要人不产生怀疑。
“你……想出来的？”
女人明显不信，姑娘一看就很憨，甚至有点傻，这些好看的样式……能是她做的？
“行了，我也不管谁做的，这个蓝格子的多少钱，我就要这个。”一会还有事，她也不想在这跟她们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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