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照，一缕缕日光照在了紫禁城的红墙黄瓦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飞檐翘角，气势宏伟，慈宁宫宫门的两座石狮子更是威严，那是权力的象征。
领路的嬷嬷在众人进去之前还叮嘱了一句，“待会儿见到太后娘娘一定要守礼，出了一点差错，小心你们的脑袋！”
若水站在队伍的末端。这一列的秀女都是太后给皇上选的嫔妃，基本上都是蒙古嫔妃。
太后出身博尔济吉特氏，今日来的蒙古秀女也都是博尔济吉特氏，有科尔沁部的，也有阿巴亥部的。最为拔尖的便是太后的亲侄女博尔济吉特·额尔德尼布木巴，她是冲着皇后的位置来的。
若水低垂着眼眸，她的位置不显眼，只要举动不突出，没有人会注意到她。
进了慈宁宫，不出意外的皇帝也在场，只是看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想来也是被强迫的。
福临知道他今天来了慈宁宫就必定要立一个蒙古皇后，他不愿意，可他才亲政没多久，没有资本同太后抗争。
好不容易等到多尔衮死了，他要忍耐，不能功亏一篑。
太后姿态雍容，坐在上首，睥睨着下方的秀女，也只有她的侄女能得到她的一点好脸色。
“福临，你瞧瞧可有喜欢的。”
言语之间，所有的秀女都成了待选之物。
福临扫视一圈，将目光落在了若水几人身上。虽然他们都穿着宫装，但蒙族和满汉女子的差异还是能看出来的。
蒙族女子常年生活在草原上，虽然王公贵族之女生活优渥，但气候摆在那儿，免不了晒黑，不像满汉女子那么白皙。
福临伸手指着若水，语气温柔：“朕喜欢她，皇额娘看封为皇贵妃如何？”
太后眉头一皱，看着若水的眼神当即就不对劲了，声音也变得有些冷淡：“胡闹，哀家是让你选皇后。”
太后认得若水，佟图赖的女儿。
佟图赖是正蓝旗都统，早些年跟着多铎征战，很得多铎信任。他的官职不低，又是多铎难得信任的人，这次选秀就将他的女儿加了进去，万万没想到是个能蛊惑人心的。
提到皇后，福临的脸色就平静了下来，指着额尔德尼布木巴道：“就她吧。”
福临神色恹恹，摆明了对这个皇后的不喜欢。明明他都不能选自己想要的人，为何还要他来呢？就非得让他不开心吗？
他不开心，自然就不想让太后开心。
定了皇后，福临又指着若水，“朕想封她为皇贵妃，皇额娘可应允？”
若水闭了闭眼眸，心中己经把福临骂了好几遍了。
太后刚好起来一点的心情这会儿又变差了，淡淡否决了福临的决定：“皇后才刚立不久，你就封个皇贵妃像什么话？”
福临也不争辩，他知道皇贵妃的位分太后不会同意的，只是迂回之法罢了。
“那妃位如何？朕以为正蓝旗都统嫡女，担得起妃位。”
福临的语调坚定，向太后表明了自己的最后的底线。
太后哼了一声，很显然也还不太满意这个位分，在她看来，若水只是汉军旗，哪怕祖上是满人，那也不如蒙军旗尊贵，给个小福晋的位分顶了天了。
但她也了解福临，再说下去，只怕若水真成了皇贵妃，便点头同意了。
福临怜惜的眼神看向了若水，“妃位终究是低了，朕再赐你个封号，兰字如何？蕙质兰心。”
若水深吸一口气，蹲下福身：“多谢皇上厚爱。”
厚你大爷的爱，福临三言两语就让她成了太后的眼中钉。
若水隐藏地很好，但福临的目光一首在她的身上，很轻易就看见了若水被气得有些发抖的手，他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
好像也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是千篇一律，也有让他觉得很有趣的人。
太后也被气得不轻，人人都知敏惠恭和元妃名讳海兰珠，她更是听不得这三个字，福临竟然封若水为兰妃？
但也因为这个封号，太后对若水的厌恶稍微减轻了一点，她意识到福临对若水的喜爱是为了和她打擂台。
太后平息着怒气，问道：“剩下的呢？可还有看上的？”
福临摇了摇头，“若是皇额娘嫌宫中冷清，便自行挑选几个入宫吧。至于位分，小福晋即可。”
很好，太后一口气又提了上来，对若水的厌恶又上涨了一点。打擂台又如何？如果没有若水的出现，福临或许还不会想出这么个反抗的法子。
“小福晋如何使得？便是福晋之位，哀家也觉得低了。”
宫中位分尚不明确，但大抵就是那么几个。皇后之下是皇贵妃，再是妃位，剩下的便是福晋、小福晋、格格。
小福晋就是倒数第二低的位分了，博尔济吉特氏的女子怎么能封这么低的位分？
是的，太后就没打算让剩下的满汉秀女入宫，如果若水不是福临钦定，她也未必能进宫。太后巴不得福临的后宫中全是蒙古女子。
福临抓住她话中的漏洞，一锤定音：“那便封位福晋吧。朕还有朝政亟需处理，入宫的人选便由皇额娘定吧。只是毕竟不是选秀之年，再选五位便是最多了。”
福临说完就走了，将难题留给了太后。
剩下的秀女还有十五位，博尔济吉特氏占了十位，哪怕太后全选博尔济吉特氏的秀女，也有五位要被放弃。
放弃就意味着可能要得罪她们的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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