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晴的手掌刚触及水晶棺,棺盖便浮现出细密的裂纹。五百年前的记忆如洪水决堤——镜面构成的王座、跪拜的臣民、姜无瑕献上的毒酒...还有灵魂被撕裂时撕心裂肺的剧痛。
"哐当!"
镇魂刃从棺中弹射而出,与断界刀相撞发出龙吟般的清响。两把刀悬浮在空中,刀身符文交织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姜雨晴的双眼突然灼痛,视野中陈默的身体变得透明——他体内盘踞着七个不同年代的男人魂魄,像蛇一样纠缠在一起。
"原来如此。"姜雨晴的声音带着不属于她的空灵,"七代守门人的怨念,铸就了你这具活尸。"
陈默的脸皮开始脱落,露出下面拼接而成的五官:"你竟能看穿镜魇之术..."他手中铜镜突然爆裂,碎片在空中组成囚笼,"那就更不能让你活着!"
姜雨晴抬手接住双刀,刀刃相击迸发的金光将镜片熔成银雨。她纵身跃上槐树,发现树冠中藏着一座微型祠堂,供奉的正是水晶棺中少女的木雕。雕像手中捧着的青铜匣,赫然刻着姜凤兰日记里提到的"第三选择"。
"拦住她!"陈默的声带撕裂般沙哑。老宅所有窗户应声炸开,数百个镜中姜雨晴爬出来,肢体扭曲如蜘蛛。
姜雨晴割破手指,将血抹在双刀上。刀身符文活过来般蠕动,幻化成两条金蛇缠住她的手臂。当第一个镜中人扑来时,她旋身挥刀,金光过处镜片纷飞,每个被斩碎的镜像都发出真实人类的惨叫。
"这些都是历代'锁'的残魂!"姜雨晴突然明白,"你竟把她们炼成傀儡..."
陈默的胸腔裂开,伸出由镜片组成的触手:"她们的牺牲成就了永恒!"触手刺入地面,整个庭院开始下陷,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镜渊。
姜雨晴怀中的槐木钥匙突然发烫。她将钥匙插入祠堂地板的暗格,地板翻转的瞬间,整个人坠入一条时空隧道——
1924年的月光洒在脸上。姜雨晴跌坐在姜家祠堂,看见年轻的姜凤兰正将匕首刺向供桌上的铜镜。镜中映出的却是2023年的老宅庭院,陈默正在镜渊边举行某种仪式。
"终于等到你了。"姜凤兰转身,左眼戴着青铜眼罩,"这是时空镜像的裂缝,我们只有三分钟。"
她快速展开羊皮卷,上面画着双刀合璧的阵图:"镇魂断界本是一体,当年姜无瑕用它们斩断你与镜宫的联系,却也封死了救赎之路。"说着扯开领口,锁骨处纹着北斗七星,"杀了我,用我的血激活星图,才能重启双刃真正的力量。"
祠堂外传来脚步声,1924年的陈默(当时还叫林守义)正在逼近。姜雨晴握刀的手在发抖:"没有其他办法吗?"
"我的命早在被选为'锚'时就注定了。"姜凤兰突然握住刀尖刺入心口,鲜血喷溅在星图上,"记住,月轮第九次染血时,去镜宫最深处找..."话未说完,她的身体便化作光点消散。
现实中的镇魂刃突然震动,刀柄弹出暗格,露出半块龟甲。姜雨晴回到2023年时,发现龟甲与断界刀柄的凹槽完全契合。当双刀交叉插入镜渊,渊底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十八具水晶棺破土而出,每具棺内都封存着历代"锁"的遗体。
陈默的身体开始崩溃,七个魂魄尖叫着脱离:"你竟敢释放镜奴!"他残存的躯干炸成血雾,血滴在空中凝成诅咒符文。所有镜中人集体自爆,碎片汇聚成通天彻地的镜柱,柱体表面浮现出倒计时的古文字:距月轮九染还有西个时辰。
最深处的棺椁突然开启,姜雨晴看见自己的"尸体"缓缓坐起。那具身体心口插着青铜匕首,匕首柄上刻着小小的"雨昕"二字。当她对上"尸体"睁开的双眼时,耳边响起镜子女王的笑声:"我们终于见面了,亲爱的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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