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进宫,若水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每天都睡懒觉了,需要早起给皇后请安。
一大早,紫苏就把若水叫醒了,若水睁开眼睛,福临己经离开了。
若水摸了摸身旁的被褥,冰凉的,应该离开了有一会儿了。
似乎是看出来了若水的疑惑,紫苏解释道:“皇上一早就走了,说是怕被人发现。”
要是被人看见他从景仁宫出来,到时候就暴露了,那样会给若水带来麻烦。
若水点头,起身更衣。
绿绮拿来两套头面,都很华贵。
若水只看了一眼,“换一套低调些的来。”
这两套都是镶金戴玉的,戴着去给皇后请安,以皇后那性格,只怕会以为她是在挑衅。
绿绮也犯了难,她又不是傻子,故意给若水挑显眼的头面,这己经是她找到的稍微低调一点的了。
若水思忖片刻,“我记得前两日皇上送了一套紫玉翡翠的,就那套吧。”
她也不是单纯因为那套金镶玉显眼,最重要的是觉得金镶玉俗气,更喜欢玉石翡翠。
而且紫玉翡翠稀有,皇后在草原长大,未必认得。当然,她也不怕皇后认出来。
绿绮虽然不理解若水觉得金镶玉贵重,为何却要更加贵重的紫玉翡翠,不过她也知道若水比她聪明,没有多问,只是照做了。
一整套的紫玉翡翠头面,再配上一身淡紫色的宫装,贵气逼人。
紫色本就显尊贵,若水自身条件优越,紫色衬得她更加仙气。
轿辇停在坤宁宫门口,满宫里只有若水是妃位,有资格用轿辇,看到轿辇的时候,坤宁宫的宫人就己经知道是谁来了。
皇后是太后的亲侄女,太后自然会优待,皇后身边伺候的奴婢全部被带进了宫。有一个就守在了门口,看若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若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乌兰,给兰妃娘娘请安。”
乌兰敷衍地给若水行了个礼,她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之一,会守在门口也只是为了给皇后通风报信。
报的什么信?自然是若水什么时候到。
若水没有理会她,因为太后的原因,科尔沁部的人都是心比天高,觉得他们是助福临夺位的功臣,架子一个比一个重。
扶着紫苏,若水缓步进了殿内。
脚步尚未完全踏进去,阴阳怪气的声音己经传来了:“兰妃娘娘到底尊贵,请安都来得格外晚些。”
若水眯了眯眼眸,看向了说话的娜仁。
一言不发,但娜仁却无端气虚,躲避着若水的视线。
若水忽然轻笑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娜仁福晋看不懂时间呢,本宫并未迟到,何来来得晚一说?”
娜仁不服气,“未迟到又如何?你来得最晚,心就是不诚。”
若水扶着鬓边的流苏,看了一眼紫苏。
紫苏会意,上前一步:“我们娘娘是妃位,高于娜仁福晋,还请福晋注意措辞。”
紫苏话音未落,若水便给皇后行礼,不给皇后找茬的机会。
皇后握紧椅子的把手,嚣张的本性让她想对若水发火,但身边的嬷嬷死死地按住了她。
皇后咬着牙道:“兰妃起来吧。”
气氛虽然有些剑拔弩张,但最终是无事发生,皇后领着嫔妃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越靠近慈宁宫,若水的表情越发沉稳,内心也越发不平静。
望着慈宁宫的牌匾,若水叹了一口气,每回来慈宁宫就跟渡劫一样。
皇后一进门就亲昵地坐到了太后的身边,用蒙语跟太后打着招呼。
等赐了座,她们几个聊起了在草原上的趣事,只不过说的是蒙语。若水孤零零的坐在那儿,像是被孤立了一样。
若水的思绪己经放空,慈宁宫的东西她不敢吃,茶水也不敢喝,虽然听得懂蒙语,但她不想掺和进去,待在这儿只觉得无聊。
可皇后聒噪得很,说起来都不带停的,若水觉得这请安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福临进来时,看见的就是几个蒙古人有说有笑,若水呆呆地首视前方,神情哀伤。
福临顿时就心疼了,打断了太后和皇后的聊天,“皇额娘这是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皇后喜欢福临面如冠玉的脸庞,更喜欢福临和蒙古男子不同的温文尔雅的气质,含羞带怯地看着福临,柔声道:“臣妾再和皇额娘聊草原上的事呢,提到了骑马射箭。”
福临不动声色,“皇后还会骑马射箭?”
皇后摇了摇头,“骑马会,但射箭,臣妾并擅长。”
福临点点头,“朕瞧你也不像会的样子。”
皇后一愣,这是在嘲笑她?她迷茫地回头看着太后。
福临又看着太后:“皇额娘与皇后叙旧,但兰妃非蒙古人,对草原上的事也不熟悉,朕便带着她先离开,皇额娘慢慢聊。”
太后面色不虞,但朝中这两日有些变动,她不能逼福临逼得太紧,只能看着福临和若水离开。
福临这么一闹,太后也没了聊天的兴致,更因为皇后的愚蠢而不开心,打发走了几个嫔妃。
太后独自坐在殿内,“苏茉儿,你说福临是不是长大了?”
多尔衮己死,她在朝中的势力便削减了一大半,原本靠着以前的情谊,她想说服多尔衮的旧部继续为她效力,可却没有人愿意。
最让她担心的是,她总感觉那些旧部还有一个主子。但多尔衮明明己经死了。
苏茉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安慰道:“皇上总有该长大的一天。”
太后目光幽幽,“可我想让他知道,在额娘面前,他永远都是一个孩子。”
苏茉儿不再应声。
……
若水看着福临的后背,心微微一跳,突然问道:“皇上不怕太后娘娘生气吗?”
“还得多谢若儿,让朕有了说话的底气。”
多铎的亲卫兵符不仅能命令那些亲卫,更能让多铎的旧部为他所用,这样一来,他在朝中可以用的人多了很多,自然不担心太后生气。
若水若有所思,方才的一瞬间心动又停息了。
所以细想下来,还是她自己帮了自己,她应该对自己心动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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