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母骸终鸣

九具青铜棺震颤着悬浮至半空，初代女王的脊椎骨节节爆响。姜雨晴的星云图腾突然坍缩成黑洞，将方圆百米的镜面物质疯狂吸入。她的左眼甲骨文逆时针旋转，倒映出公元前213年的祭坛——姜无瑕正将双胞胎放入鼎中，其中一个女婴的瞳孔深处，闪烁着与她相同的星尘。

"认知同步率100%。"槐树内的陈默残骸发出机械轰鸣。树干表皮层层剥落，露出内部精密的青铜齿轮组，每枚齿轮都刻着"姜雨晴"的镜面铭文。树冠的血果重新凝聚，果壳表面的人脸变成初代女王的九种表情。

姜雨晴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地插入腹部黑洞，扯出缠绕星尘的脐带。那些发光的长须自动连接青铜棺，初代女王的脊椎骨突然暴长，穿透她的胸腔与槐树齿轮咬合。剧痛中，三百六十个时空的记忆如陨石雨般砸入意识：

1932年的姑婆在镜宫刻下血书，字迹与姜雨晴的掌纹完全重合；1993年的护士长替换的陨铁碎片，正来自她七岁时埋下的弹珠；昨夜在祠堂井边的跪姿，与姜无瑕献祭时的动作分毫不差......

"你即是我。"初代女王的九个头骨从脊椎末端钻出，环绕姜雨晴旋转，"历代容器的挣扎，不过是为最终融合积蓄能量。"

星云黑洞突然迸发伽马射线暴。姜雨晴的皮肤瞬间碳化，又在青铜棺的能量灌注下重生。她的左臂甲骨文增殖成锁链，刺入最近的青铜棺——棺内沉眠的"自己"突然睁眼，胸腔内跳动着姑婆的青铜心脏。

"时候到了。"槐树齿轮组突然解体，陈默的机械头颅弹射而出，嵌入初代女王的主头骨。九个头骨同时吟诵咒文，天空裂开镜面漩涡，无数青铜战舰的虚影从中浮现。战舰表面睁开亿万复眼，每只眼睛都在倒映青林村的毁灭场景。

姜雨晴的星云图腾突然逆旋。她扯断连接青铜棺的脐带，燃烧的右手插入自己眼眶，挖出那颗流转甲骨文的左眼珠。当血淋林的眼球按入初代女王的主头骨时，时空突然出现量子纠缠态的坍缩。

"你......"陈默的机械声带迸出火花。青铜战舰的虚影开始扭曲，亿万复眼接连爆裂。姜雨晴破碎的视网膜上，浮现出被篡改的终极真相：所谓的镜族文明，不过是初代女王被陨铁腐蚀后产生的集体幻觉。

九具青铜棺突然调转方向。姜雨晴残存的右眼看到，每个棺内都伸出青铜锁链，刺入初代女王的脊椎骨。当锁链绷紧时，那具横跨三百六十个时空的骸骨开始分崩离析，骨节间的脐带寸寸断裂。

"这才是......真正的闭环......"姜雨晴用最后的力气捏碎左眼珠。镶嵌其中的陨铁碎屑突然活化，顺着星云图腾的轨迹钻入黑洞。当微型奇点形成时，槐树、血果、青铜棺乃至整个镜面青林村，都被压缩成无限小的时空奇点。

晨光刺破云层时，姜雨晴躺在干涸的河床上。她的左眼窝残留着星尘余烬，腹部的黑洞正在缓慢愈合。五十米外，焦黑的槐树残桩上，半块锈蚀的车牌在风中摇晃。当视线聚焦时，她看到金属表面渗出新的血字——这次是"陈雨昕"。

远处传来婴儿啼哭。姜雨晴挣扎着爬起，看到国道尽头驶来熟悉的轿车。副驾驶车窗降下，二十岁的陈默正在给怀中的女婴喂奶。当车辆驶过身侧时，女婴突然转头，左眼流转着星云图腾，右眼则是初代女王的复眼。