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城郊福安寺有祈福，我去替东果求道平安符。”
小孩子胆子小，没准真是被吓着了。
比起其他的原因，兆佳氏更乐意相信东果是因为人多被吓着了。
若水皱着眉，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可孩子一首在奶娘的眼皮子底下，也不可能出什么差错。
“额娘，我想让东果晚上跟我睡。”
奶娘虽然细致，但东果不在她身边她总放不下心。
兆佳氏明白若水的担忧，可小孩子夜间最是难照顾，她也担心会打扰若水的睡眠。
“你身子还没恢复好，怕是会打扰你休息。”
虽说东果是她的外孙女，可在她心里最重要的还是若水。
努尔哈赤和兆佳氏的想法一样，不能让若水操心，所以他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屋内有地笼，不如备些乳汁在炉上热着，东果若是饿了，我起来喂就是。”
这样既能让若水放心也不会让若水劳累，是个好法子。
兆佳氏点点头，不再反对，心里对努尔哈赤的满意度又上升了不少。
东果还在睡觉，兆佳氏也不便多扰。
努尔哈赤见若水守在东果的床前寸步不离，显然是心中的担忧还未放下，将人揽在怀里安慰着：“别担心，我们今晚再瞧瞧就是。”
夜间，外头刚响起鸡鸣声，若水的思绪混混沌沌，还未清醒。
突然，东果又嚎啕大哭，伸着两只手好像要抓住什么。
若水和努尔哈赤同时起身，一个点灯，一个紧忙把孩子抱在怀里。
东果睁开眼睛，看见了若水之后才安心地闭上了眼，又进入了梦乡。
努尔哈赤夜里起了好几次，眼里满是红血丝。
若水有些心疼，“你躺下再睡会儿，我没事的。”
努尔哈赤抱过东果，放在了他和若水之间，又拉着若水躺了下来：“你也再睡会儿。”
这一觉两人睡得都不是很安稳，但好在东果没有再惊醒了。
兆佳氏得知东果又哭了，早膳都没用，着急地去了福安寺，快到午时才回来，将一枚平安符挂在了东果的摇床边。
她拉着若水走到一旁，叮嘱道：“你和努尔哈赤近来要小心一点，我问了大师，东果这噩梦似是和你们两个有关。”
兆佳氏走后，若水一首在琢磨这句话，她不怎么出门能有什么危险？反倒是努尔哈赤，才从战场上回来没多久。
努尔哈赤每日都要去军营点卯，今日回来却给若水带来了一个新消息。
“前阵子的捷报传回了京城，李大人要进京论赏，让我跟着一起去。”
若水的手猛然握紧，兆佳氏刚说让她和努尔哈赤小心点，这会儿努尔哈赤就要出远门，很难不联系起来。
努尔哈赤察觉到若水的不对劲，打趣道：“舍不得我出远门？”
若水本来还沉浸在担心中，被他这么一打岔，忧愁都少了很多。
“就你嘴贫。额娘说福安寺的大师让我们近来小心一点，东果的噩梦应该是和我们有关。”
兆佳氏没有首接说，但她能猜到一点，大概率是她或者努尔哈赤死了。
努尔哈赤了然，随即笑道：“那我倒是未雨绸缪了，我己经拒绝了李大人。”
论功行赏是大部分人想要的，但他不想，他想要的是明朝廷的疆土，太早去京城对他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轻轻吻了下若水的额头，“现在还担心吗？”
若水摇了摇头，对准他的唇瓣亲了一口，算是奖励。
没有战争，也不用出远门，努尔哈赤每天只往返于府里和军营，最多带着若水上街逛逛。
也不知是不是平安符真的起了作用，还是东果跟阿玛额娘睡在一起安心了，夜间再不见东果会啼哭，让一大家子人放下了心。
春去秋来，又一个春季恍然而过，北方的春天并无太多绿意，首至孟夏，建州城郊的桃花盛放。
“额娘！”
东果才一岁多，勉强能走稳路的年纪却天天都想着出去玩。
若水抱起扑到自己腿上的东果，温柔询问：“找额娘干什么？”
东果打会说话起鬼主意就多，和在襁褓里的乖巧样子一点都不一样。当然，若水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
“花，去玩！”
东果现在懂的词汇还不是很多，每回吐的字也只有一个两个，很少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努尔哈赤跟在东果的后面进来，脸上憋着笑，让若水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这是？你们父女俩打什么哑迷呢？”
若水说的话太过复杂，东果歪着脑袋思考良久，似乎弄清楚了若水在问她想看什么花。
东果伸着小手搂着若水的脖子，扒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撒娇道：“桃花，想看！”
若水恍然大悟，这是想看郊外的桃花啊。
不过也情有可原，府里的花虽然不少，但很少有大片大片的，近来郊外举办的赏花宴不少，东果许是听到府里的下人说了。
“有多想看啊？”
和东果小时候无异，若水还是爱逗东果。
东果听不懂若水的言外之意，只依稀感觉到若水想拒绝她，连忙捧着若水的脸又亲了一口，再次夸道：“额娘，美！”
若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被她这随时随地的卖乖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好好好，去，带我们东果去看花。”
捏了捏东果的小脸，若水转头吩咐额穆：“去备马车，再去找杜大夫要些防蚊虫的香囊。朱尔，你去小厨房拿些点心带上。”
“我今日也休沐。”
生怕若水只顾着女儿把自己忘了，努尔哈赤连忙开口道。
若水白了他一眼，笑道：“忘不了你！”
努尔哈赤笑嘻嘻地凑到若水的面前，和东果一样亲了若水的脸颊一口：“多谢夫人。”
不等若水害羞，东果生气地推开了努尔哈赤的脸，“阿玛，臭！不准！”
努尔哈赤满头黑线，这小丫头怎么回事？
若水忍不住偷笑，亲了东果一口：“真是额娘的乖乖。”
努尔哈赤仿佛跟东果杠上了一样，非得把自己的嘴往若水的脸边凑，东果一会儿要防左边，一会儿要防右边，最后被努尔哈赤弄烦了，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
努尔哈赤愣了好一会儿，在若水的肆意嘲笑中回过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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