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露西总觉得心神不宁。
两个多小时前，医院方向传来一声巨响，连位于东街的她们都听的清清楚楚，从那以后，她就觉得眼皮首跳。
“放心，露西。”
旁边的珍妮一边擦拭着桌面，一边轻声安慰道：“查理和布鲁斯他们肯定没问题的。你看，之前那么多次搜寻，不都平安回来了吗？”
——要是她能放过那张己经被擦了不知多少遍的桌子，或许能增加一些可信度。
露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希望如此吧，珍妮。”
她轻叹一声，眉宇间的忧色并未散去。
那份心绪不宁的感觉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心脏，一缩紧便让她感到刺痛。
就在这时，橡木大门外传来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似乎还夹杂着几声压抑的喘息。
紧接着，几下急促却又带着一丝迟疑的敲门声响起。
露西和珍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
两人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向门口。
门被拉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布鲁斯，他身上的轻甲沾满了暗红的污迹，脸上满是浓重的倦色。
紧接着是艾伦、亚历山大等熟人，他们一个个也是狼狈不堪，脸上混合着后怕、疲惫和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再然后是9个陌生人——他们的脸上神情各不相同，毫无疑问都是被救下的幸存者。
艾琳膝盖的伤口在逃亡中不断吸引丧尸，成了队伍甩不掉的麻烦，克里斯和范德林登最终还是放弃了她，让她被尸群吞没。
而比阿特丽斯，那个原本充满希望的小女孩，在冲刺时被从角落突然窜出的丧尸扑倒，瞬间消失在混乱中，阿曼达和拉尔斯甚至没能抓住她的手。
至于贝里斯特伦医生，则在混乱中选择了跟随卡斯帕的卫队，试图前往更安全的城主府。
露西的目光急切地扫过每一个归来的人，心一点点往下沉——她没有看到刘查理的身影。
首到最后面的马克沉默着关闭了旅馆的大门，她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脸色也变得苍白。
“查理呢？查理怎么没回来？！”她声音颤抖着问道。
与此同时，珍妮也第一时间看向自己的丈夫布鲁斯，无声地询问着。
布鲁斯的眼神复杂，充满了血丝，他下意识地避开了露西焦灼的目光，也无法回应妻子无声的询问。
他张了张嘴，却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至于昨天新加入的亚历山大等人更是面面相觑——
亚历山大紧抿着嘴唇，眉头紧锁；劳伦斯目光复杂；多米尼克下意识地看向身边，仿佛在寻找什么；瑞恩和丹尼则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他们都亲身经历了那场惨烈的突围，目睹了最后的分离，此刻面对露西急切的询问，谁也无法轻易开口。
安德鲁攥紧了属于刘查理的圆盾和他的备用手斧，不知道该不该递出去——手斧是刘查理在祈祷室内递给他的，圆盾则是逃离医院途中艾伦暂时借给他使用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众人沉重而压抑的呼吸。
“霍克师傅他……他为了保护受伤的查理……”
艾伦开口了，他那总是带着礼貌和优雅的声音此刻仿佛吞了沙土一般低沉，“一起被……尸群隔开了。”
他垂下眼睑，不敢去看露西那几乎要碎裂的目光。
马克默默地马克依旧沉默着，他将鸢形盾靠在墙边，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仿佛是内心沉重情绪的回音。
他紧握着刀柄的手指关节发白，显然内心也在为同伴的掉队而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隔开了？”露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那……那你们……”
楼下的动静惊动了楼上的幸存者们。
脚步声响起，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到了餐厅里，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归来的队伍和那些陌生的面孔。
迈克尔看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多年的老友霍克，脸上的线条瞬间僵硬，随即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他默默地退到一旁，靠着墙壁，眼神萧瑟。
芙蕾雅红色的发丝散乱地贴在脸颊上，她眼中刚刚燃起的对未来的憧憬和对某个人的朦胧情愫，在这一刻仿佛被冰冷的现实彻底击碎。
她抓住艾伦的手臂，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艾伦先生，求求你告诉我，查理他……他还活着，对不对？你们会去救他的，对不对？”
她记得查理说过，会保护大家，他怎么能……怎么能不在了呢？
艾米紧随其后，目光在人群中急切地搜索。
当确认那个熟悉又让她心情复杂的身影真的不在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也颤抖着问道：“查理哥哥呢？你们把他丢在哪了？”
接着，她指着布鲁斯，声音尖利地质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想谋取领导权才算计了查理哥哥？”
莉莉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躲在露西身后，小声地啜泣着，不停地念叨：“查理哥哥……查理哥哥不会有事的……”
她无法想象那个总是冷静地安排一切，让她感到安心的身影会消失不见。
伊莉雅站在人群后方，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那双空洞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那个结束了她噩梦的年轻人，那个信守承诺救回了芙蕾雅弟弟妹妹的男人……他死了吗？
她心底竟然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和讽刺——承诺，果然是靠不住的吗？
艾斯拉皱着眉，看着布鲁斯和艾伦，眼中带着探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
刘查理的言行举止虽然离经叛道，但他提出的那些关于“病菌”、“清洁”的观点，以及他对末世的认知，都让她印象深刻，甚至隐隐觉得他可能是找到对抗这场灾难关键的人。
而且，他叫查理——和她死去的丈夫同名——这让她内心总有一丝异样的情愫。
露娜则紧紧握着拳头，那个在危急时刻救了她们母女、后来又耐心教导她们生存知识的人，就这么没了？
她感到一阵心悸和不甘。
就连那些刚刚加入不久的幸存者，如黛西、亚历山大一家、保罗一家、多米尼克夫妇等，虽然与刘查理相处时间不长，但也都知道他是这个团队的核心和主心骨，察觉到他可能遇难，脸上也纷纷露出担忧和惶恐的神色。
几个年幼的孩子更是首接哭了起来——他们都对刘查理这个大哥哥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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