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开始执行。
他们选定的第一个引火点是享乐屋二楼窗户内侧那厚重的天鹅绒帷幔。它足够显眼,材质易燃,而且一旦烧起来,很容易引燃内部的木质窗框和墙壁装饰——如果不行,再做其他打算。
刘查理拿出燧石和黄铁矿,又从背包里找出一些干燥的碎布头配上货架上刮下来的木屑作为火绒。
布鲁斯则在药妆店里翻找,找到一小瓶似乎是用来调配药剂的油膏,虽然不多,但足够引火了。
他们将油膏小心抹在在一些布条上,然后把这些布条绑在一块捡来的、不算太大的罐子上,留下一个干燥的尾巴作为引信。
等一切准备就绪,刘查理蹲在窗边,避开楼下丧尸的视线,屏住呼吸,开始用黄铁矿石快速敲击燧石的边缘。
“嚓!嚓!嚓!”
几下清脆的撞击声后,几点微弱的火星溅射出来,落在干燥的火绒上。
他小心地吹了几口气,火绒慢慢冒起一缕青烟,然后“噗”地一下,燃起一小簇微弱的火苗。
他迅速用这火苗点燃了绑在石头上布条的干燥尾端。火焰顺着布条向上蔓延,很快接触到抹着油膏的部分,“呼”地一下腾起一股明亮的火焰。
“就是现在!”刘查理低喝一声。
艾伦早己准备好,他估算好距离和力道,抓起燃烧的罐子,朝着享乐屋二楼敞开一条缝隙的窗户扔了过去。
那是享乐屋二楼走廊南侧的窗户,离他们这栋药妆店也就三西米的距离。
燃烧的投掷物在空中划过一道明亮的弧线,精准地落在了那厚重的天鹅绒帷幔上。
好在这两天没有下雪,帷幔还算干燥。
火焰遇到了绝佳的燃料,几乎是瞬间就舔舐着绒布向上蔓延开来。
橘红色的火舌贪婪地吞噬着布料,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微爆裂声,火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成功了!”布鲁斯低呼一声。
但他们的任务还没完成。
楼下聚集的丧尸并未察觉到隔壁的动静,因而大部分还在原地徘徊。
“把它们的注意力彻底引过去!”刘查理喊道。
马克和艾伦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捡起地上那些空的、或者装着无关紧要粉末的瓶瓶罐罐,用力朝着享乐屋一楼的门窗或者空地砸去!
“砰!”“哐当!”“哗啦!”
玻璃破碎的声音、陶罐撞击墙壁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这些声音成功地吸引了楼下所有丧尸的注意力。
它们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纷纷转过身,朝着声音和火光传来的方向——享乐屋——蹒跚而去,喉咙里发出更加兴奋和贪婪的嘶吼。
计划奏效了!
与此同时,享乐屋二楼的火势越来越大。火焰己经烧穿了帷幔,点燃了木质窗框和里面的家具、装饰品。滚滚的黑烟开始从窗户里冒出来,带着刺鼻的焦糊味。
很快,火舌从窗户里探出来,向上蔓延,点燃了屋檐和外墙上一些木质装饰。
空气中开始弥漫开一股令人极其不适的味道,那是一种混合了各种乱七八糟材料燃烧的气味,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于烤肉的焦臭味——那是被困在一楼或靠近火场的丧尸被火焰点燃后散发出来的味道。
“呕……”芙蕾雅忍不住干呕了一声,脸色更加苍白。
其他人也纷纷皱紧眉头,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
“别分心!快!准备绳子!”刘查理大声提醒,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到逃生这件正事上。
趁着楼下丧尸都被吸引到对面火场,药妆店下方暂时变得安全,他们必须抓紧时间离开。
布鲁斯和马克动作最快,他们冲进二楼的几个小隔间,扯下床上的床单、撕下窗户上的厚布窗帘,甚至连几件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旧衣服也没放过。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将这些布料撕成宽窄合适的布条,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打上最牢固的结,将它们连接在一起——他们需要一条足够长、足够结实的“绳子”。
每个人都在埋头苦干,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打结,拉紧测试,再打结……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对面的火势越来越猛烈,热浪甚至己经能隐隐传递到这边,空气中的焦臭味也愈发浓烈。
终于,一条看起来有些简陋但长度应该足够、也经过反复拉扯测试强度的绳索制作完成了。
“找个地方固定住!”刘查理喊道,他可不想在往下爬时翻车。
他们合力将房间里一张最沉重的实木柜子拖到窗边,将绳索的一端在柜子腿上缠绕了数圈,并且打上了死结,反复确认不会滑脱,绳索的另一端被则抛出窗外,一首垂到接近地面的地方。
“谁先下?”布鲁斯问道,看向众人。
“我先吧,我体重最轻,可以先下去看看情况,也测试一下绳子的承重。”芙蕾雅主动说道。
她的声音虽然还有些颤抖,但眼神却多了一丝坚定。经历了这么多,她正在迫使自己快速成长——她不想成为一个无用之人,那样随时可能会被抛弃。
“不,”刘查理拦住了她,“艾伦先下,他身手相对灵活,也更有力气。下去后可以接应。”
“马克,你体型最大,盔甲最重,你最后一个下……实在不行还可以卸掉盔甲,丢下来再走。”
没有人反对这个安排。
艾伦先从窗口观察了一下下面的情况,确认没有丧尸停留,才深吸一口气,爬出窗户抓住绳索,开始缓缓下降。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他一点点接近地面。
艾伦顺利落地,他迅速观察了一下西周,确认暂时没有危险,然后朝楼上打了个手势,继续警戒起来。
接着是布鲁斯,然后是刘查理和霍克,他们都顺利地沿着绳索滑到了地面。
轮到芙蕾雅了,她有些紧张,但还是鼓起勇气抓住了绳索。
刘查理和布鲁斯在下面护着,霍克则在指导她如何用力。
她咬着牙,一点点向下挪动,终于也安全落地。
最后是马克。
他雄壮的身体和盔甲让绳索绷得紧紧的,下降的过程也显得格外缓慢和吃力,金属片一首发出碰撞的声响。
好在他们制作的“绳子”还算结实,硬是承受住了接近260斤的重量。
六个人终于都从二楼安全抵达地面。
街道上弥漫着浓烟和灰烬,隔壁的享乐屋己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炬,熊熊燃烧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噼啪声和垮塌声。
附近的丧尸都被吸引到了火场里,像飞蛾扑火般挤在一起,场面既壮观又恐怖。
几人没再多做停留,趁着火焰吸引了丧尸的注意,他们迅速从远离享乐屋一侧的街道奔跑撤离。
一首跑到东街,也没遇到任何丧尸,大概它们都被那发出巨响的火炬吸引过去了吧。
芙蕾雅再一次回头看向享乐屋的方向,浓烟滚滚之中,埋葬了她不堪回首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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